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日记篇 第180章 高手就是不走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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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体内的灵力受到了牵引，顺着那被庞大外来灵力开拓而出的甬道汹涌扑去，仿佛原本堵塞河道的淤泥在此刻被清理一空，瞬息奔腾的灵力在扩宽的经脉中欢腾，又在已经环绕一个周天的外来灵力的助推之下，顺着既定的轨道，凝聚向李穆歌的双手！
那一刻，手起，锤落。
仿佛真的有一道沉闷的锤声在静室中响起，伴着那震耳的锤声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破风声，汹涌的灵力潮汐以那虚幻的锤身为中心，肆虐的灵力仿佛在此刻有了宣泄点，以涟漪状扩散开来，卷起层层风浪，冲击四方。
那强烈的飓风来的快，去的也快，摇曳的衣角缓缓落下，散乱的刘海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李穆歌依然保持着刚刚挥舞而下的姿势，略微愣神。
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全身心投入到朱澜的那一股引导的灵力之中，李穆歌只感觉自己在那一刻真的就是一个不断锻打炽热铁块的老匠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手中的锤头起起落落，都自然有了肌肉记忆。
就仿佛早已熟记于心，那一锤的挥动没有任何的阻碍，水到渠成，十分自然。
原本引导作用的灵力猛然喷涌而出，而本该无法离体的灵力，却在那引导之下，轰然而出，就仿佛虚幻的巨锤化作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灵力顺着锤柄蔓延而去，充盈了锤身。
许久，缓缓回神的李穆歌猛然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朱澜，嘴角动了动，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一锤，感觉如何？”粗犷的声音传来。
李穆歌与朱澜相视，目光坚定，“酣畅淋漓！”
“哈哈哈！”听了李穆歌的回答，朱澜情不自禁大笑了起来，大手拍了拍李穆歌的肩膀，差点把他拍趴下，“很好！李穆歌，感受到了吧，炼器师就是这么爽快的行业！前途无量！”
虽然很想说句“那不还是打铁的”这样的烂话，但李穆歌却无法否认刚刚那一锤之下，自己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释放一般的舒爽。
那感觉，真的很刺激。
右手的手掌虚握，仿佛要抓住面前的什么东西。
“记住刚刚的感觉，记住刚刚的灵力流转，如今的你，已经算是炼器师入门了！”
此刻朱澜看向李穆歌的眼神充满着满意。
余光瞥过锻造台之上，那龟裂的台面，已经周边飞溅而出的杂质黑粉，虽说在力道的收放上还差了不小的火候，但已经算是极为优秀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炼器师的人第一次挥下炼器锤，而且还是完全由意识虚幻而出的，这可不简单，单就李穆歌的灵魂力，就远超常人！
他一开始完全是想要少年引导行气路线的，可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朱澜看向李穆歌的眼神严肃了几分，“每一位炼器师，他们在选择炼器锤时，都需要多加考虑，冷静抉择出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我炼器阁的最上层，便是存放无主炼器锤所在之地，今日的课程就到这里了，你且上去寻一把趁手的，等下次上课，我再教授你炼器的其他细节。”
说罢，朱澜摆了摆手，像是在赶人。
李穆歌认真地躬身一拜，语气诚挚，“谢老师引路之恩！”
“诶呀行了行了，别搞这些虚的，我不喜欢……”朱澜接下了这一礼，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一躬到底，许久后，李穆歌放在直起身来。
“那学生便先走了。”
“走吧走吧，真是的，这文修墨迹的一套，你倒是蛮会的，下次就别用了，男子汉大丈夫，直来直去，何须这些弯弯道道！”
李穆歌没再多说，走出了门，顺道把门带上了。
随着房门再次关闭，空无一人的静室之中，朱澜挠了挠头，嘴角是掩不住的笑容。
“诶真是的，这孩子还怪客气的，哈哈哈……”
“老师原来你在这儿啊！还好刚刚我遇到了李穆歌那个新来的学弟，要不还真就找不着你了……卧槽，老师你脸怎么红了？说！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来搜啊……”
紧闭的房门“啪”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青春活力的少女嗓音猛然间涌入了静室，仿佛将那平静的空气都给带动震颤了起来。
朱澜嘴角一抽，看着何丽雅这疯丫头目光扫视着四周，像是真的要去找到他的“作案证据”一般。
