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甲 虎君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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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在苏州阊门外山塘街。春秋时期吴王阊闾葬此,后有虎踞其上,故称虎丘。
王导的孙子,司徒王珣、司空王珉分别娶了谢万和谢安的女儿。后来王谢两家争夺权力,互相交恶。谢安让自家的两个女孩解除了婚姻。
王珣和王珉在苏州虎丘建有别业,咸和二年(327),二人因崇佛而舍宅为寺,取名虎丘山寺,分东西二刹。
咸和三年(公元328年),天竺僧人慧理和尚,由中原云游入浙,至武林(即今杭州)见有一峰而叹曰:“此乃中天竺国灵鹫山一小岭,不知何代飞来?佛在世日,多为仙灵所隐”,遂于峰前建寺,名曰灵隐寺。
东汉时洛阳建白马寺,因佛教是外国宗教,汉朝时不许汉人信佛进庙,中原寺庙主要是给西域人开展宗教信仰活动的场所。当然也没明令说进庙信佛的汉人会被怎么处罚。
继建康之外,中国南方陆续开始出现佛寺,佛踪现东南。
东晋新建郡县城池也仍在继续。
成和六年,公元331年南海郡新设立了一个县,因地处广州东面,境内盛产莞草,后于唐757年正式命名为东莞。
同年,在南海郡东部析置东冠郡。直到后来东晋义熙九年(公元413年)分东官置义安郡。这义安便是潮州的前身。“潮州”一名出现在隋朝初年,隋文帝开皇十年(公元590年),全国撤郡设州,义安郡属循州之义安县,是年,升立州,因地临南海取“潮水往复之意”,首命名“潮州”,义安县为州治。
再过几年,我开始注意到一个人,晋明帝司马绍女婿桓温,咸康元年(335年),23岁的他出任琅琊太守。王导琅琊王氏的老家,桓温并没有趁机与王家交好。
听说北方胡人控制的地盘上已允许大面积信仰佛教,而且一位杀人如麻、嗜杀成性的新君还是忠实狂热的佛教信徒。于是我决定前往赵国看个究竟。
建武元年,东都洛阳。
洛阳还是洛阳,但宫殿已不是下山之初看司马衷裸泳的那个宫殿了。
人物皆非。
石虎名义上是石勒的堂侄,实际上无血源关系。是石勒父亲收养的一个孩子,很得石勒母亲宠爱,因年龄差,后来称石勒为叔。石虎去年篡位后刚把石勒的儿子们杀了个干净,原本继承了石勒皇位的石弘亲自拿着玉玺去求石虎接受禅让,但石虎没答应这种方式。石虎没有立即称帝,而是效仿石勒先自称大赵天王。
但已经立了儿子石邃为太子。
我隐身坐在太武帝殿顶看着传闻中的人屠石虎在宫中四处晃荡,确实像只老虎入了人群,走到哪都惊吓一大片人,偏偏这些人还不敢表现出惊呼声。但浑身颤抖,能伏地不说话的尽可能不说话,说话还得尽量表现得不因恐惧而结巴,不然随时可能触怒石虎身死当场。
一声佛号,一道身影飞上殿顶道“敢问是何方高人隐身进入皇宫窥视天王?”
我有点惊讶道“没想到胡人皇帝也有得道高人守护,大和尚这是个人行为还是门派行为?”
那金缎僧袍的和尚道“老衲自23年前通过郭将军与石勒大王结识后一直与石家结缘至今,我如今门下弟子甚众,皆护持石虎天王。分不清是个人行为还是门派行为。”
我道“自称老衲不称贫僧,能识破我隐身术,可以元神出窍,你可是天竺来的佛图澄?”
佛图澄道“正是老衲。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呢?”
