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霜山余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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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穆朗玛峰，又被藏语称作圣母峰，它海拔高8848.86米，耸立于喜马拉雅山脉中的主峰，是一条近似东西向的弧形山系，也是真正的世界之巅。
其环境之恶劣，地势之陡峭，实属人间罕见，常人站在山脚抬头望去，只会看见峰顶隐没于浓厚的云层，仿佛是典籍中朝圣者通往天界的最后一道屏障。
拉远视角，寒风凛冽，犹如有数不清的钢锐刀刃，无情的砍割在雪的肌肤。呼啸声中，冰雹撞击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像是天地间最冷酷的交响乐。此时正值夏至，可在这片荒凉的高原上几乎没有生命的痕迹，只有偶尔掠过天空的秃鹫，才打破了这片空旷的死寂。
正午时分，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阴沉的仿佛要压塌下来。突然，一阵狂风席卷，携带着铺天的雪花盖地而来。轰隆一声巨响，这些雪花并非轻盈落下，而是如同锋利的冰箭，狠狠地砸落在嶙峋的冻石地上。
自五月初以来，珠穆朗玛便陷入了极端的风雪天气，当地的藏民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景况称作‘天母之怒’，山峰上的冰雪被狂风吹的四处飞扬，形如一道惨白的风暴，在这自然天灾的伟力下，即使是狂热的极限运动爱好者，也没有人会傻到这时前来攀登，因为刚步入山脚，便意味着生命的倒计时。
可一队身穿黑色冲锋衣的登山队却在这时吸引了当地藏民的注意，他们十人左右，虽每个都携带着厚重的铁箱，但仍在难行的冰道上健步如飞。
“止步，异乡人！”两位昂藏的汉子骑乘烈马，挥舞马鞭，拦住了登山队的去路
登山队最前方的一人顿足挥手，后方的队员们迅速停步。
汉子与那人点头，靠近下马，他双手合十说：“各位巴拉登，现在天母震怒，不宜攀登。”
队伍的领头羊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他同样双手合十，微笑着说：“多谢老伯关心，我们也知道珠峰近况异常，此来并不登顶，而是去山脚采集科考样本。”
他说着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证件，上面写着相关的科研信息，以及陈默两个大字，老伯接过后仔细检查，少顷，转过头朝后方的年轻汉子挥了挥手。
“各位拥有鹰的视野，虎的力量，牦牛的耐力。”老伯说着将证件还给陈默，肃穆的朝他合掌点头“我已知晓各位来意，也相信各位训练有素，但还是要提醒各位，不要攀登，尽早归家。”
“多谢！”陈默同样报礼
“愿白玛庇佑你们！”老伯一个翻身跃上马背，与年轻汉子扬长而去
陈默目送两人不见踪影，随后戴上面罩，一挥手，队伍继续前进。
队伍整齐划一，速度极快，在日落前便已到达山脚，陈默再次挥手，队伍原地休整，将设备布置，随后各自分工，操控无人机在最外侧侦查。
待一切完毕，陈默安扎帐篷，打开了携带的铁箱，他取出组件，将一个插着天线的小型基站安装，安装好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阵嘟嘟声，电话对面传出一个沉稳的嗓音“陈默，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罗曼老师，我们已经达到了珠穆朗玛峰的山脚，正开始实时转播。”陈默轻松的回答
“很好，先不要急着探查，等暴风雪停歇后再去，经过亚瑟分析，一小时后是最好的时间。”罗曼长出一口气，看着无人机传来的画面说
“好的。”陈默接着问：“后续部队什么时候来？”
“两天之后，龙王的秘钥已经到手，不用太着急。”罗曼说
“听说这次的是张纸？”陈默说
“嗯，《圣经》中的《以赛亚残篇》，保存完好。”罗曼说
“这次不会出现跟上次一样的情况吧，那条已经复苏的次代种雷龙。”陈默想了想忍不住说
“我知道的你的忧虑，但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十年前的那条雷龙是血脉特殊的异种，尊贵的初代种与它们不同。”罗曼微眯着眼睛，语气坚定“我向你保证，异种的情况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可能是我问话的方式有点问题，但我没有别的意思，老师。”陈默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没什么，陈默，你没有说错，每次行动都应该保持极其高度的警惕。”罗曼语气略微舒缓“你已经执行过很多次任务了，但龙王级的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开始前，有任何问题都是好事。”
