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成绩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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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绩揭晓的时候,雯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成为了全县第一名!这个惊人的消息仿佛一颗炸弹,在小小的村庄里引发了轩然大波。
人们纷纷对雯雯赞不绝口,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被无限放大,成为其他孩子们争相模仿的对象。一时间,雯雯成为了村里人眼中的明星,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雯雯这小孩,打小就比人家孩子聪明,好学。”
各种各样的夸奖铺天盖地,雯雯走到哪里,走到村民和孩子面前,村民总要来一句:“跟雯雯学学,别光知道玩。”
雯雯有点难为情,赶紧摆摆手,连连说着:“瞎蒙的。”
“这孩子还谦虚,真是满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
妈妈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仍和往常一样,面对村民羡慕的夸赞,总是不屑地说道:“这才哪到哪,有本事高中还能考第一。”
“清华、北大稳了,咱们县哪一年不得考上两个,雯雯这成绩不是随便挑的吗?”
“那哪能说得好。”
晓燕没有考上,退而求其次,考进了县城排名第二的学校。
“你最近可不要天天跑来找俺玩,你现在是村里的红人,俺和你在一起就是陪衬的。”晓燕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地笑着说。
“咱们村的人就这样,喜欢说,你以为他们夸俺俺高兴啊,每次出门都烦得很,真的。”雯雯无奈地说道。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换下试试,这几天,俺都被村民说几次了,看看你们一起送出去上学,雯雯为啥就能考上最好的初中还是县城第一,你不讲考个好排名了,至少也得考进去吧,气死人呢,又不是俺爸妈,管得真多。”晓燕吐槽着。
“你爸妈没说啥吧?”雯雯问道。
“他们倒没咋说,当然是希望俺考得好了,家长不都是爱攀比吗?你现在厉害了,你看你爸妈出门也风光了。”
“没见得她多开心,还是天天说话阴阳怪气的。”雯雯无奈的说道。
“反正俺是无所谓,你还记得程林吗?他也是跟俺进一个学校。”
“你俩又可以厮混一起了,你爸妈知道吗?天天跟着个男孩子玩,好吗?”雯雯咧着嘴,继续说道:“他差得分数多吗?分数缺的不多不是贴补费用可以进的吗?”
“问题就是差得挺多,俺都不好意思说。算了,开心就好,多大能力做多大事,俺考进这个学校也挺知足了,正好他也在,挺好的事情,”晓燕故作娇羞地继续说道:“我嘛,才不跟你比呢,女子无才便是德。”
“也是,将来都是未知,谁知道以后怎么发展呢,学习好被咱村里人盯上标签压力很大很烦的。”
雯雯凡尔赛的表情,遭来了晓丽的白眼。
班级里那个爱粘着雯雯的女生樊晴也不幸落了榜,每天频繁打来电话,生怕两人以后各分东西,断了联系,樊晴是个性情中人,聊两句就难过地哭起来,“我倒不是因为没考上,是难受我们不能在一个学校。反正你分数也出来了,也不怕我乌鸦嘴,你要是也没考上和我一个学校该多好。”
“没事的,我可以经常找你。”雯雯安慰道。
“真的吗?那我们说好了哦,你不来找我,我一定会去找你。”樊晴马上转阴为晴,喜笑颜开地说道。
村民见到雯雯爸就起哄着:“家里有恁大的好事,不请客吃饭啊?要是俺家摊着这好事,那不得全村叫上。”
“这哪到哪,又不是高考,如果是高考嘛,别说全村第一了,就算是普通大学,全村庆祝下,俺都愿意,这个考初中,才走到哪,前面扑腾太大,后面成绩不行,不是给自己打脸吗?”雯雯爸笑着说道。
“俺家雯雯行,办不办俺是无所谓,确实现在这节骨眼不适合。”雯雯奶也开心地说道。
睿睿和大宝躺在柴火堆里,嘴里叼着麦穗杆,上方有着大树绿荫的遮挡,炎热的夏天,也带着几分凉爽和惬意,睿睿也在骄傲地称赞起自己的姐姐,大宝则吐槽着自己的姐姐:“俺妈说她考得不咋样,倒是一天天臭美得很,天天在家哼着歌,镜子边照来照去。”
“你妈脾气真好,天天都是笑呵呵的,不像俺妈,天天就是别人不喜欢听什么,她偏要说什么。”
恰在此时,两个孩子看到一中年女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磨来磨去。
“你看那人,怪怪的,该不会是人贩子吧。要不咱们走吧?”大宝不安地说道。
“是蛮奇怪的,咱小心点,别给咱撒迷魂药,听说那东西往你眼前一晃就啥也不知道了。”睿睿说道。
“那咱得赶紧走,真是坏人,有你说的那东西,咱连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她一直就站那边,好像也没看到咱们,咱们躺在柴火上,只要不动,她应该看不见咱,要么咱们观察她是要干吗。”睿睿说道。
只见女人惴惴不安,来回徘徊,没多久,就开始擦拭着眼睛,很明显是哭了。
“不像坏人。”大宝说道。
“感觉很熟悉,俺知道了,是以前送冬冬来的那个女的。”
“是吗?要么咱们上前问问。”
两个孩子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粘的草屑,迅速走上前。
“俺认识你,你是以前送冬冬来的吧?”睿睿轻声问道。
“你认识俺?”女人开心地笑了,继续问道:“冬冬在家吗?”
