第58章 樊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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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已经明显消退了，孩子们陆续地接到了开学通知。进城求学的那批孩子，只剩下雯雯留在家里。
当妈妈不解地问道：“别人都开学了，你们学校还没发通知？”
“没有啊，俺没有收到。”
“你没问下同学？”
“没有收到。”
“那奇怪呢，你们学校还是重点呢，咋就没收到，人家萌萌、浩浩跟你一个学校的，都走了。就你年纪不开学？”
“不清楚。”
妈妈本来就不是很用心雯雯学校里的事，也没有多问，期间接到张晓龙的电话，还有几个玩得不错的同学的问候。
原来学校已经开学了，雯雯却打不起入学的精神，学校开学的通知其实已经通过地方台告知到大家。
雯雯觉得，就当自己没有收到，她告诉张晓龙，还有几个要好的女同学，最多再休息三天，反正缺了小几天，老师问起，随便让个同学解释下，家里有点事也能胡弄过去。
每次一个长假结束，雯雯会出现很强烈的入学焦虑，但一般缓解两天就会适应。
这次也不例外，强烈的排斥感，具体原因，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以为学习很差的学生也会有此种心态，但雯雯成绩算是不错的，但自己的解释是，学习好不代表喜欢学校。
在第二天，家里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电话是妈妈接的，听完老师的话，妈妈立马说道：“啥？开会了？雯雯说还没收到通知呀。”
听到老师问及村里没有其他学生吗？入学通知各个学校、年级都是一致的，妈妈明白了，一定是雯雯故意隐瞒着的。
不仅被家里狠狠骂了一顿，回到学校又被班主任罚着写了份检讨。
进校以来，已经写了两次，老师无语地说道：“都说事不过三，事不过三，你还不到呢，至少还得来一次。”
同学们被逗得哄堂大笑，雯雯装作无所谓，心里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遗憾自己这么快被发现。
“你说你成绩这么好，也逃学。”同桌笑着说道。
“什么逃学，只是晚来两天而已。”雯雯故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应道。
“你呀，胆子真大，要是我被家里发现，狠狠挨骂是肯定的，搞不好还被暴打一顿。”
“那你爸妈太严了，我虽然没来，我在家也没闲着，学习一点没落，只是不想来学校而已。”
“主要吧，还丢人，还要写检讨，哈哈。”
“这有什么了，写检讨又不会掉块肉，还能多玩两天。”雯雯无所谓地说道。
其实内心后悔死了，早知道这种事不要干了，在家没闲着，晚来是晚来了两天，但内心也在提心吊胆，特别是家里的电话一响，总是充满了不安。
被抓了，返校了，也算心里安稳了。
没几天县城里，又传出某某学校，一女初中生，不好好学习，整日跟校外人员来往，深更半夜外面喝酒，出了事。
这种校园犯罪似乎每年都有，去年的版本是一女生，早恋变心，放假没回家，被发现时已经被分肢，头被扔进了厕所里，大清早还是被扫厕所的阿姨看到，当场晕了过去。
前年最热门的话题，两女高中生大晚上沿着公路溜达闲聊，走到灯光昏暗处，被几个社会混子拽扯到偏僻处，遭到了欺负，听说一女孩认出了其中一男子，随后两人被灭了口。
……
这些不是空穴来风，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一系列的问题，大家都似乎理所当然地归结在女孩的身上，早恋，是女孩子不检点，活该。大晚上溜达，是女孩子没有安全意识，没脑子。
这两天出的这一起，雯雯只是听听，没有放在心上，自己也不可能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也不会随便结识陌生人，随着事件逐渐发酵，直到班主任说道：“班里有交笔友的吗？”
大家没人吭声。
“反正我是听说了，咱们班有一些交笔友的学生，我就不点名了，你们年龄也不小了，别聊的开心一冲动跑过去见面，尤其女孩子，要懂得自重，不要别人请你吃个饭，就不值钱地跟着人家好了，吃亏的自己。”
