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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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月圆之夜。
胡郎中已为吴名敷过药膏。在药力作用下,他起初只觉脸上麻木无感,不久后便又觉清凉舒适,且连日来的痛感已全部消失,他想这药看来是有效的。
他换上仆人送来的新衣,躺在床上想起袁心怡,又是忧心又是焦灼。“不知道心怡妹妹现在在做什么?她这么多天不见我,一定是快急疯了。哎,我又何尝不是呢?”他心下又道:“万大哥现在不知道又怎么样了?但愿他那天逃走了。”
思来想去,心不烦躁,于是跳下床,回忆着在公府藏武洞看过的武功秘笈,一招一式练了起来。“多练练功夫,转移下注意,也许会心里会安宁点。”他心道。
正在此时,忽听院内传来一阵“叮当”兵器交鸣之声。他心里一凛道:“庄里有人在打架?”想毕,他心下好奇,忙开门出去要看个究竟。
清亮的月光下,只见曲亦浓正手持长剑与一蒙面人战在一起。那蒙面人手握一把钢刀,上下横扫,似要处处置人于死地。两人见吴名赶来,刀剑挥得更快。曲亦浓此时似已渐渐不支,只听“当”地一声,他手中长剑已被蒙面人的钢刀震落在地。那蒙面人钢刀又一横已架在了曲亦浓颈项上。
“住手。”吴名见状大叫道。
“不要靠近,否则我杀了他。”那蒙面人似乎压着嗓子道。
“不要伤害曲庄主,有话好好说。”吴名急道。
“哼,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话?”那人怒道。
“你与曲庄主到底有什么过节我不清楚,只要你不伤害他,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吴名忙拖廷道。
“哼,好!那你可以代他受过,只要砍了自己一只手,我便放了他。”那人冷哼一声道。
“不要答应他无衣贤侄,他是个疯子。”曲亦浓大声劝道。
“闭嘴,再胡乱讲,我就杀了你。”那人说着手腕压了压,似要用刀切下。
吴名见状,略微一怔,心下道:“虽然曲庄主与我交情不深,但毕竟他想着为我治伤,也算对我有恩。我又岂能对他见死不救?如果一只手换能换他一条命,也算是划算的。”想毕便大声道:“且慢,我答应你。”
那蒙面人与曲亦浓似乎都一怔。
吴名缓缓捡起地上的长剑,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道:“自己也是命贱之人,这只手跟着我又能享什么福,去了也罢,毕竟也能救人一命。”想罢便要挥剑砍去。
“住手!”只听那蒙脸人与曲亦浓齐声道。
吴名一愣,举着的长剑停在半空。
“无衣贤侄真乃仁义之士。哈哈!”曲亦浓大笑道。
那蒙面人也将手中钢刀挪开抛下,然后撕下面巾,开怀大笑道:“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人。无衣不仅武功绝顶,且德品优良。哈哈。”原来此人竟是齐尊。
吴名顿感困感,呆立现场,疑惑地问道:“两位前辈这是?……”
“我与曲庄主是有心试你品行如何。大凡仁义之士,品德都不会差的。”齐尊颇为欣赏地道。
“试我?为何要试我?”吴放下手中长剑困感地问道。
“曲老弟你来讲吧。”齐尊对曲亦浓道。
“好。”曲亦浓正色道:“丐帮帮主江云道已于月初仙逝。现在丐帮暂时群龙无首。按照丐帮帮规,帮主猝逝,新帮主将由四位护法长老各自遴选一位武功高强,德品优良之人来比试武功,争选接任。目前除了周自恪长老放弃遴选之外,其它三位长老都初步选定一位,就待本月二十五日,三位初拟人选齐聚本庄,比武定人来继任帮主。”
“难道两位前辈是拟选我来参与竞争帮主之位?”吴名吃惊地问。
“不错。本来齐长老拟选的是犬子青山,但今日与你一会,都觉你武功远在他之上,刚才你德品亦经受检视,所以,我与齐长老决定还是推你为人选。”曲亦浓道。
“很抱歉,两位前辈,在下怕难以胜任。”吴名婉拒道。事实上他虽受宠若惊,但却对此并无兴致,只想着待明日看看脸伤恢复如何,打算尽快回范阳。
齐尊与曲亦浓均是诧异地一怔。
“无衣,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与曲老弟是看好你的,你现在比谁都更合适。你来参加,定是稳操胜券。”齐长老道。
“在下不是丐帮弟子,怕也不合适。”吴名仍婉拒道。
“只要进了丐帮香堂,上过香跪了丐帮祖师爷,也便是丐帮弟子了。何况现在是特殊情况,今日我已应允你加入丐帮,现在你便是丐帮弟子了,以后再补礼仪不迟。”齐长老道。
