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武当张道然 明悟太极此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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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风和日丽。伏衍虽然还心中有些放不下杜家庄背后势力，但是一想到要去到神往已久的武当山，亦是兴奋不已。元和众人告别耿精忠，一行人向武当山赶去。

这一路总算没有再遇到什么波折，两日后众人终是来到武当山。巍巍武当山，云雾缭绕，殿宇林立，处处透露着道家祖庭的底蕴。

伏衍见状不禁感叹道：“草生烟凝，雾围山岭，初春绿意怡人景。又朝阳暖照于行，残霞未尽空余静。待月独升，微明万里，不觉故友相思尽。昔人夜舞令人迷，梦回初醒终无忆。”元和闻言，叹道：“这首《踏莎行》写得甚妙，正是符合这初春武当，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小友不仅武功进境不凡，文采亦是不俗，实属奇才。”伏衍闻言回道：“真人谬赞了，不过是初见武当山偶有感悟。”元和笑道：“小友总是这般谦虚。走吧，到了武当山也该我这个主人一尽地主之谊了。”

武当山，玉虚宫。

首位端坐一人，此人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若是从面容上判断，无从得知其到底年岁几何。下面则是站着几位青衫道长。伏衍一行人进入殿内，跟着元和真人恭敬地向着首位之人深施一礼，唐云轩则是不在意地微微拱手。伏衍心中暗道：“这便是武当掌门张道然真人，果真不凡；仅仅是坐在那里便是给人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与万物自然融为一体，让人如沐春风。”

张道然抚须微微点头，笑道：“你们此行一去就是半年，为师惦念得紧，安全归来便好。先给为师介绍一下这两位吧，不要失了礼数。”元和赶忙道：“这二位是蜀中唐门的豪杰，唐老跟他的孙子唐衍；弟子与唐老和唐小友在平安镇相遇，得知唐衍小友对我武当神往已久，遂邀请二人来我武当做客。也多亏了此行有唐老跟唐小友，否则弟子可能还真的回不来了。”

张道然闻言，先是有些惊讶，而后对唐云轩二人施礼道：“二位唐门侠士，贫道有礼了，感谢二位对小徒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用得到我武当的地方，定然义不容辞。”在面对元和时，唐云轩可以无所顾忌，毕竟算是他的晚辈；但是这张道然乃是跟他同辈的，他虽然年纪要虚长两岁，但是这张道然可是乾坤榜上有名，他自然不能托大。于是面向张道然微微拱手，说道：“道然真人不用介怀，我也是陪着晚辈游历，顺手而为罢了。这娃娃对武当三丰真人的太极拳法跟剑法神往已久；若是真人真想感谢，可否让其见识学习一番。”

伏衍闻言一愣，面色微变暗道：“虽说这太极拳、太极剑非武当不传之秘，但这么说难免有些携恩图报的意思，不过这老唐还挺够意思。”张道然朗声笑道：“这太极拳并非什么不传之秘，而且唐兄对小徒有救命之恩，人品自不必说，唐小友若是感兴趣自可修习。”而后看向伏衍接着道：“但不知小友为何会对着太极拳、太极剑法如此感兴趣啊？世人皆知这太极拳虽是上乘武学，但是与一般武学大相径庭，易学难精；我武当也有许多人浸淫此法数十年，但有所成就者寥寥无几。若是小友想学其他武当绝学，只要不是不外传的内功心法，贫道亦可答应。”

伏衍闻言，施礼道：“道然真人，晚辈并非觊觎武当绝学；只是自小听闻先辈三丰真人的传说，神往已久，而且正是因为这太极拳法与众不同，晚辈才想一探究竟以满足好奇之心。”张道然闻言，点点头道：“既如此，贫道自当满足小友的愿望；贫道在此法上亦是专研多年，若是小友有所疑惑，可以随时来询问，贫道或可指点你一二。”伏衍闻言欣喜道：“谢过真人，那晚辈要多叨扰武当一段时日了！”张道然微微颔首，笑道：“无妨，武当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小友来了亦能给武当带来些生气；平时亦可以跟门中弟子互相切磋印证武学，也好让这些武当弟子见识见识世界之大，不要老是以道教祖庭自居，心高气傲，目空一切，自以为是。伏衍笑道：”能得到武当师兄的指点晚辈荣幸之至，但是晚辈修为尚浅，定然不是诸位师兄的对手，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心中暗道：“这些老怪物，没有一个心思单纯的主；这秘笈也不是白送啊，想让我给你们武当当磨刀石，没门。”

张道然笑道：“小友过谦了，单是面对贫道的这份镇定从容，便不是他们不可企及的。”伏衍尴尬笑笑，心道：“原来是在这露出的马脚。面对张道然若有若无散露出的威压，他早就发觉了，只是以伏羲手札中的方法化解了；没想到这样的表现反倒让张道然察觉出异常。对于伏衍，张道然并没有介意，而是对这个小家伙越发的好奇了。而后张道然对元和说道：“你们一路辛苦，安排两位到偏殿客房休息吧，别怠慢了二位。”元和点头应是；唐云轩、伏衍便随着元和前往住所。

