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代理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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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林无敌，太师楚鸿英，得知政令已成定局，神色各异，心中也泛起感慨，甚至有些恍惚。
毕竟此事曾让他们三人头疼不已，即使身为三公，也无法提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
而如今……却被这位新帝陛下轻描淡写地解决。
不得不说……这位新帝陛下，总能带给人们惊奇。
但，也过于专横了！
御书房内。
户部侍郎萧孔立于赵辰面前，他今日前来，正是为盐业之事而来。
“陛下，此事关乎多方利益，恐怕难以平息纷争，后患无穷。”萧孔面带忧色。
这些日子他一直为此担忧，但为避嫌，直至政令既定，他才不得不前来。
他觉得赵辰有些急躁了。
改组官制，变革选举方式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直接掌控了不可或缺的盐，此举不仅触动了朝臣的利益，更是直接影响了民众的生计。
赵辰此举，无疑触碰了天下的禁忌！
他身为国丈，终于忍不住，前来进谏。
赵辰瞥了一眼萧孔，没有因他的到来而产生情感波动。
萧孔此刻站在自己这边，终究是为了萧家的利益。
毕竟，若他这个皇位坐不稳，萧嫣然的皇后之位必然动摇，萧家又如何能稳固？
所以与其说是担心赵辰触犯众怒，招致争议，不如说是忧虑萧家的未来。
“国丈，朕问你，你觉得朝廷严格管控盐，利大还是弊大？”赵辰缓缓发问。
萧孔愣了愣。
在他心中，当然是弊大于利，否则他也不会来此。
赵辰这样问，让他一时难以回应，最终还是咬牙沉声道：
“回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弊大于利，若有可能，还请陛下三思。”
赵辰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说道：“朕不会怪你。但朕还想问你，你可知道……百姓对盐的看法如何？”
萧孔……终究不过是个趋炎附势之辈。
不可重用！
萧孔愣怔，一时间无法回应，这在他心中是个未被触及的谜团，未曾涉足的领域。
察觉到萧孔的神色，赵辰轻轻摇头，递给他一份十龙卫的秘密调查报告，缓缓说道：
“京师之内的平民，确实不必为盐担忧……然而在帝京的城墙之外，国丈，你可知道盐的价格几何？又有几人能够负担得起盐的费用？
“此报告会告诉你……在京师之外，能够享用盐的百姓……不及我们大景帝国人口的百分之一，不，是千分之一！”
萧孔听着赵辰的话语，翻动着手中的报告，震惊逐渐弥漫全身！
身居京师，他竟毫不知情，原来在帝京之外……盐是珍稀之物，价格高得让人望而生畏！
买不起盐的百姓，只能依赖毒盐维生……智力受损，生命消逝的悲剧屡见不鲜！
京师之外，宛如人间炼狱。
见到萧孔脸上震惊的神色，赵辰语气平静地继续说道：
“盐路失控，肆意蔓延。若再无人约束，买不起盐的依然买不起，而有能力者则会哄抬盐价，富者越富直至灭亡，贫者越贫直至绝境。”
萧孔听着，神色呆滞。
本只想劝导赵辰，他以为赵辰会坚守领土，但现在……
他哑口无言。
身为京师贵族，豪门子弟，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眼中只有京师的子民是百姓，至于京外，他从未放在心上，于是自认有劝诫的资格。
而现在，他发现自己毫无道理。
因为赵辰是帝王，如果他说京师的百姓才是大景的百姓，那么赵辰的皇位恐怕难以长久。
因此，此刻……他无话可说。
同时，内心深处受到强烈震撼。
赵辰如何获取这份报告，他不得而知，但作为帝王，编纂这样的文件想必易如反掌。
然而，报告上的内容令人触目惊心，若京外的生活确如描述般艰辛，那么将盐权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就至关重要。
至少对身为帝王的赵辰来说，这是必要的举措！
但此举无疑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
之前动了举荐官员的蛋糕，现在又涉及到盐路……
或许，一场暗流涌动的巨变已在酝酿，只待时机成熟，就会猛然爆发，颠覆一切！