“在的,不过她爸妈挺严的,管得紧,不怎么跑出来。”
“那他在村里有人陪他玩吗?”
“俺俩会带他玩玩,他不太爱说话,有一些玩着玩着就不爱找他了。”
女人有点心痛,满脸难过地说道:“以前可会说了,每天说不完的话,咋不爱说话呢。”
“你是想见他吗?为什么不直接去他家找他呢?”
女人沉默起来,突然止不住地干咳着。
“你要不到家里吧,看你咳的,回去喝水。”
“没事的,你们真懂事,谢谢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要说俺来了。”
女人不愿去家里看,又迟迟不离开,睿睿趴在大宝耳朵里悄悄说了话,留下大宝陪女人说着话,睿睿飞速往晓丽家跑去。
看到晴晴,就问道:“冬冬呢,俺要找冬冬玩。”
一转眼看到正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盯着蚂蚁的冬冬,“冬冬,你快出来,带你见个人,你一定想见的。”
此刻,晓丽妈正好从堂屋走出来,紧张地问道:“见谁?”
“就是以前送冬冬回来的那个人。”
原以为冬冬很激动,谁知,冬冬没有站起身,目光呆呆地继续拨弄着蚂蚁,一边说道:“不想去。”
“俺看她一个人在村头站着,还哭了呢,俺以为你很想见呢,你以前不是很想见的吗?”
冬冬低着头不说话。
“这是干啥,不是都讲好的吗?这算啥事!光想着自己感受,经常往这跑算啥,既然这样,撕破脸不处也罢。”晓丽妈生气地自言自语。
家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压抑起来,睿睿看冬冬无动于衷,看到晓丽妈凶恶的表情,马上开溜了。
来到大宝的面前,睿睿做了个无能无力的表情,女人猜测到睿睿刚刚离开的目的,她清楚自己当时跟晓丽妈约定过不再出现,明知睿睿前去的目的,没有阻止,是私心的驱使,内心还是期待睿睿可以把冬冬带来。
出乎意料的是,冬冬似乎已经心如死灰。女人把一些玩具交给睿睿他俩,帮忙捎给冬冬,看到玩具,晓丽妈更是火冒三丈,当着冬冬的面,直接往猪圈旁边的粪堆上扔去,这一扔意味着和中年夫妻情谊的诀别。
回到家睿睿把这件事说给了妈妈听,妈妈告诉他以后再看到这种情况,不要多管闲事,睿睿不明白,女人是好人,而且真心对冬冬好,为啥晓丽爸妈不喜欢他们呢?
“大人的事本来就是跟小孩说不清道不明的,你要想跟冬冬玩就去找冬冬,但大人的事不要去管。”
“俺觉得冬冬蛮可怜的,俺看到那女人也很可怜,一直咳,俺想不明白,为啥冬冬一点都不想见她了呢?”
