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可以反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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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苏公公会替自己解围的，任意编一个理由将清河骗离此处就好。
却不曾想，苏公公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让他自己多保重。
“陛下双目可是不舒服？”方才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均落在清河眼里；便明知故问道。
沈意玄如同没了骨头一般，倚靠在清河身上，连忙否认了:“没有，没有。”
“清河，我想再听你奏一曲广陵散，你替我演奏一曲，可好？”沈意玄转念一想，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是。”清河应了下来；她倒要看看，广陵散一曲作罢，他可还能用什么理由推脱。
“清河是最宠我的。”沈意玄瞬时眉开眼笑，他需在这一曲的时间里，将桌面上的汤药处理掉。
在清河演奏期间，沈意玄如坐针毡，极不安分。
他多次试图想让苏公公替自己打掩护，却屡次被清河打破幻想。
一曲作罢，不过一瞬。
清河看着灰溜溜的二人，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
“陛下，该喝药了。”清河端着那一碗早就凉透的汤药，走到沈意玄跟前。
“咳咳。”沈意玄佯装身子不适，咳了起来，本想将她手中那碗药打翻的。
只是，清河预判了他的意图，先一步便将那药挪到安全的地方。
“其实.......”沈意玄见是无法再隐瞒下去了，正打算坦白。
“其实，陛下的病，早就好了，臣妾送来的也不是什么药，而是普通的糖水罢了。”清河低头轻轻转着手里的手绢。
这下轮到沈意玄错愕。
“阿玄，你可以反复试探清河，但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清河眼神坚定地望着他。
清河了解认识的沈意玄，会永远屈服于温柔与真诚；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说什么样的话，会让沈意玄开心。
不出她所料，这忽如其来的告白，叫沈意玄瞬间心花怒放。
“只是，你我已是夫妻，就应坦诚相待；实在不该有事相瞒。今日你因一等小事欺我瞒我，倘若来日出了更大之事，你还想瞒我一辈子不成？”清河顿了顿，娇嗔道。
“好，我答应你，往后你我之间，绝无秘密。往后清河想做任何事，我都不会过问；我会给你足够的信任。”沈意玄兀自发誓道。
沈意玄此时眼里全是跟前矫揉造作的她，心里也踏实了几分。直到现在，他才觉得清河变成一个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之所以这样说，倒不是说她不好；反而是从前觉得她太好了，对自己无欲无求。更像是一位虚无缥缈的神女，抓不到摸不着。而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神女。
如今的她，多了几分人的气息，不再是那高高在上，无欲无求。这让自己对她的爱意更甚。
沈意玄不胜欢喜，认为自己在清河的心里，已然生根发芽；自己在她心里，始终是与寻常人不同的。
毕竟，一个女子只有真心喜欢自己时，才会对自己提要求。
“臣妾定不负圣意。”清河缓缓靠近他的耳边。
她顿了顿，又道：
“阿玄，过些天，便是清河的生辰。”
她的生辰，在四月初九，还有一个月。
“清河想要什么？”沈意玄问。
“铁树金花落，万点星辰亮。往年生辰，父皇总会寻上些匠人到宫里打铁花；替清河庆贺，那时合宫上下，一夜星光璀璨；人声鼎沸。”
清河回想起从前，眸子瞬间充满光彩。
那是沈意玄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纯真的神情；就好似是一个傲娇的小公主，在炫耀并自豪国君对自己的宠爱。
“后来，到了北冥便再没有见过那样的光景了。”
清河语气中略带些伤感，眸子里也没了光彩；俨然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
“是我来的晚了，往后清河的每一个生辰都交给我罢。”沈意玄知道，她这是想家了。
今年是她来北冥的第四年。父皇那样残暴的人，自然不会这般细心；更不会替她操办生辰宴。
清河之所以这般不幸，终究是自己来的晚了一步所致。
庆幸的是，他来的不算太晚，余生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那些父皇给靖国，给清河带来的伤害，便由自己来补偿她罢。
修运河一事，应该加上日程的。早一日竣工，届时便可在巡幸商州时，顺道带清河故地旧游一番。
“谢谢你，阿玄。”清河眼里泛着泪光。她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愧疚；只觉得眼泪早已不受自己的控制。
“傻丫头。”沈意玄轻轻刮了她的鼻间。
沈意玄暗暗盘算了一番。清河的生辰，在四月初九，是菩萨诞。
离开那天还有一个月；在这个月内，他要将北冥最好的打铁花匠人搜罗起来，再仔细操练着，务必保证在清河生辰那日，看到最美的铁花。
在搜罗匠人的同时，更是将修建运河的举措，落实了下来。
沈意玄这般疯狂的举措下，属实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只是在朝臣与百姓眼中，沈意玄此举无疑是昏君所为。
那以后，沈意玄更是直接下令，第一时间，便征调了五万余人开始营建营地，役使十万余百姓将从北冥各地征集而来的奇材异石，运往商州。
因长途跋涉，许多百姓不堪重负，竟活活累死在路上。
只是，这才是刚开始；这个世界本就是残酷的，优胜劣汰。不过是死上几万百姓，北冥子民众多，死了便死了。
后来，在大家眼里，仿佛是真的魔怔了一般。为了博取美人一笑，竟不顾百姓死活。继三万百姓活活累死后。便马不停蹄地重新征调了三十万余人加入开凿运河的队列。
尽管前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际，却丝毫未影响长春宫内奢靡至极的生活。
在无数百姓活活累死在修建运河的路上时，长春宫欢声彻夜不休。
在百姓累倒而被抽打至死时；沈意玄在唤人预演打铁花，期待在生辰宴上博得美人一笑。
那些璀璨于夜空中的树花，并不曾照亮百姓前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