“还有一点。”赵辰接着说：
“现在的盐，无论皇宫还是民间，都是粗盐。若由朝廷掌控，不仅能调控价格，让百姓都能买得起盐，更能确保他们能吃到精盐。”
吃到精盐？
萧孔心中一颤，一时难以置信。
精盐是什么？那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品！
通常作为贡品，而且大多来自异国，大景帝国根本无法自产精盐。
别说大景的百姓，就算是皇室，也只能享用稍好的粗盐。想要品尝精盐，唯有等待贡品的时刻。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如今，赵辰宣称大景的民众能享用精盐，这宛如传说，因这近乎不可能实现。
惊异之余，人们心中也满是疑惑，不解赵辰为何会提及这不切实际之事。
赵辰瞥见萧孔眼中的不信，丝毫不以为意。
大景的盐主要源自盐脉，少许来自海盐，另有微量透过异国交易得来。
但皆是粗砺的盐晶。
唯有少数国度掌握了精炼精盐的秘法，然而那些精盐赵辰也曾见识，其实并非真正的精纯。
其提炼工艺并不完美，与真正的精盐仍有遥远的差距。
萧孔的劝谏终究未能继续，他意识到这场劝告实无必要。
于是他恭敬地退下。
不久后，赵辰颁布新律令，设立盐政司，专司盐务，自此大景朝堂将全国盐业收归王权，实行统一管控。
数日后。
赵辰在紫宸殿审阅奏疏，注意到几封反映各地对朝廷盐政反应的信函。
皆报告有零星叛乱之事。
赵辰看完，面无波澜，直接批阅后交予黑甲卫队！
此类奏疏能摆上他的案头，必是有人刻意为之，暴露了背后的意图，赵辰便不再客气，径直调动黑甲卫队，命他们调查此事。
此刻，黑甲卫队是他最坚实的武器。若查出问题，便无需心慈手软——动荡时期，唯有铁腕手段方能压制动荡。
奏疏甫交至黑甲卫队，其指挥官赵砚即刻派遣得力干将，迅速展开调查。
不过三日，一本详细的调查卷宗已置于赵辰的御案之上。
赵辰仅扫了几眼，便暗暗颔首。
果然如他所料，奏疏是人为送达，意在混淆视听。
可惜，此人终究只是个小棋子，背后真正操盘的手，深藏不露。
“抄家灭族，立即处决！”赵辰果断下令。
既然涉足这浑水，妄图暗中搅动风云，就必须准备好承受家破人亡的代价。
此番处置，亦可警示他人！
做完这一切，赵辰随即收到户部的回报，原本空虚的国库再次充盈。
之前的危局已安然度过。
对此，赵辰微微舒眉，却未有过多的喜色，毕竟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为了盐业国有化，他早先已布局周全，故当国库存储真的恢复时，他并未感到过多欣喜。
国库的危机已然过去。
接下来，他将持续推行官制改革，选拔方式改革，直至将盐业完全收归王权......
在神秘的翡翠王座上，对赵辰的质疑声逐渐消逝，连那些曾怀疑他能否稳固皇位的权贵，也开始转变看法。如今人们才醒悟，这位年轻的陛下并非等闲之辈，外表虽是二十多岁的青春年华，但内在透露出的深沉与坚定，如同深渊王座的气息，愈发庄重。
如此之人承袭皇权，非但不是灾难，反而唤起了人们的无尽期待！
又一次朝议开启。
长久空悬的吏部尚书与吏部侍郎之职，在这日的议政殿中，再度被提及。尽管赵辰推行了全新的选官制度，但过程漫长，至少三载之内，科举无法选出这两个重要职务的继任者。
吏部掌控着官员的调动与任命，短暂的空缺尚可容忍，长久如此，必对整个朝廷运作造成巨大困扰。故亟需选出新的人选填补这两处空白。
吏部尚书与吏部侍郎，已是权柄显赫的高位，无数人虎视眈眈，因此朝议中争论异常激烈。每个人都想推举亲信入主，一旦得逞，便是莫大的荣耀。
然而，世事难料。
大臣们议论纷纷，最后赵辰一锤定音：“朕宣告，暂由礼部尚书杜奉英代理吏部尚书，户部侍郎萧孔暂代吏部侍郎之职！”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尤其是萧孔，面露惊愕，难以置信赵辰竟会如此公开地提拔他！
整个殿堂沉浸在一片震惊之中。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两个久悬未决的高位，竟会以这种方式被人收入囊中。毕竟许多人觊觎已久，随时准备将自己的亲信送上，却不料中途杀出个程咬金。
当然，
这也无可奈何。
毕竟，一切仍由赵辰主宰，他希望谁担当此职，谁就能担当，想让谁兼职，谁就有资格兼职。
杜奉英同样未曾料到，自己竟会兼任吏部尚书，两大尚书职位集于一身，史无前例，后无来者。瞬间，杜奉英震惊不已，其他三位尚书看向他的目光也发生了微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