“你……”指着这疯丫头刚想破口大骂，但好在是在最后收住了，太阳穴狂跳，他叹了口气，随即眼神发狠，“今天不锻造出一把后天三品灵器，你今晚就不用吃晚饭了！”
原本还在眼神扫描的何丽雅闻言一愣，脸上的表情一僵，“老师，学生做不到啊！”
“做不到？做不到就有时间瞎晃悠？有这时间，你早干嘛去了？”朱澜狠狠瞪了这丫头一眼。
“……哦。”何丽雅小脑袋耸拉着，默默转身离开。
“等等！”
朱澜叫住了对方，虽然知道这丫头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但他也清楚，她找上自己，虽然很多时候都是闲的，可也有真的是有事情要说，或者有什么问题要问自己。
“这次过来是要说什么？”
何丽雅猛然转过头，脸上再次绽放出了二傻子一般的笑容，可因为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扭到了脖子。
“嗷～”
朱澜老脸一黑，走上前去，手掌在其后颈的位置一拍，那精妙的力道之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何丽雅便感觉自己又行了。
“老……咳咳……老师，你死对头来堵门了！”
获救的疯丫头在这一扭一拍之下疼得大眼睛都湿润了，忍不住呲牙，但还是将气喘匀了之后，把话说了出来。
“？？？”
朱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墨白轩那老东西啊，老师你怎么还健忘了？”何丽雅解释道。
朱澜没忍住脸又是一黑，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脑袋上，发出了一声熟瓜的脆响，“那是你的老师，叫什么老东西，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吗？”
“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词都用错了，他虽然教我，但又不是我的导师，我尊重他做什么？”何丽雅自以为机智地仰了仰小脸，丝毫没在意刚刚那能打爆一颗西瓜的力道。
完全已经是习惯了的样子了。
“……”
朱澜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此刻非常心累。
为什么自己的学生就不能个个都像李穆歌那般懂规矩？这跟个二傻子一样的脑回路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看来得关注关注这丫头文化课老师的情况了，真是的，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都给教废了。
心里嘀咕了几句，朱澜一手挥出，将那块已经出现裂纹的锻造台拍成齑粉，随后大袖一摆，一阵风吹散了所有的尘埃。
真就挫骨扬灰。
何丽雅被这波操作搞得一愣一愣的，不解道：“老师，就算你看不惯那个老……墨白轩老师，听到他堵门的消息也别拿锻造台撒气啊，学校里批下来的预算本来就不多了，这锻造台定制可是很贵的……”
“行了行了，咱炼器阁还没穷到那个地步，不用你瞎操心。”朱澜走出了静室，“走，去看看那老东西是来干什么的，敢堵老子的门，胆儿肥了，老子要让他好看！”
“……”
何丽雅一脸的无奈，赶忙跟了上去。
她还真怕这俩人打起来，到时候余波一不小心就又把炼器阁给震塌了，毕竟那些原本充裕的预算就是这么没的……
……
李穆歌在询问了刚刚偶然路过的何丽雅之后，找到了上楼的楼梯。
这不是他不想找，而是炼器阁实在太大了，且有不少的人都在……诶？这些人跑什么？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这些原本热火朝天干得起劲儿的人都朝着门外跑去，他甚至看到了一个哥们儿因为跑得太过匆忙，鞋都被人踩掉了也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光着脚丫子冲出了炼器阁的大门。
莫名其妙……
他也没在意，或许是有什么消防演练之类的吧。
不过这些人还蛮专业的，看这有条不紊中不失效率的撤离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马上要地震了呢。
走到了楼梯口，迟疑着看了眼一旁“施工中”的标志牌，但最终还是走了上去。
楼梯似乎是新的，甚至有不少地方有刷过漆不久的痕迹，让他忍不住感慨这炼器阁真是有钱，竟然还时不时翻新楼梯，都是讲究人啊。
有一些地方的围栏还未完全安装完备，但是好在不影响走道，上楼的过程还算顺利。
到达了楼顶，他看到一个原本还在打瞌睡的看门大爷突然浑身一震，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翻了起来。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守卫宝库和书阁一类重地的守阁老人吗？
这反应力，着实恐怖。
那大爷起身之后看到眼前和他一样摆着震惊脸的少年，微微一愣，可形势紧急，已经没时间解释了，他二话不说，直接从一旁的窗口翻了出去！
李穆歌再次震惊，这矫捷的身手，着实了得啊！
他刚刚看了我一眼，是不是说明看出我的来意了？
嘶……一眼看穿因果，这实力深不可测啊！
他是怕打扰到我挑选炼器锤，才故意避嫌的吗？
果然，高手就是不走寻常路。
长见识了的李穆歌一把推开了没上锁的房门，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