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叔！你打发叫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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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的赵发财骄傲地扬起下巴，指向不远处一间商铺：“看见没，那就是老子的店！”
张海潮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店铺招牌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发财山货”。
这名字，取自赵发财本人，颇有几分自夸的意味。
店铺规模颇大，占了两个铺面，足有三百多平方米。
张海潮满眼羡慕地问：“发财叔，您这店面这么大，租金一定不菲吧？”
赵发财神采飞扬：“那是自然！也就五千块一个月，小意思啦！你发财叔我一个月轻轻松松挣两三万，这点租金算啥！”
突然，他目光锁定张海潮手中的鸡枞菌：“小子，把这些菌卖给我吧，我给你十块一斤，不用称了，这五百块，就当你五十斤的货款。”
话音未落，他已从钱包抽出五张百元大钞，重重拍在张海潮手上，一副豪爽模样。
其实，在赵发财眼中，张海潮就是个傻小子，随便给点钱就能打发。若不是有旁人，他甚至打算只给十块了事。
张海潮微微皱眉，心中暗道：五百块，打发叫花子呢？真当我还是以前那个傻子？
就在这时，赵发财瞥见张海潮身旁黑袋中露出的一抹褐黄色，顿时两眼放光，呼吸急促。
他迅速蹲下身，抓出一朵菌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发财了，发财了！这不是纯野生的松茸嘛！乖乖，这么大一朵，品质还这么好！”
察觉到张海潮和陈雨婷正盯着自己，赵发财强作镇定，缓缓说道：“小子，你这菌子不错，老子勉为其难收下了，就给你三百块吧。钱收好了，别让人抢了去。”
他又抽出三张百元钞，开始收拾袋子，一副就要提货走人的架势。
张海潮嗤笑一声，心想：赵发财怕是得了失心疯吧？
一旁的陈雨婷却忍无可忍，指着赵发财斥责：“你怎么这样？刚才还有人出价八十块一斤，你却只给十块一斤，我们不卖了！”
“对，不卖了！”张海潮果断拍开赵发财的手，将钱塞回他的口袋，愠怒地将东西重新装回车上，冷冷道，“发财叔，鸡枞菌一百块一斤，松茸两千块一斤！你要就这个价，不要拉倒！”
陈雨婷附和道：“就是，没见过这么坑人的！”说完，愤然离场。
望着两人走进饭店的身影，赵发财脸色阴沉：真是活见鬼了，傻小子也会讨价还价！
不行，今天必须把这批山货弄到手，绝不能让它们轻易溜走。
于是，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是镇上的一个混混头目——飞哥。
电话接通，赵发财立刻卑躬屈膝：“喂，飞哥吗？我是赵发财啊！有点小事需要您帮忙！”
简单叙述了事情经过，他接着说：“对，就是一个傻小子，还带着个挺漂亮的小妞，说是咱们学校的老师。您放心，他们没啥背景。”
飞哥回应：“有美女就好办！行，这事儿我答应了，费用还是老规矩，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咱们合作多次了，彼此都熟悉。”赵发财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容。
哼，这傻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八百块也甭想要，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常言道，买卖不成仁义在。
然而赵发财却在低价收购不成后，动了歪念头，打算强行夺走张海潮的山货。
事实上，他并非第一次如此行事，早已与飞哥联手，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阴招，也难怪他能迅速发家。
张海潮和陈雨婷将车停在饭店门口，走进店内各自点了一份快餐：一份烧鹅饭，一份红烧排骨饭。
这家店免费续饭，张海潮索性放开肚皮大吃特吃，狼吞虎咽，仿佛每一口都吃出了鸡腿的滋味。
陈雨婷则如小家碧玉般，细嚼慢咽，举止优雅。
周围的食客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们，面露惊愕。
三位服务员更是交头接耳：
“快看那个人，都吃了八碗白米饭了，老板要亏死了！”
“真是饿死鬼投胎吧，难道在家没吃饭吗？”
“赶紧再去煮点饭，别待会儿其他客人来没饭吃。”
饭店老板兼厨师，也从厨房探出头来，满脸愁容：我滴个乖乖，你真是个饭桶啊！花十块钱点份快餐，竟然吃了八大碗白米饭！
要是每个客人都这么能吃，他这饭店恐怕离倒闭不远了。
“啊，爽！”张海潮吃完第十一大碗，终于放下筷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最近他总觉得特别容易饿，自己也琢磨不透原因。
陈雨婷被周围异样的目光盯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相比之下，张海潮却浑不在意。
结账后，两人正欲离开，厨房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一名服务员急忙跑去看个究竟，旋即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尖叫道：“不好了，我们老板晕倒了！”
食客们闻声纷纷围过去，只见胖乎乎的老板四肢摊开，口鼻歪斜，躺在地上抽搐不止。
这时，二楼冲下一女子，一看丈夫的模样，赶忙掏出几片药塞进他嘴里。
谁知药片还未化开，男子口吐白沫，全数呕了出来。
女子脸色瞬间惨白，焦急万分：“怎么办？怎么办？”
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可怎么过下去？
她一面用力按压丈夫的胸口，助其顺畅呼吸，一面向围观的人群求助：“请问这里有没有医生？有没有懂急救的？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公，他脑溢血了！”
原来，这家饭店原本只经营中餐和晚餐，但因靠近大风厂，厂里的员工常来吃夜宵。老板为了多赚点钱，也开始做夜宵生意。
开饭店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老板白天忙碌一天，晚上还要做夜宵，身体怎能承受得住？
长期熬夜加上每天饮酒，他的血压飙升。尽管偶尔吃点降压药，却并未真正重视。
女子哭喊道：“叔叔阿姨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我给你们磕头了！”
众人听闻男子是脑溢血，深知情况危急。然而，面对这种病症，医院尚且难以根治，何况他们这些门外汉？
有人提议：“快打急救电话！”
有人建议：“先把他扶起来，拍拍后背顺顺气！”
还有人说：“赶紧送县医院！”
然而，就算能及时送到医院，男子也未必能救回来，况且从这里到县医院，开车至少要五十分钟，只怕人还没到，就已经……
女子见状，连连向众人鞠躬：“我家没车，谁能好心送我们去趟县城医院？我们会一辈子感激，做牛做马报答您！”
此话一出，食客们皆陷入沉默。
眼前这男子口鼻出血，半路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家爱车岂不是要遭殃？
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何苦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