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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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国——博关驻军大营。
又一场恶战刚刚结束，单尚看着眼前这些死伤的兵士们，不禁咬牙切齿:“他凉国如今派两位将领坐镇我博关，也算是看得起老夫！”
身后的程副将担忧道:“如今凉国在此增兵五万，我们只有不到四万兵力，敌众我寡，朝廷的援军最快也是三日后到，末将怕……”
“不论怎样，我等一定要守住博关！”单尚坚定道。
“末将遵令！”
一月个前，凉国三皇子万俟秉舒便假意退兵命段槦率五万人马从襄国边防转往博关与达奚将军一同作战，如今二人合力，终是扭转了之前的败势。而凉国五皇子万俟秉昭则率兵向南进攻，一举攻陷衡城、利安等地。万俟秉舒亦亲自坐镇，带领五万精兵成功夜袭洵武关，致使鲍将军退守至邚川西蜀一带。
两月里凉军多次转败为胜，较之前的颓废之势，如今可谓是军威大振。
襄国边防——洵武关境内，凉军驻扎大营。
“参见三殿下，这是我家殿下给您的信件。”
“呈上来。”
万俟秉舒打开书信，随后道:“回去告诉五殿下，就说本殿下知道了，最迟三月后。”
“是。属下告退。”来人退出了营帐。
军帐内，只有万俟秉舒一人，方才万俟秉昭的书信里说，希望速战速决，二人约定雒阳见。万俟秉舒也有此意，七个月的恶战，如今局势逆转，凉军军威大展，应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直捣皇城。
想到襄皇宫，万俟秉舒心里莫名有些不忍，然而为了自己的弟弟，万俟秉舒只能如此:“来人。”
“属下在。”
“传连将军、常副将、曾副将，及各位参将进帐议事。”
“是。”
万俟秉舒的假意退兵使得羲将军提前撤离边防，却也使得羲将军及时守住了封城。此时，羲华看着案上的布防图正欲取万俟秉昭夺走的两座城池。
“参见羲将军。”一名守卫进帐禀报:“羲将军，朝廷援军已到！”
羲华抬头:“在哪？”
“邓校尉率一万大军前来，此刻正在帐外。”
“来得正好！随本将速速迎接！”
襄国各地战事连连，宣德殿里每晚亦是灯火通明，已是亥时，上官景与千乘琎仍在议事。
“琎，上次朝堂上我的建议只能做暂时防守，要想真的彻底歼灭凉军，恐怕是难了……”
“我知道。”千乘琎又何尝不知上官景说的“难”，而这“难”，也只是宽慰自己而已，事实上，岂止是难！
“其实，琎，我想我们可以找洌颉……”
“不可！”千乘琎阻断道。
“为何？”上官景不解:“如今襄凉两国大战，天下皆知，洌颉也一定知道。襄国现在的局势……琎，不到迫不得已，我又怎会如此提议？身为朋友，好兄弟，洌颉断不会坐视不理。”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是好兄弟，所以我们更不能如此！倘若冀国出兵助我襄国，依凉国那位，日后定不会轻易放过冀国。而冀国现在的朝政别人不清楚，你我难道还不知道吗？洌颉的处境并不好，现在他每走一步，都不能错！”
千乘琎所说的，上官景自是明白，冀国先帝留下来的腐政，确实让洌颉难为，可眼下襄国的形势，更让上官景担忧:“你说得对，洌颉也有他的难，可现在，我们真的再没有多余兵力……”
“我知道。”千乘琎有些许无力。
突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宣德殿:“墨冥见过襄皇、景少。”
熟悉身影出现在宣德殿，颇让千乘琎和上官景吃惊。见到墨冥的那一刻，千乘琎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快起。墨冥，你此时前来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多谢襄皇关心。”随后，墨冥将随身携带的信件呈给千乘琎:“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信，主子说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撑一个月，一月之后冀军便能与襄军汇合。”
果然！千乘琎所担心的，赫洌颉做了！千乘琎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千乘琎有些愠怒:“胡闹！谁允许他这样做的！他可知这样做是什么后果吗？你就没拦着他？”
“墨冥只负责主子的安全。主子吩咐什么，墨冥就做什么。”墨冥回答道。
身为暗卫只需要服从主子的命令，其他僭越之事自是不能，这些千乘琎怎会不知？
“主子吩咐的事情墨冥已经完成，墨冥告退。”
“等等！”千乘琎道:“替朕带句话你家主子。”
“襄皇请讲。”
“告诉他，朕谢谢他的好意，不过，朕还是希望他又聋又哑的好。”
“襄皇之言，墨冥一定带到。墨冥告退。”说完，一道黑影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有你这么谢人的吗？”千乘琎刚刚的话，上官景实在听不下去:“如果洌颉在场，说不定你们又得大吵一顿。”
千乘琎苦笑:“襄国的事与他无关，他无需如此，洌颉他应该装聋作哑的。”
“你呢？你会吗？”
“什么？”千乘琎问道。
上官景反问:“如果冀国出了这样的事，你会坐视不理吗？”
千乘琎没有回答，可他眼里痛苦地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上官景叹道:“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让他装聋作哑呢？还说‘与他无关’这样的话？”
“我不是有心的……”千乘琎低声道。
“我知道。洌颉一定也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在他如此难为的时候还想着解你之困。”
千乘琎点点头，随后拆开信封，赫洌颉信中所道，他已派崇德侯、崇德侯世子及戚将军率十二万大军前往襄国，另，姚将军兴兵三万于凉国。
早在赫洌颉知道凉国与襄国开战时，他就一直默默地观察两国的动向。之前襄军一直大败凉军，赫洌颉心里一直是放心的。然而这两月里，墨冥给他的情报让他甚是不安，凉国增兵数万，襄国多地沦陷，看到这些情报，赫洌颉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不论现在朝堂局势如何，不管大臣如何阻止，他都必须解襄国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