此时雯雯想起了樊晴，不知道他们来往的怎么样？是否与对方见面呢？
正想着，班主任继续说道：“今天为啥我要讲这个笔友，你们也该听说了，咱二中的一个女生，就是一天到晚沉迷笔友无法自拔，为啥出事了呢，一开始两人见面了，没啥事，男孩子说自己什么什么学校的，家里是干嘛的，怎么怎么好，带她吃了几顿饭。前两天男孩子又来了，还带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这女生也跟着出去玩，喝酒，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尤其是咱班的女孩子，做啥事一定得对自己负责，如果人家真如自己说的那么好，也想想自己配不配。你们这些女孩子，家里人辛辛苦苦养你长大，你们要自爱。”
老师越说越冲动，十句九句在把矛头指着女生，雯雯不满地说道：“老师，也不能全怪女生，女生是受害者，违法的实施者是男生，男生教育的好，犯罪率就会降低。”
这句话正好卡在班级女生的心里，顿时班级里沸沸扬扬的讨论着。
就像先有鸡还是有蛋的问题一样，循环着，喋喋不休。
“男人守法，男人正气，就不会有这几起犯罪事件。”
“女人检点、女人有自己的原则就不会给男人犯罪的机会。”
一场教育课，因为雯雯的质疑，随后演变成男女方的唇枪舌战。
老师指责着雯雯的强词夺理，当然初中生确实还小，对好坏的认知非黑即白。
大家过完了嘴瘾，又回归到这次事件上。
“听讲那个女孩就是咱们这个年纪的，长得挺漂亮的，小学就是第一小学的。说不定咱班里跟她小学还认识呢。”
第一小学？一个年纪？长得漂亮？加上老师之前说又是因笔友相识，雯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放学时间，雯雯急切地来到电话亭前，拨打着樊晴家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她又一次来到樊晴家，敲半天也没有人。
路过的邻居奇怪地眼光问道：“你是她同学。”
“是的。”雯雯想了想，也算同学过。
“学校里估计都炸锅了吧，这小孩算毁了，警察都来几次了，前天晚上还见她一面，昨天起没看到她家亮灯了。哎，对了，你们学校对这种学生估计要有处理方案吧？”女人原本想下楼倒垃圾，也一下子精神起来，连续问着问题。
“现在学校女孩子都这么开放吗？不得了，深更半夜跟着俩男的去吃夜宵，一个女孩子还一起喝酒，不出事才怪。”
“那俩男的被抓了吗？”
“那肯定抓了，警察都逮走了，一个男孩是学生，大的那个就是个社会小混混。”
听到坏人被抓，雯雯稍微舒了一口气，只是这个社会女人的名节被看的太重，她开始担心着樊晴的日后学校生活。
还能继续在学校上学吗？
会被同学背后嘲笑吧？
以后别人知道她的过去，她日子很不好过吧？
……
正聊着，雯雯惊喜地发现，樊晴已经从不远处往这边走来，她看到雯雯，勉强笑了笑，轻轻说道：“妈，你先进屋吧，这是我同学，我跟她聊会天。”
“要聊到屋里聊，别站在门口，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妈妈烦躁的口气说道。
“那我们还是到小区里走走吧。”樊晴回答道。
樊晴走在前面，晚上的小区，有个简单游乐场，还好昏暗的路灯下，人也看不清，不用担心被熟人看到。
这是自从上次分别第一次见到樊晴，她胖了很多，关于为什么胖，是因为笔友的那段时间开心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雯雯并没有去问。
“你是听说了我的事过来的吧？”樊晴轻声地说道。
“听说了这件事，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就是想过来找你。”
“我估计已经成为了县城的笑话，不，说不定，别的县城也会拿着这个丑闻正好教育下现在的学生，这不是学校最爱干的事吗？”
随后樊晴讲述着和笔友相识的前前后后，随着来信的频率以及话题的逐渐深入，萌生了少女的情怀，以为这份懵懂的感觉是纯粹的、简单的，两人也单独见过几面，虽然男孩子个子不高、人也不帅，但这些天的相识，樊晴仍在内心欣赏着这个男孩。
直到有一天，男孩告诉他，他的哥哥听说了两人相识的过程，很开心，想见一见自己，要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女孩，才放心弟弟经常来往，这种解释，樊晴觉得非常合理。
