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取缔郑风会黄义明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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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取缔郑风会黄义明以德服人
刘惠恕
且说黄义明与吴免冠带兵进入犍为城后,召集城中百姓宣布乐山与犍为两城合邦,又宣布暂以原一军副将向厚德代犍为城城长,负责指导犍为留城百姓种稻禾及植桑麻事宜;另以原一军偏将余昌林暂代犍为城尉,负责城中治安细事。当这一切杂事处理完毕,黄义明正准备带兵与计子善、吴免冠、杨复盆同返乐山城时,突然有数百百姓跪地磕头,要求黄义明取缔郑风会,归还被诈骗的百姓民财。
黄义明急问吴免冠“郑风会”为何会?何以有如此多百姓跪地要求取缔?吴免冠脸红了一下说道:
数年前有两男一女到城长衙门来见我,自称他们是“郑风”宗师,会演唱郑风各种曲调,犍为城富庶,想在城中设立一个郑风歌表演舞馆,给居民带来欢乐。我感到事无甚不妥,便答应了他们。这三位歌者唱歌本无甚奇技,只会哑着嗓子嘶叫,声音一会高、一会低,歌词内容无非是我爱你、你爱我、我要爱你一万年、你是我手中的宝、看不到你我就活不了等等。我去听了一次实在听不出味道,也就不去了。而城中的中老年居民对他们的歌也不感兴趣。但这三位歌者却很善于把握年轻人的心,男的自称是歌坛“天王”,女的自称是歌坛“天后”。每当他们举行歌会,年轻一代就会分成三派,为自己心目中的歌坛明星捧场,并为此相互争吵打斗。而这三位歌者每当举行歌会,便要发售门票,门票分两个等级。其中看台区的价格分别为500文铜钱、800文铜钱和900文铜钱;场内的价格分别为为1200文铜钱、1600文铜钱和2000文铜钱。按我城白银与铜钱的比价,1000文铜钱又称“一贯”或“一吊”,一贯铜钱折一两白银,十两白银可折一两黄金。而吾城普通人家的生活,一人全年的生活费用也就是五两白银。
因此郑风会的门票价格已显昂贵。但更为出格的是有掮客从中倒卖门票,约数百文铜钱的门票可炒作到数千、数万、数十万、甚至二百万铜钱一张。而二百万铜钱一张的门票,即可折白银2000两,折黄金200两。更为出格的是:如此昂贵的门票竟然有人去争抢。计郑风会一场演唱会共售票3千3百余张,抢票人竟多达十万人,其中多为年轻女子。而犍为城居民这些年虽靠卖假画、制假佛像赚了一些钱,但普通人家年收入不过数万枚铜钱,中产之家为数十万,富有之家一年收入也不过二百万铜钱。这些购票者的钱又是从何而出呢?
而从这些告状者反映的情况来看,购票者多是家中的不孝之子,其中又以少女居多。自郑风会开张以来,她们不在家中再学自祖辈传承下来的绘画、制佛像手艺,却将郑风会的歌者,当作自己心中的偶像或神来崇拜。有少女其父重病,家贫,其母求东西邻相助,好不容易凑得数万医资,该女子听闻有郑风演唱会,竟从其母手中里抢过其父数万元的救命钱去买门票。有女子为目睹三个郑风会戏子的演唱,竟让其未婚夫婿将婚房卖得47万铜钱去买了一张门票。有少妇为目睹三个郑风会歌者的演唱,背其丈夫,私下变卖房产去买票。有一少女仅身存三千文铜钱,买不起门票,便自找掮客,表示只要帮其弄到第一排门票,便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掮客,并与之共度一周,果如所愿。另有女子为见到其心仪偶像,竟不惜抛下数月孩子,即便丈夫以离婚相阻,也仍决然前往观看三戏子歌会。有女子为购得一张门票,竟挥霍了其未婚夫婿积攒的购房款。又有女子为目睹此歌会,从正在举行婚礼的现场转身离去,直奔郑风演唱歌会。另有女子因为买不到门票,只好租赁演唱会场馆外大树上的一个位置,租金每小时为5000文铜钱。又有女子在朋友圈中呼吁自己的姐妹要买就买第一排座位,200万铜钱不算贵,钱不够可以先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将爷奶公婆的房子先抵押了,还不够的话,可把未婚夫婿家的房子卖了,以便与自己心化偶像更好地体验与互动。
而上举种种疯狂行为,仅是为了看一眼心中的偶像,有人不惜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有人偷走了父母的养老钱,抢走了父母的棺材钱;有人借上了高利贷;有人贡献出了自己的贞操。而这一切,仅是为了购得一张演唱会的门票。而在此歌会上,三派歌迷为了给各自偶像助威呐喊,他们大声喧哗,互挥旗帜,相互辱骂,带刀群殴,甚至是武力袭击会场秩序的维护者。
听闻至此,黄义明问到:郑风会为恶若此,败坏人心若此,以致年轻人为了弄到一张演唱会门票以给心目中的偶像助威,可以不顾父母的死活,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可以倾家荡产、债台高筑,可以抛夫弃子,可以目无法纪、出口动手伤人,你身为城主,为何不令行禁止?
