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痛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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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饶是再没人性的人这时候也多多少少有点愧疚,他放松了语气,安慰道:“爸爸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清然,你先看好妹妹,爸爸会搭乘最快的航班回国。”
“哦。”沈清然攥着手机,低头看自己的尖:“和王红伊还有江涵雨一起回来?”
“清然,不要这么没礼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她王姨,不能直接叫大名的,还有,江涵雨是你妹妹,你不要……”
没等人说完,沈清然已经挂了电话。
医生在一旁听着,见惯生死的人眼眶都有点红了,他看着身旁这个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四岁的沈嫣然在一边哭了起来,沈清然抱住她,轻轻拍她后背,等把人哄好了,她又看向医生,问:“我可以替我爸爸签吗?我会写他的名字,也会模仿他的字迹。”
医生轻轻说了句:“不要担心,已经签好了。”
说完就背过身去,不敢再面对这一对可怜的姐妹。
没一会管家冯叔赶到,进了主治医师办公室,沈清然便在门口发起呆来。
沈嫣然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又哭起来,问她:“姐姐……妈妈在哪儿?”
沈清然把她抱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从小书包里翻出个棒棒糖给她:“妈妈回家去了梦寒,你现在已经四岁了,不再是一岁的小孩子了,要像个女汉子,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沈嫣然伸出小手接过糖,用力吸了吸鼻涕,重重地对着沈清然点了点头。
外头一大堆记者堵在医院门口,等冯姨处理完其他事进屋时,这两姐妹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呆了两个多小时。
病房里的于母身体枯黄干瘪,眼睛凹陷,虽然还有一口气,可是已经和干尸差不多了,冯姨怕吓着两个孩子,一狠心,决定把两人送回去。
沈清然说什么都不肯走,冯姨看这孩子坚强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心疼,把她妹妹送回去之后,领着她进了病房。
沈清然看着屋里带着氧气罩嚎啕乱叫的女人,走过去轻轻叫她:“妈妈,是我,你能听到吗?”
冯姨让医生进屋给五分钟之前才打过止疼针的人又打了针药水,痛到挣扎的人才安分下来,睁着双可怕的眼睛,看着沈清然,低低地叫她:
“我的孩子……”
沈清然上前,深深地看着她,攥住她枯黄的手,安安静静地流出眼泪:“很疼吗?”
江母没回答,只是用尽最后一口气叮嘱她:“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嫣然……”
冯姨看不下去了,偷偷抹了把泪,把同样满脸泪水的沈清然抱了起来:“我们……先出去吧,夫人还要休息。”
当天夜里沈母就走了。
沈母去世的第二天晚上,江北山带着王红伊回来了,等这两人回来,沈母的尸体才去火化。
糠糟之妻去世,也只是让人们唏嘘那么几个时辰,之后,人们就被葬礼上与江北山偷偷挽手的王红伊夺去了视线。
葬礼之前,沈清然在家中见到她和她女儿江涵雨时,没什么表情,抱着沈嫣然花园了。
有她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呆。
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小嫣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跑到花丛里摘花去了。
沈清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呆之际,听到花丛那头有人议论。
“真的要埋了吗?”
“可不是嘛……听说是王红伊的意思。”
“这是啥习俗啊?骨灰不是聚起来的嘛?”
“唉,未来的女主人让埋了……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啊!”
“那……小小姐知道吗?”
“你这话说的,这哪儿能让两个孩子知道啊!老爷专门嘱咐过,咱们就别多嘴了……”
沈清然原本抱着膝盖眨眼晴愣神,听完这话,突然从花坛上弹跳了起来。
原本自己红肿不堪的眼睛再次酸涩,沈清然被吓哭了。
他们……他们想把他妈妈的骨灰埋到地底下。
沈清然被这个念头吓得哭出来,她已经失去了她妈妈,不能连她妈妈的骨灰都没了。
于是小家伙把沈嫣然抱进儿童房间,把她放到摇篮上,嘱咐她不要乱跑,之后走出门把门锁上了,悄悄遛进放着她妈妈骨灰的灵堂。
抱着那个白瓷瓶本想撒腿就跑,但是江家现在正准备葬礼,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小清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便吓得不敢动了,于是她又悄悄遛了出去,背上她的小书包,让以前接送她上下学的司机开车送她去商店。
司机一开始跟她说,她要什么自己给买回来就好,可是沈清然咬着牙不肯说话,司机没了办法便带她去了。
进了超市,沈清然转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拽住超市售货员,呆呆地问:“阿姨,有石灰吗?”