见面的那天，樊晴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大男孩热情的跟自己打着招呼，说要请自己吃个饭，吃饭点选在了广场的大排档，大男孩很健谈，就是嘴里时不时冒出脏话，但深陷其中的樊晴，并不反感，也毫无察觉到危险，当时也有察觉到已经很晚，但没有手表，两男孩一直告诉自己个虚假时间，大脑晕晕乎乎，就这样发生了后面的事。直到警察介入抓住两人，才知道，另一个大男孩根本不是他亲哥，整日游手好闲，当地无所事事的混子。
“知道你发生了这些事，我真的很难过，你以后呢？学校还让你回学校上学吗？”
“就算让我回去，我宁愿辍学也不愿意再回那个学校了。”
“只是一段时间，等这阵过了，大家就会忘记了，主要看你承受力。”
“我没有这个承受力，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嗯，你先调整下自己，反正一切都过去了。”
“如果我还呆在这里，这件事就很难过去了。反正也不怕跟你说，出事的第三天我才敢和家里说出来这件事，虽然后面我妈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吃了药，但会不会怀孕还不知道，家人知道后带我报了警，说好了保护我的隐私，局子里抓了坏人，趁着我这件事的热度，把事情宣扬了出去，还有宾馆，调监控、警察上门取证时，工作人员也知道了这件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的人人皆知。说白了，还是我活该。”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不被公开，这件事只要埋藏在心里，虽然一时很心痛，只要自己消化掉就过去了，身边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雯雯说完，又接着说道：“还好他们被抓起来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拖你去宾馆，酒店没有感到异常吗？”
“惩罚，我不太清楚，听大人们聊天，警察还劝着我和解呢，说不定哪天就放出来了，当时去宾馆我啥也不知道了，这边宾馆很松的，只要给钱就可以。自己都不负责，人家还管你。”
“来日方长，都会过去的，好的，坏的，都会过去。如果医院已经对你身体做了检查，你也不要太担心。”
“嗯。”
很晚了，雯雯准备离开了，对樊晴说：“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如果可以，我会每周末来找你。”
“谢谢你。”
看着雯雯离去的背影，樊晴还是叫住了她，难过地说道：“杨雯，谢谢你来看我，我家后面可能要搬走了。或许我们不会再见了。”
“搬哪里？还在县城吗？”
“不清楚，我爸妈决定。”
“你爸妈不是还在上班吗？搬家会一堆事情要处理。”
“是的，搬家也操劳，不搬，他们心更累，”
雯雯拖着沉重的心情回来房间，此时看着萌萌、浩浩跑到跟前。
“你去哪里了？一晚上没见到你，吓死了。”
“是哦，应该跟你们讲下的，让你们担心了。我去看了个同学。”
“晚上，你同学张晓龙来过，他让我带给你这个，说是家里来客人，带了些巧克力，哈哈，我们也沾了光，吃了几颗。”萌萌调皮地说道。
“你们拿去吃吧。”
看着雯雯疲惫无力的样子，浩浩问道：“你今晚咋了？”
“以前朋友出了点事，聊了天，这会有点累。”
“人没事吧？”
“没事了，就是聊的晚了，累了。”
“嗯，那就好，害怕你出事了，记得以后出门时间久，一定要跟我们打个招呼。”萌萌又开始像个大哥哥一样严肃地说道。
“就是。你不在这几小时，我都出来看几眼了，都差点给芸芸打电话了，又怕他们家以为你咋了。”浩浩也关切地说道。
“嗯。我今天想得太少了。”
夜晚，雯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同情着樊晴，又恨她的自作自受，更恨那些社会的人渣。睡梦中，雯雯莫名其妙的梦到，自己长大后成了一名律师，身上充满了理性和正义，为受害的一方主持了公道，赢得台下一片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