不久后元和又返回玉虚宫，这次的经历还有很多没跟师尊细说，自然还是要跟师尊好好禀告一番。张道然见元和返回，正色道：“此行倒地发生了什么事，以你的身手，能够威胁到你的人可不多。”元和回道：“此去龙虎山还算顺利，虽然我这些弟子有些不争气，但是也不算堕了我武当的威名。可是，在返程行至平安镇附近时先遇到唐门祖孙二人，接着便遇见歹人打劫官军，弟子自当是出手相助，但并未完全将歹人除尽；而后弟子想继续追查，平安镇县丞也是希望弟子能够帮助一二.....”元和便把在杜家庄的经历跟张道然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张道然闻言若有所思，而后眸光微亮道：“此二人可曾跟你说过他们的身份？”元和回道：“只道是唐家支脉中人，游历江湖。但弟子亦是有所猜测，这唐老或许是隐退江湖多年的鬼手金刀唐云轩，至于唐衍，应该却是其晚辈，但见他们相处的感觉又不像祖孙关系；而且唐家年轻一辈实力如此出众的，弟子也都有所耳闻，却没有唐衍此人。”

张道然闻言点头道：“你这些年在江湖上没有白闯荡，倒是有些识人的本事。按照你所说，这唐老应是鬼手金刀唐云轩没错了，我当年下山闯荡，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倒是有些印象；这一晃也有十多年了，他变化很大，若不是听你如此说，我也不敢确认。这唐云轩年轻时虽有些性格乖戾，但不是奸恶之辈，当年那事之后便隐退江湖，不知所踪；如今重出江湖，也不至于要隐瞒姓名，想来此处关节还在那个唐衍，此人身份想来并不简单。不管如何，既然对我武当并无恶意，我们也不必刻意窥探，好生招待便是，结个善缘。”

元和点头应是，师尊都没意见，他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什么意见。而后张道然便让元和下去休息了。张道然则是抚须笑着思忖道：“这个小娃娃倒是让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谁竟能让这唐云轩跟随保护呢？”而后眸光越发光亮，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殊不知，虽然张道然没有完全猜对，但亦是八九不离十了。

翌日清晨，元和一早便带了一身道袍来找伏衍二人。伏衍见状自然明了，穿上这道袍，在武当山行事方便一些。换上道袍便跟着元和一起离开，唐云轩则是自己在这武当山上闲逛，不去一些重要的地方，自然也没人找他麻烦。

伏衍二人来到灵霄殿藏书阁，元和找出太极拳跟太极剑谱，而后带着伏衍来到一间静室，说道：“小友就在此处参悟一番吧，若是有何不懂之处可以去找掌门，师尊他在太极拳上的造诣极高，若是能得其指点一二，想必小友定会获益匪浅，我就不打扰了。伏衍抱拳施礼道：“谢过真人！”

待元和转身离开静室，伏衍赶忙打开太极拳谱，这可是他神往已久的拳法，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映入眼帘的一张张简单的图画，配上简短的释义。看着书上描绘的一招一式，伏衍渐渐入迷，不多时太极拳的每一个动作招式都印在他的脑海，伏衍缓缓闭上双眼认真体悟。

不知不觉便是半个时辰，伏衍露出一个微笑，挺身起势，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搂膝拗步......揽雀尾、单鞭、云手、太极圆转、双峰贯耳、左右穿梭、海底针、闪通臂、进步搬拦捶、如封似闭、十字手一招一式，一遍接一遍待到十遍过后，伏衍的太极拳已经是行云流水。又过了两刻钟，伏衍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混沌出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八卦，然后慢慢放慢动作，而后嘴角笑意渐浓。若是有人看见定会十分惊讶，伏衍此时每一个招式都看似极慢，可仿佛留下一道道残影。伏衍心中暗道：“这太极拳果真是以慢打快、以柔克刚的无上绝学，真不知道三丰真人当年是何等的惊才绝艳，才能创出如此暗合天地之理的拳法，其中许多地方与伏羲手札中的八卦之理相合；若非他自幼研读伏羲手札，定会如一开始那般把太极拳打得行云流水，力道十足。可是这太极拳用的乃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之法，讲究虚灵顶劲、含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纯以意行，最忌讳的便是用力。越是发力，越是发挥不出其中威力。

少顷，伏衍停住了身形，喜不自胜。而今他已领悟太极拳的部分真意，再练下去也不会让他更进一步，接下来只能是在与人对战中加以运用融会贯通了。而后伏衍将太极剑法翻开，将一招一式印入脑海。此两者不过是招式上的区别，而招式也不过是让学习之人更好地领悟其中表达的真意。其实可以说这太极拳法剑法看似有招有式，若是练至化境便可心中无招手上有招，一招一式只要符合太极之理便是太极。再在此处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伏衍本想前去找道然真人验证一番自己的想法；可是又一想，怕自己的进境太过骇人，引起别人怀疑；毕竟若是和盘托出，让人知道伏羲手札，那他这身份怕是也要瞒不住了。于是伏衍出了静室，打算在武当山上随便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