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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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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在朝野中惹起了不小的风波。

沈意玄为了快刀斩乱麻;为了堵住底下借机生事的人,草草便处置了程府。

是念在程公为北冥效力半生,劳苦功高的份上,从轻发落。

程公官位被连降三级,程公半生戎马,临了不过是降了官;仍旧还是可以善终的。

那做作为这一切的根源,本就不该存于世间的程府三公子;才是让人觉得心里意难平。

这墙倒众人推;自程府出了事,倒是也看出了人的本性;落井下石是常态,雪中送炭不过是奢望。

那些平日里,与程公交好的官员,不添油加醋已是幸事,也不乏有人暗中内涵嘲讽的。

为了尽快解决此事,沈意玄径直下令,秘密处死程若楠,便在三日后秘密行刑。

让本不存在之人,从这世上消失;这便是沈意玄的处置方式。

沈意玄的决策,让清河第一次觉得自己无助又无能。

她纵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如今想要救一人命,却是无能为力。

只得被迫接受这样的结果。她仿佛能够感受那些曾经死在自己跟前的人,在面临死亡前的也是这般的无奈与恐惧……

得知她的下场,清河便一直在自言自语道:“程若楠,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这世上无人知道,清河在为那个与阿姐十分相似的女子感慨,难过,心疼。

她想,或许会有机会的话,清河会与那可怜的女子惺惺相惜,那是女子之间最美好的情感,无关其它。

她想,或许这宫里,也就只有她才会替那女子暗自伤神了罢……

那天夜里,清河孤身难眠……

其实,在沈意玄心里,一直知道程公是个忠臣,但,是愚忠。

自北冥起,程公便跟着太上皇打天下;太上皇病逝时,程公曾在病榻前答应过他,会辅佐好北冥天下,至今已是三朝老臣。

太上皇自是将程公当成兄弟的,程公亦是一心致力于匡扶先皇的,起初倒也是君臣融洽。

只是到了先皇后期,其疑心愈发重,开始疏远程公,当然,这其中也有清河吹枕头风的功劳。

程公亦是明白了其中道理,便起了举家告老还乡的念头。

只是当初他们秘密弑君,沈意玄需老臣的支持,才可以立住脚跟,便将人救了下来。

因为沈意玄是先皇庶子。在大臣眼里看来,先皇之所以将皇位传给了沈意玄,极大可能是因为先皇嫡子年幼,无法执政,这才落到沈意玄头上来。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自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只是,在嫡子跟前,总有些老臣是站在嫡子那边的。

程公与他人不同,他倒是觉得,无论嫡庶,皆是太上皇的血脉,便是谁坐了那个位子都一样,是以同意再入仕途。

程公是忠臣,但他仅是忠于大禹皇室,而非忠于沈意玄。

朝中那些老臣,仍旧有人站于先皇嫡子那边;这程公是朝中的颇望最高的老臣,若是他哪天替嫡子说上几句话,风向便由不得自己所掌握了。

程公所犯之罪,本是可大可小。不过,既是无法彻底为自己所用之人,便趁着这股东风,去旁敲侧击一番的。

在沈意玄心里,有过片刻是感谢揭发此事那背后之人的。

后来

清河从嬷嬷口中悄然得知;那陷害程府之人,便是阿兄。

而这一切,包括在底下之人的煽风点火;乃至于将这一切,都捅到沈意玄耳边,并无限放大了程府的恶行。

清河这才知道,本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女子的救赎,却没想到,那女子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失去了性命。

得知真相的清河,随即瘫坐在地上,面部有些痛苦,哽咽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本以为自己会是她的救赎,却不曾想,这一切竟全是因自己而起,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清河掩面落泪。

片刻冷静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三日行刑之期未到;既然尚未行刑,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清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便发了狂般跑去养心殿。

那是清河第一次以恳求的姿态,去求了沈意玄。

她跪在他的跟前,声泪俱下求他给自己宽限几日时间,她定会让程府欺君一事,得到最好的解决。

只是,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沈意玄告诉她,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程三公子,在下了指令时,那程三便被秘密执了死刑。

之所以对外宣称有三日之期,那是为了给程家一些适应的时间罢了。

听到沈意玄的话,清河整个人仿佛都失了魂一般。以至于后来,自己怎么离开的养心殿,都不知道。

在返回长春宫路上,清河好似再替她惋惜,又仿佛在庆幸她解脱了一般,低声喃道:

“死了好,这便解脱了。若有世间轮回,下辈子希望你能生在寻常百姓家,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束缚了。”

程三的死,对清河打击很大,回去后,便缠绵病榻半月有余。

那时起,无论是身心,她都仿佛是大病了一场;程三出场时,她仿佛变得不像自己了。

那段时间里,因程三而激发出清河原来纯良的的本性,如今随着程三的死,亦随之而去。

也许,相对于纯良小白花,疯批美人才是她是本色。

想想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带血的花,才是最合适她的。

是啊,那枯骨累累,她又在这装什么菩萨呢。

清河这一病醒来,又变回了从前那般喜怒无常,孤僻怪异。

她病的这些日子,沈意玄并不好过。

清河的病来得很急,他也没有想到,处死程三一事,竟对清河打击这般大,倘若知道有此后果,他定会再三斟酌。

因着彻夜不眠地照顾她,脸上可见的憔悴。

她病倒的这半个月来,沈意玄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

为了能够及时照顾到清河,他尽量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让人将药炉子与奏折全都搬来了长春宫。

本是小憩的沈意玄,听闻清河醒了,霎时间打起了精神;也顾不上脚上并未着有鞋袜,便连忙上前虚寒问暖着:

“清河,身子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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