我道“我是过路的,好奇这个杀人如麻的人屠石虎为何会信仰慈悲为怀教人放下屠刀的天竺佛教。特来看看,看完就走。”
佛图澄道“老衲就是在劝石虎天王放下屠刀,他若不信我佛,只会杀戮更大,死人更多。老衲从天竺来是为救中原众生而来。檀越已看到还是现在就走吧。”
我笑道“我看戏喜欢看完,去留不由人。大师若信我不会伤害石虎,大可袖手旁观。”
佛图澄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过我并不知道阁下是否不打诳语。”
我道“我道家人也是出家人。佛家在中土传法没少借用中华道家术语典故作类比翻译。大师当能明白。”
佛图澄念了声阿弥陀佛后,不再言语,但态度坚决且明显。
我道“看来大师还是要坚持手底下见真章啊。45年前我曾在洛阳宫殿与道门高人斗法,不曾想时过境迁,再来此却还要跟佛门高人斗法。听说大师擅鞭龙求雨?”
佛图澄道“老衲对阁下一无所知,阁下对老衲似乎所知不少啊。也是,佛家跨界到中土弘法,被道家盯着也是情理当中。”
我道“道佛之间,佛门进入中土,棋盘在人间,棋手却非人间得道高人,充其量大师也只是颗棋子。我可能连棋子都不是。关于道佛之间,我岂敢置喙,也不会专盯着进入中土的佛门中人。只不过天竺来到中土的高僧本就不多,又显了神通成为王侯座上宾的就更少了。想不知道也不易。”
佛图澄道“阁下言之有理。但还是请阁下离开皇宫吧。老衲也不欲与道门高人斗法。”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道“大师说23年前就已经结识石勒,那时石勒应该正在葛陂摆军阵要与司马睿开战。那场冥战破了石勒冥战部队的水法,而且趁势下了三个月的大雨,硬生生让石勒无功而返。大师那时可参加了那场冥战啊?”
佛图澄有些意外问道“阁下特意提了鞭龙求雨一事,敢问可是破了黄河蓑衣人的那位神秘人物?”
我微微一笑,道了声“无量天尊”。
佛图澄唱了声阿弥陀佛,然后道“既是当初互相不曾谋面的高人,如道友允许老衲跟在一旁,道友自便行走观看便是。”
我笑道“无妨,不影响我观道。还能聊聊天,挺好。”
石虎强征了一万名年轻女子在宫殿里,一千名宫中近卫骑兵皆为身姿婀娜的女兵。面对女人骄奢淫逸,面对男人穷凶极恶。
宫中女子要求珠光宝气,裙摆宽松绝不能有宽衣障碍,要能表演杂耍取悦于他,总之兴致来了让宫女们干点什么就得会点什么,不然就是严惩责罚。
石虎正在花园里一边左拥右抱享受着莺莺燕燕们的环绕,一边指着两排美女半裸着做出各种高难度杂耍软功动作。
“诶诶诶,腿再开大点,再翘高点,欸,对了,保持,保持着啊,哈哈哈。”
莺莺燕燕们也软语赔笑,一片附和。
贴身太监一路小跑到近前跪地行走了几步后呈上两道奏折,不远处伏跪着几个大臣。石虎把奏折递给他任命的女尚书,一边揉捏着女尚书,一边听她用欲死欲仙的腔调念着奏折内容,女尚书越不能好好念奏折石虎就笑得越开心。
听完后石虎大喝道“说了多少次了,如此小事也来汇报,找死吗?什么叫嫌疑,既有嫌疑还啰嗦什么,杀。什么叫惩罚,惩罚就是杀。”
再听女尚书念完另一封奏折后又骂道“运往邺城的大铜钟掉进黄河里也要请示吗?你们脑袋长来是让我砍的吗?不会动脑想办法把铜钟从黄河里捞出来吗?缺水手吗?缺牛吗?先杀几个办事不力的人让所有人打起精神,你们几个的脑袋先寄存在脖子上,不能顺利把洛阳的物件送到邺城,全杀了。滚。”
那几个大臣吓得后背都湿了,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我看着佛图澄道“这就是你选中的崇佛扬佛之人?你要感化这样的人难度极大啊。简直丢尽我华夏人君之脸。非我族类,不知礼义。他应该是虎妖转世的羯人,对否?”