吴免冠叹了一口气说道:法难责众。以犍为城一城人数论,不过二十余万,而卷入这一活动的人数约十万人,几占全城人口的半数,且多为青年女子。我几次欲下令禁止郑风会的活动,都被手下的文吏所阻,理由便是法难责众。
黄义明道:郑风会得以活动迄今,成尾大不掉之势,必然是早用重金收买了你手下文吏。但郑风会不能不禁,其理由是:郑风会以自己全部的活动证实,他们通过这条“歌星崇拜”路线,试图掠取原归犍为城全民所有的物质财富,追求其“戏子当朝”的目标。而要做到这一点,他们先需花钱收买官府,动摇百官对政府的忠诚,腐败吏治队伍。其次,他们要通过所演唱的歌曲,败坏年轻人的心术,让他追星追到丧失理智、丧失廉耻和丧失人性,变得对人世间苦难毫无同情之心,成为极端自私自利的堕落者,即心中只有自我,麻木不仁,娱乐至上,娱乐至死。任这种现象发展,我们便会丧失组织民众共建大同社会的精神动力。
而怎样解决这一问题呢?借用韩愈夫子在《原道》中说的话来说是:“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也就是说要禁止郑风会的恶劣影响,需要有三条措施。“人其人”,就是要把郑风会的歌者,由青少年、特别是青年女子心目中的偶像或“神”,还原成普通人的地位。可强制安排其做普通文吏能从事的文职工作。“火其书”,不是要烧毁他们的著述,他们也没有什么值得传承的著述,而是要禁止他们再传唱惑乱年轻人心志的“郑风”歌曲。孔子早就说过“郑风淫”,要求他的学生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如果郑风歌者想继续从事演唱活动,可以让他们在官府主导下,从事孔子所倡导的雅乐研究。所谓“庐其居”,也就是要取缔郑风歌舞表演馆,把他们通过郑风表演非法掠夺的百姓财富重新归还给百姓。
讲完这些话,黄义明问跪地告状的数百名城中居民是否同意?众人一齐回答同意,并表示感谢黄帅恩德。
黄义明道:大家既然都同意我的说法,明日城中官府即应从事取缔郑风会的工作,并归还被郑风会非法骗取的百姓民财。至于那些败家、卖身购买郑风会歌票的不孝子女,应该受到司法惩处,可加以适时监禁,教她们读儒家《四书》以及《三字经》、《女儿经》等儒学经典,以反思自己已缺失的人性,其中过多者,如抢夺父亲医资致其父身死者,当予以重笞三十,并罚其在官府中终身服苦役,以赎其罪。至于以往曾助郑风会为恶的官府文员,可本过往不究原则,敦促其做好现今取缔郑风会、归还百姓钱财工作,如果工作再有过失,则严惩不贷。
听罢黄义明所言,跪地百姓齐声谢恩,此事使算揭过,黄义明遂带上军队以及从犍为城征集的工匠队伍,与计子善、吴免冠、杨复盆三人一齐走上了重返乐山城之路。
2023年8日18日校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