这一问,跟在她身旁的司机几乎明白她要干什么了,眼里闪过一丝哀伤,叹了口气,带着她去了五金超市。
末了下车时,司机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对非常漂亮的白色小瓷瓶,瓶口处用黑色的牛皮绳绑了起来,整个小瓶子像个挂坠似的可以戴在身上。
东西很漂亮,小清然几乎想都没想便伸手去拿,等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礼貌,便又把瓶子塞回了司机手里。
司机叹了口气,摸了摸沈清然脑袋,遗憾地说:“夫人在世时对我很不错,现在她不在了,我也不能继续待在你们身边了……这个东西,就当叔叔送你和二小姐的礼物。”
说着,他看了眼身旁这个才八岁,自己看着他长大的孩子,又想到自家老爷把情人和私生女领回了家,感伤道:“小小姐,以后要好好的啊!”
听了他的话,沈清然又哭鼻子了,因为这个叔对她很好,可是现在也要走了。
进屋之后,沈清然趁着家里佣人手忙脚乱时,再一次溜进了灵堂,把江母的骨灰倒进自己准备的瓷瓶里,又把刚刚买来的石灰倒进灵堂前的骨灰盒。
等到她回到儿童房时,沈嫣然已经哭累了,抱着摇篮里的独角兽睡着了。
她轻轻走过去,尽管动静很小,可是沈嫣然还是听到了动静。
四岁的小孩子睁开哭红的眼睛,扑到她姐姐怀里,泣不成声地问:姐姐,他们说妈妈死了,是真的吗?”
沈清然咬着嘴唇,抱着她妹妹一起哭了起来。
等两个人终于哭累了,沈清然把妹妹抱到沙发上,把其中的一个小白瓷瓶戴在妹妹的脖子上,跟她说:“妈妈没死,妈妈躲进瓶子里去了。”
那时候的沈嫣然就是个傻小孩,被她姐姐一通骗,就信以为真,也不哭不闹了,就这么安分下来。
葬礼那天江家来了很多人。
多半是与江家有关系的其他大家族,也有一些想攀附权贵的,还有其他生意上的伙伴。
王红伊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跟在江北山身边,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情况,忙不迭地上前跟王红伊搭话,那人也端着副未来女主人的架子,优雅不失风度地同前来搭话的人交谈。
一个葬礼,硬是被整得变了味道,但好像除了沈清然和沈嫣然,没有人在意,因为江母一个远嫁的外国人,无依无靠,她死了又有谁会真的难过呢?
外人的目光都被王红伊和江涵雨夺取了,沈清然便带着沈嫣然从葬礼上跑了出来。
她一手拉着沈嫣然,另一只手抱着她母亲的骨灰,离开了墓园,去离她家不远处的林地里。
这林地也是江家的私有地,林地中心有个小湖泊,旁边是一大片兰花丛,都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栽的。
那时的沈清然经常躲进树林里玩每次玩到天黑,江母就会进来找她,狠狠说她一顿,之后顺手摘些开的旺盛的花回去,修剪好,插进花瓶里。
沈清然把妹妹放到光滑的大石头上,手里拿着大大的锄头,在湖边花丛中心挖了一个小小的坑,把怀中抱着的骨灰埋了进去。
又在上面压了几块大石头,摘了几朵花放在石头上,才把妹妹抱了过来,办了一场她们母女三个人的葬礼。
沈母去世的第二年秋天,江北山与王红伊正结了婚,那女人便光明正大的搬了进来。
王红伊面上温和知性,可内心歹毒阴狠,不然她也不会在江北山众多情人中最终爬上正主的位置。
她搬进去之后,沈清然和沈嫣然两姐妹的日子便更加不好过。
这女人为了她亲女儿江涵雨,在江北山面前旁敲侧击地说这两个孩子多么不懂事,又可劲儿夸他们俩共同的孩子。
江北山本来就嫌弃那两姐妹,再加上他最爱的女人又不喜欢这两个孩子,便把江涵雨当成江家继承人培养,对他们两姐妹越发不管不顾。
时间长了,家里佣人们虽然同情这两个孩子,可是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视而不见。
那时候才九岁的沈清然经常浑身都是伤,王红伊那女人看不过沈清然这孩子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又好,她觉得这个过分优秀的孩子会威胁到自己的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