佛图澄道“你们华夏人有句古话:万事开头难。道友可尝试去天竺宣扬道教看看即可知其难。石虎檀越确实是暴虐嗜杀之辈,但他是一国之君,他能助我佛门在中土弘法,他纵是再凶恶十倍百倍,老衲亦愿往矣。比起佛祖为弘佛法割肉喂鹰、以身饲虎,待在石虎身边算是容易多了。”
佛图澄顿了顿继续道“道友可以说石虎是胡人不是汉人,但不能说他不是华夏人。据我所知,商周之前有虞夏,在大夏朝时匈奴等胡人祖先仍是夏朝子民,更遑论大虞朝时期。毫无疑问汉人是炎黄之后,是炎黄后裔正统,但若以华夏而言,胡人和黎民也当属华夏人。道友道法如此高,师门定是有历史传承的门派,应该比我这番邦胡僧清楚吧?”
我哑然失笑道“能代表天竺佛门来中土弘法的高僧的确非比寻常。说道胡人与华夏的关系,适才的确是我狭隘了。就以中土二字跟你说吧。华夏的确包含但不限于中土,我个人也更喜欢华夏这个称谓,那是源远流长和博大精深。
不曾想你这天竺胡僧对我们研究了解得如此之深,把我们的语言和文化历史了掌握得这么多。”
佛图澄笑道“你们华夏的孙子兵法说的,知己知彼。”
此时太子石邃在东宫与附庸他的臣属们宴饮。
石邃喝了一樽酒后环视众人道“我决定造反,你们可敢跟我一起反?”
众人吓得急忙离席爬到桌前朝着石邃的方向磕头跪拜。
“殿下已贵为太子,皇位迟早是你的,实不必以身犯险啊。”
“天王威武无敌,不可冒险啊。”
“举国威服于天王,我等毫无胜算啊,事败恐诛九族啊。”
众人哭喊纷纷。
石邃怒喝一声道“够了,一群只会吃喝的酒囊饭袋。没有一个是有胆的。”
众人只顾不停磕头,不敢再出言。
石邃又道“不敢造父王的反,那随我去杀了我那个有可能威胁我太子地位的兄弟。这要是有谁还不敢相随效命,即刻杀了。备马,出发。”
石邃领着几百名随从骑马醉醺醺摇摇晃晃的出了皇宫。
石虎喜怒无常动不动杀人,对太子宠爱无度,廷尉看到太子根本不敢阻拦。
一行人一路来到了城门外,已有胆小怕事的惊吓过度再也支撑不住摔下马来。
就跟一滴水掉进了滚烫油锅一般,众人立即跟着炸锅。
全都下马跪地哭喊着求石邃饶命,众人都知道若参与杀了另一位王子,太子石邃或许没事,但太子府的臣属附庸们及族人全都会被石虎处死。
就在哭求声一片时,石邃也因醉酒趴在了马背上。
众人赶忙趁机把他连人带马送回东宫。
这出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
看得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对佛图澄道“跟在一个神经病身边,今晚也不过是那些个想攀龙附凤的庸人们的日常吧?每天惊吓连连。哈哈。”
佛图澄道“太子暴戾成性,恃宠而骄,确实比石虎天王更难伺候。更荒唐离经叛道的事也没有他不敢做的。”
我笑道“依我看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是头恶虎,儿子是头疯虎。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森林里幼虎长大了都是离开巢穴独自占个山头生活的。现在老虎变人了,非要学人组建家庭生活在一起,不斗才怪。”
佛图澄默然,唱了声阿弥陀佛。
我道“佛门中人无话可说却又想化解尴尬,或者不得不有所表态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是不是就用一声阿弥陀佛回应?就有点类似我们打个哈哈。”
佛图澄听着一愣后,笑道“哈哈。”
第二天太子石邃又开始宴请各种宾客,把太子府的美人全部叫到殿上让大家看看东宫的美人之美之多,然后让众人评选出最美者。
选出后让人把最美的女子头砍了,洗干净后装在盘子里送给在座宾客一一传阅细端详。
直接让一些宾客现场呕吐,呕吐者被拖下去或杀或杖责。
两件事被报到石虎那里,石虎杀了几十个那晚跟随太子出城意图谋杀另一位王子的随从。对于石邃拿美人头当玩物一事,一笑置之,觉得奏报之人小题大做,赏一顿杖责。