“还不是在家里被灌输了很多坏话了。谁愿意自己亲生的小孩跟人家更亲。”
“但是也要看冬冬在哪里过得更开心呀。”
“在人家过得更开心,就要跟人家走啊,狗还不嫌家贫呢,人家再好,也都是人家,家里再不好,爸妈都是最亲的人。”
睿睿不认可妈妈的话,但也没有反驳。
晓丽虽然没有参加县城的统考,到时按照村里对应的分配,待开学也要到镇上初中读书了。
镇上到家也有个四五公里,学校是有宿舍的,据说十人一间,想到这,晓丽内心是期待的,这些年家里的压抑气氛,令自己向往外面自由的生活。
如果住校,就能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只是回头望见身上脏兮兮,目光躲闪的弟弟,和一回到家沉默寡言的妹妹,内心不免一阵酸痛,她希望弟弟妹妹开心,而自己力量单薄,只能先强大自己。
晓丽一直深知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但家中能够提供的平台只能是镇里的初中,如果学习不错,初中还能继续往上考,镇里的教学水平有限,再怎么努力,跟县城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不管怎么样,晓丽内心下定决定,努力学习,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只要自己强大了,为弟弟妹妹们开个好兆头。
梁柱家的蛋蛋会跑了,调皮捣蛋,正坐在家门口,旁边放置着许多捡来的小石头,不是对着鸡砸就是追着狗撵,现场真是搞得鸡犬不宁。
看着一只小狗正被蛋蛋抱着头往地上用胳膊肘挤压,重重的敲打,路过的萌萌,大声的说道:“狗狗,咬他,咬他。”
谁知,小狗像听懂了人话,受到了力量的感召,马上反抗着朝蛋蛋手上咬着。
蛋蛋疼得嗷嗷叫,不停地喊着:“妈,他让狗咬俺,流血了。”
严红生气地责骂着萌萌不懂事,搞一个小孩子,说着又随手抡起个大棒槌朝小狗头上砸去,狗大叫一声瞬间奄奄一息,萌萌气愤地赶紧抱过来小狗离开。
萌萌看着无力回天的小狗,生气地数落着严红的教育方式,严红早已来到自己家,拉着蛋蛋,向萌萌妈展示着蛋蛋冒血的手臂,大叫着:“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叫狗咬俺儿子,你看看蛋蛋的手,咬了个大口子,你好好管管,俺还要打针呢。”
“你咋不讲蛋蛋把那狗折磨成啥样子,你也不管管,小孩从小心恨,还指望小孩长大能善良?”
“呦呦,拿个畜生还当回事了,干脆以后你连猪肉、羊肉都不要吃了。”严红大声说道。
“你放心,俺先问问萌萌咋回事,俺家小孩惹得事,俺给治,你小孩打针的钱俺们出。”
萌萌一脸不屑,小声嘀咕着:“这家人太没同情心了,狗会咬他还不是他做的过分,咱村里见哪个小孩心恁狠,俺承认俺说了,小狗咬他,但就是不说,他那样欺负狗,狗后面也会反抗的。”
“好,萌萌不讲那么多了,是咱的错,俺们负责,要是打针,俺们把这钱出了。”萌萌妈说道。
萌萌还想辩解什么,妈妈立刻叫他闭嘴,不要多说。
“倒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这点钱俺也看不上,就是萌萌你得管管。”
“有啥管的,俺妈给你台阶下,你还没完没了了,见俺拎着狗咬他了,别跟俺扯对狗讲了啥,你都讲它是畜生了,它能听懂?”萌萌也气愤地辩解道。
严红越说声音越响,很快引来了几个村民围观,村里的傻子也不明所以的走上前,口水顺着嘴唇往下滴,胳膊上还挽着小筐,筐里装着大小不一的烂砖块。”
正值严红泼辣叫嚣的气焰愈发嚣张之时,傻子兴许是被当场吓破了胆,竟突然抄起筐里的石头,朝严红的脑袋狠狠砸去。
“啊!”随着一声惊呼,在场的村民皆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严红的脑袋已血流如注,而傻子则吓得落荒而逃。
至此,严红终于安静下来,跟一个正常人尚且可以讲讲道理,再去跟一个傻子争吵,实在有失体面。她摸了摸脑袋上被砸破的地方,确认伤势不重后,一言不发,悻悻地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