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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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自然就是流芳界三公主——流莺。

众人眼前一花，就见一个女子出现在场中，心下皆是暗暗惊叹：就凭这个出场，此女绝非泛泛之辈！

赖秋暝竟也没有看清她的身法，正觉讶异中，又发现对方气息深沉如海，看不透其修为，神色间不觉凝重起来。

但他自登剑仙以来，未曾遇过敌手，又岂会被唬住，当下便道：“姑娘既出此言，想必是有什么倚仗了，不知姑娘敢赐教否？”

“赐教便赐教，为了萧老爷子，本姑娘就让你长长见识，”流莺一改此前的低调，气质焕然一新，“出招吧！”

赖府师爷快步来到赖秋暝跟前，附耳低语，只见赖秋暝先是神色一凝，然后眉头微蹙，接着又舒展开来。

“既然如此，那就先让我来教教她怎么做人吧！”

这话让流莺听见，立即回怼道：“妄自尊大，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丫头，休得逞口舌之利，看招！”

赖秋暝曲指一弹，动作潇洒至极，却是一招仙人指路。

一缕剑气携雷霆之力疾袭流莺的面门！

流莺并不闪避，双掌半推，一招开门揖客卷起浑厚的玄气，将剑气击散，接着水袖轻拂，使出一招排山倒海，飓风般的冲击波之下，四周时间顿时激颤起来。

众人大骇，纷纷急速后退，场中数百丈范围内，只剩两人。

狂暴无比的气息瞬间将赖秋暝笼罩。

赖秋暝身形疾转，不退反进，五指箕张，迎上流莺那招摧枯拉朽的排山倒海。

指尖白色玄气急吐，五柄气剑旋转升空，在半空中幻化成一朵莲花，莲花越转越快，越来越大，很快幻化成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虚空不断扭曲，骇人无比。

流莺袖间鼓动，涌向赖秋暝的强横玄力尽被漩涡吸纳，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流莺俏脸变色，急忙变招，双臂虚抬，朝空一抱，赫然竟是空间囚笼术。

空间迅速折叠，把白色漩涡禁锢在空中，无法再行旋转。

却见赖秋暝向前踏出一步，并指一刺，“破！”

剑气长驱直入，迅速消解着四周的空间壁垒，流莺压力陡增，面色变得苍白起来，调动全身玄气勉强维持着囚笼。

赖秋暝见状，厉喝一声，十指剑气齐射，空间囚笼破碎，剑气余威外放，虚空被破出无数个黑洞，其威力简直惊世骇俗。

流莺急忙双手紧握，体内爆发出一道璀璨的流光，形成一层护罩挡住剑气。

赖秋暝并指隔空一点，光罩轰然炸裂——

“啊——”一声惨叫传来。

萧追和萧忆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即冲向连连后退的流莺，伸手把她扶住。

只见她面色惨白，胸腔起伏不止，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两人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见另一边传来爷爷的惊呼——“有刺客，赖城主中刀了！”

赖秋暝迅速收了功力，上前查看大哥的伤情，一把漆黑的飞刀穿透后背扎中了心脏，赖秋豪口吐乌血，呼吸急促，挣扎着道：“刀上……有毒……我死……不足惜……长清……一定要治好他……还有家族……”

一句话未及说完，赖秋豪的身体一阵抽搐，彻底没有了呼吸。

“大哥，你不要死，我们大家并没有真的抛弃你啊！大家只是想骂醒你，鞭策你啊……”

赖秋暝一边嘶嚎，一边疯狂给大哥的身体注入灵气，然而毫无作用，灵气根本不被吸收。

毕竟赖秋豪才凌空境，尚属肉眼凡胎，还没有修炼出可以独立于肉体之外的灵魂，所以剑仙即使有聚灵之能也无用武之地。

见到老城主忽然惨死，先前怨声载道的赖府众人，也是悲伤不已，许多人痛哭失声。

后院最深处一间厢房内，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萧老夫人一时急痛攻心，晕厥过去……

亲大哥在自己面前被人暗杀，萧秋暝又痛又悔，盛怒之下，周身气机勃发，剑仙大圆满的无敌气势镇压整个城主府，所有人都承受不住这种重压。

萧追修行最浅，只觉得如同大山压顶，骨节咔咔作响，气血翻涌，身体渐渐弯了下去，但他靠着强烈的意志死死支撑着。

脑袋渐渐昏沉，内心不断告诫自己：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跪强权，即使被压为肉渣！

虚空之上，暴怒的剑仙恍如一尊杀神，仍在狂吼：“是谁下的黑手，给我站出来——否则，我把你们全杀光！”

“秋暝老弟切莫冲动，我抓住了两个人，应该就是杀手！”

院墙外远远有人朗声道，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紫衣老道已飘然落地，随手将两条人影丢在一旁。

赖秋暝闻声辨音，便觉声音似一位故交，于是收了剑势，下来相见。

“游兄，果然是你！”

“秋暝老弟，一别二十余载，亏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

“当年我们一同从凉州闯荡到青州，又从下界闯荡到上界，生死情谊岂会被时间冲淡！”

“哈哈……你我皆是性情中人，又岂能相忘于江湖，只可惜后来你专修剑道，我浸淫拳道，加之你心比天高，一心追求剑道突破，而我乐享人间烟火气，咱俩渐行渐远，终至分道扬镳。”

“游兄游道多年，还是这般多愁善感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生又岂能事事如意，君子之交足矣！”

萧追目睹这一幕，蓦地想起了在银河系上学时读过的一句话：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