之后太子石邃谋反还杀了一直想杀的兄弟,石虎大怒,杀光了太子身边人包括太子的生母,他认为太子的母亲没有教育好太子。独独仍然不舍得杀掉太子。
直到过了一个白天后,才改变主意在当晚杀了石邃。改立石宣为太子。
我道“历朝历代暴君一直有,汉人皇帝中也不乏暴君。但石虎这样的胡人在汉地祸乱,确实看着令人憎恶。现在我所说的非我族类是指他是虎精转世为人,他骨子里仍然是头老虎,老虎杀人,或许跟常人杀鸡的感觉类似吧。君子远庖厨,不会杀鸡,但善良的农妇也会在家中来客时娴熟的杀鸡而无良心负担。
嗯,这虎君人屠亦如此,杀人完全没有良心负担。他就不是个人。”
佛图澄道“所以道友现在可以理解老衲多一些了吧,老衲是在设法感化一头猛虎。明知他是猛虎,我也需推行我佛之法感化他。”
我摇头道“我只是站在旁观的角度点评这虎君的心态,理解并不表示可接受。其实,我是不理解为什么要放这只老虎入世,而且还让他成为一国之君。众生的罪如此之重吗?要经历这样的世道。”
佛图澄又唱了声阿弥陀佛道“冥冥中自有因果牵引,生于乱世的众生也是因因果而来,或许是自身因果,或许是代为偿债赎罪之因果。总之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老衲在世间或许勉强能算高僧,在天地间也只是一颗芥子而已,也不能看清明了一切因果。当不明因果时,不予置喙。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啊。”
我点头道“这番话我认同。有些事我们说不出为什么,但该做的事总得有人去做。”说完我对佛图澄打了个道门稽首。
他也双手合十还了一礼。
佛图澄道“道友是个看得透能讲理的。下棋的高阶力量既然给了我佛门进入中土弘法的机会。我等为佛奉道卫道的先驱人岂敢不尽心尽力,承受误解责骂都是平常事了。不过道友与世俗人不一样,与道友交谈令人舒适。要不到我精舍论道畅谈,如何?”
我道“大师的确不凡,气氛也比初时融洽了许多,但我只想观道,我愿意进一步接触了解佛门高人,但最好能是我族类汉人。这毕竟是外来教义,我是道门中人,还是想等汉人以汉人的文化背景和精神气节充分了解佛法后,我再详细了解佛家奥妙。将来会有佛法修为达到大师境界的汉人出现吗?”
佛图澄道“会有的,一定会有的。那就希望道友届时慢慢与汉家高僧交谈。我此行中土的任务快完成了,时不我待,老衲怕是等不到汉家高僧出现的那天。此串念珠请道友收好,将来遇到那人时转赠予他。同为我佛弟子,他会明白的,见到念珠也定会与道友敞开心扉。阿弥陀佛。”
我接过那串念珠,说道“多谢大师厚意,一定转达。”
我顿了顿继续道“大师说时不我待,想必是不久后就离开虎君身侧了吧,他们父子是否气数也将尽了?”
佛图澄道“报应不爽。石虎杀人如麻,但对老衲极为尊敬,毕竟助我在赵国境内建了八百九十三座寺庙。罪过是罪过,功德也是功德。老衲会尽力劝他放下屠刀或少举屠刀。他的气数命数终究看他自渡。”
我道“没想到一下子在北方已建了这么多寺庙。这虎君人屠并非真的多信佛,他尊敬大师实际上是在尊敬强者。据闻,当年石勒时期,石虎儿子石斌好端端的突然暴毙,然后是大师你帮石虎儿子起死回生的。这一切估计从头到尾都是大师的计策戏法吧?当然,大师的本领毋庸置疑。在石虎眼中大师是强者,信大师可得好处。为了得到好处,为了交好强者他愿意做让大师高兴的事。”
佛图澄道“贵国也是最擅用计策计谋的国度,那是智慧之花,不然也不会把孙子兵法奉为至宝。哈哈。”
我道“嗯,为求全有时不得不委屈自己行非常之事。”
佛图澄道“道友说得好啊,深谙贵国国学方可有此悟言。观音菩萨在天竺佛教里是男身,到了中土,起初不许汉人进庙信佛,只能在民间逐家逐户慢慢布道弘法,初时信徒多是妇女居多,在家中设佛堂供菩萨像晨昏奉香,若是被家中男主看到妻子在神秘的拜一尊男像,那还了得?于是传入中土的观音菩萨像化为女身。用中土的话应该怎么说?”