“只是……”吴名犹豫着未说出口。
“只是什么?无衣贤侄,还请快人快语。”曲亦浓催道。
“只是,在下真的对此没有兴趣。”吴名道。
齐尊与曲亦浓对视一眼道:“无衣淡泊名利自然是好品质,但当下正是丐帮前途难测之时,如果选不出个武功高强,品德优良的帮主来,让某些居心不良者趁虚而入,怕是于本帮发展和大新朝社稷稳定都将是百害无利。”
“在下没有听太懂,丐帮选帮主与大新朝社稷稳定又有何干?”吴名不解地问。
曲亦浓叹了口气接着齐尊话道:“丐帮作为弟子众多的大帮之一,目前帮主之位已被觊觎已久。另外两位拟定人选。据我所知,一位是葛洪长老初选的北方武林赫赫有名的高手“穿堂风”古木行。”
“古木行?”吴名惊叫一声,心道:“原来是古大哥。”
“怎么?你认识他?”齐尊问道。
“不,不认识,过去听说过他的大名。”吴名忙掩饰道。
“哦,此人刀法凌厉,少见敌手,听说他现在已练就了“九转还魂刀”,这更是如虎添翼,威震江湖。”曲亦浓忧心忡忡地道。
吴名知道“九转还魂刀”,这正是公府“藏武洞”中的秘笈。
“而据最近情报可知,这个古木行与运河帮济州分舵舵主瞿敬松往来甚密,现在他来参与丐帮主的争选,怕是与运河帮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运河帮多年来就一直都想要吃掉丐帮。古木行作为早成名万之人,本不应该蹚这浑水的,所以,我猜他之所以参与,应该背后有运河帮的推动。”曲亦浓道。
吴名吃了一惊,心下道:“瞿敬松这些人我都见过,怕是这件事与那个前朝残羽赵复周也有关系吧。”
“运河帮全国帮众十数万,组织严密,势大无比。大新朝建立后,皇上一直都想将他招安为己所用,这样,也算是除掉一个稳定隐患,但却终未成功。但大新朝建立之初,皇上考虑到前朝残羽活动猖獗,不敢也无精力动用兵马新开战场,所以见他们也未兴风作浪,也就任他去了。但现在大局早定,皇上这几年也一直考虑要怎样除去这只脓疮。”曲亦浓道。
“曲庄主又怎知皇上的想法?”吴名不解地问。
“他自然知道,因为他是皇上安插在民间的“间察使者”,专门留意民间帮派力量的动向,以防他们兴风作浪,危及江山社稷稳定,他可随时向皇上禀报情况。”齐尊道。
“哦,原来如此。”吴名道。他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官名。心想,这应该就是皇帝安插在民间的眼线吧。
“如果运河帮掌控了丐帮,以两帮弟子之众,一旦发生事变,怕真会危及到大新朝的稳定根基,所以皇上才交给我个任务,要我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丐帮帮主传承在忠于大新朝的贤德人士之手。所以,我便找到齐长老,因为他既是犬子青山的师父,也是我多年的好友。”曲亦浓忧心地道。
“但我能力毕竟有限,也担心选不出合适的人,让这些人趁虚而入,一旦如此,怕是又要朝野震荡,血流成河,白骨覆野了……”齐尊也忧心地叹道。
吴名自然也不希望出现这种状况。那晚在运河下风口窥到赵复周等人的作为后,他也曾为此忧心忡忡。如今又听了这事,心下也是更忧,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便道:“既然是这样,那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齐尊高兴地大笑道。曲亦浓也高兴地颔首。
“那另外一人是谁呢?”吴名又问。
“另外一人是向南行长老拟选的一位武林俊才,目前正在范阳侯府。但我听说他与季稳和袁淳的关系复杂,所以我与齐长老也是放心不下。”曲亦浓道。
“那人是谁?”吴名非常好奇地问。
“他就是前段时间在成国公府大战扶桑浪人,为中土武林雪耻的一位少年英雄,他的名字叫吴名……”曲亦浓道。
吴名未待他说完,早已大脑嗡嗡作响,余话根本没有听清。他紧皱眉头,一会儿呆然,一会沉思,一会疑惑,心道:“怎么可能?我现在扬州五行山庄,向南行我从不认识,又怎么会被拟选?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困惑茫然中脑袋都快胀裂了,痛苦不已。
“无衣,你怎么了?”齐尊忙关心地问。
吴名无从说起。过了许久才道:“我想尽快去办件事,今晚就出发。”
“什么事这么急?”曲亦浓问。
“一件私事,必须尽快去办。还烦请曲庄主借马给我。”吴名道。
“好!但你必须得尽快赶回。因为二十五日就是比武定人之日。”曲亦浓道。
“我一定赶回。”吴名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