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又道“为酬宏愿可忍辱能负重。”
我再道“路漫漫,吾辈行不止。”
佛图澄双手合十一礼道“阿弥陀佛,与道友恨相逢晚。”
我笑道“自汉代以来,在中土,道佛早已有建有渊源。方丈之外,大师刚言及的观音菩萨,在中土与道门元始天尊座下十二真仙之一的慈航真人实为同一仙。葛洪在武林西湖畔的宝石山上新建有一座道观,观里仍设有慈航殿。今番幸会大师,愿大师多劝那虎君少杀人。”
佛图澄道“分所应当,善哉,善哉。”
随后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石虎迁都邺城后颁发进攻东晋的诏令:“被征调的士卒每五人出车一辆,牛二头,米十五斛,绢十匹,不备者斩首。”本已贫困交加的民众典卖子女供给军需,仍然不能凑齐,许多人在路边树上上吊自尽,各处道旁远近可见悬尸惨象。
石虎在太武殿宴赏群臣,有一百多只白雁停栖在马道的南面,石虎让人射雁,都没射中。当时各州军队会集起来已有一百多万人。
太史令赵揽秘密地对石虎说:“白雁停栖庭院,是宫室将要空寂无人的征兆,不适宜向南进发。”
石虎信了,于是改为驾临宣武观,举行盛大的阅兵式,南征就此作罢。
石虎后悔立石宣为太子,想改立石韬。石宣于是派人杀了石韬。经过逼问,石宣全部招供。石虎悲痛欲绝,拿着杀害石韬的刀箭,跪在地上舔上面的血。
把石宣囚禁在仓库中,用铁环穿透他的下巴颏,石宣的哀鸣嚎叫声震动宫殿。制作数斗的木槽,混和羹饭,以喂猪狗的方法喂石宣泄愤。
佛图澄劝石虎说:“石宣、石韬都是陛下的儿子,如今如果为了石韬被杀而再杀了石宣,这便是祸上加祸了。陛下如果能对他施以仁慈宽恕,福祚的气运尚可延长;如果一定要杀了他,石宣当化为彗星而横扫邺宫。”
愤怒悲痛至极的石虎没有听从劝说。
至此,佛图澄带着弟子离开了邺宫,石虎苦留不得。
石虎命令在邺城之北堆上柴草,上面架设横杆,横杆的末端安置辘轳,绕上绳子,把梯子倚靠在柴堆上,将石宣押到下边,又让石韬所宠爱的宦官郝稚、刘霸揪着石宣的头发,拽着石宣的舌头,拉他登上梯子;郝稚把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用辘轳绞上去。
刘霸砍断石宣的手脚,挖出他的眼睛,刺穿他的肠子,使他被伤害的程度和石韬一样。然后又在柴堆四周点火,浓烟烈焰冲天而起。
石虎则跟随昭仪官以下数千人登上中台观看。火灭以后,又取来灰烬分别放在通向各个城门的十字大路当中。
还杀掉了石宣的妻儿九人。石宣的小儿子刚刚几岁,石虎平素非常喜爱他,意欲赦免,但手下的大臣们却不同意,从石虎怀里抢过来杀掉了。当时小孩拽着石虎的衣服大叫大闹,以至于连腰带都拽断了,石虎也因此得了大病。
随后把石宣的母亲杜氏贬为庶人。又杀掉了石宣周围的三百人,太监五十人,全都是车裂以后抛尸于漳河中。石宣居住的太子东宫被改作饲养猪场。东宫卫士一万多人全都被流放戍卫凉州。
石虎改立石世为太子。
第二年石虎正式称帝,不久后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