“用不着担心我，老师，我惜命的很，仕织这次的同行都被我拒绝了。”陈默盯着雪山轻笑了两声
“哈哈哈，因为这事仕织都跟我闹脾气，但不得不说，你做的很对。”罗曼笑着肯定了一句“执行任务的意外越少越好，特别是感情方面，你不提议我也会这样安排，我可不想因为一次任务失去你们两个优秀的学生。”
“不会的，老师。”陈默回答
电话对面的罗曼嗯了一声，随后看着屏幕说：“尊贵的初代种会在轮回前将部分力量赋予到自己喜爱的器物上，以便新一次的轮回开始时能重新找到，这或许是出于某种情感，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能更快的恢复力量。”
“龙王们在王座上时肆意挥毫自己的力量，稳固自己的权柄，但这件祂们不在意的小事，也给了我们发现祂们的契机，这次的《以赛亚残篇》就是我们发现龙王的关键，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所以时间充裕，我们为什么不多等等呢，还挑在我训练的时间？”一个没好气的女声突然从电话传出
“仕织？”陈默听着声音一愣
“没错，虽然你们不让我同行，但后勤我还是能做的。”长崎仕织从苦笑着的罗曼手中接过电话
“孩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每一位龙王都是掌控命运的存在，所有被赋予了力量的器物都会因为‘命运’的河流回到祂们手中，而一旦祂们察觉有器物在不适合的时间被打捞起，其余所有器物都会一同陷入沉寂，这种事情祂们在沉睡时就能做到，是保护自身的一种本能。”罗曼解释道
“所以这就是你抽调我档案的理由？”长崎仕织轻哼了一声，罗曼一下子无话可说
“仕织，我和老师都是为你好，以后进了执行部这种情况还会有很多。”陈默接过话说
“是是是，你们做的都是名留青史的丰功伟绩，哪是我卑微的一个小女子能干涉的。”长崎仕织调侃道
“下次，如果下次有机会我来做后勤。”陈默连忙说
“你说的？”长崎仕织朝罗曼挑了下眉毛
“我也同意。”罗曼点头笑着说
“行，这次就原谅你们。”长崎仕织将电话还给罗曼，两位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都是长出一口气
“这次行动大概会持续多久？”长崎仕织问
“不会很长，我们获得秘钥的时间很短，龙王就算察觉也会需要一点时间，而我们大概三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发现祂的位置。”罗曼认真说：“而且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我们很有信心，甚至可能……真正的杀死一位龙王！”
“真的？”长崎仕织惊讶道
“嗯，随着科技发展，我们发现龙王的速度越来越快，祂们复苏的时间也被迫的不断压缩，我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次是一个完美的节点，完美到我们可以应对最虚弱状态的龙王。”罗曼严谨的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长崎仕织疑惑地问
“因为到现在都没有雪崩出现，龙王的复苏必然伴随天灾异象，而经过侦测，下一次雪崩是五天之后，可我们只需要三天！”罗曼的语气不免有点起伏“这次任务，那位代表黑金与荣耀的女王也会一起随行，确保任务的万无一失。”
长崎仕织和陈默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分析无误，那么这一次，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兼备。
罗曼凝视着屏幕中的雪山“还记得这位龙王的名字吗？”
“凛霜，掌管冰凌与海洋的初代种。”陈默说
“没错，凛霜，立于冰凌王座上的君主，五大龙王之一，在【终古龙纪】的记载中，祂代表着生命之源‘水’这一权柄，由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遗骸所化。”罗曼说
“黑皇尼德霍格由世界之树的胎腹诞出，而五位龙王又由世界之树遗骸所化，那祂们是什么关系？兄弟姊妹？”长崎仕织眨眨眼说
“祂们同出于世界之树，肯定有些许相同的血脉，但并没有人研究这一点，研发部的人只在意怎么能更高效的杀死龙王。”罗曼打趣道：“不过按照年岁说的话，尼德霍格应该是老大。”
“那凛霜是老几？”陈默突然蹦出一句
“哈哈哈，谁知道呢，除了各自的双生子以外，龙王们之间并没有太过亲密的交集，还记得吗黑白二皇吗，史书上记载白皇可是死得很惨的。”罗曼说
“说是亲兄弟，打起来比仇人还仇人啊。”长崎仕织说
“不要试图跟龙族讲四书五经，你说孙子兵法祂们可能还听得进去点。”陈默说
听着拌嘴的两人，罗曼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我们的目标是找到龙王的陵寝，那座被称为霜彻的宫殿。”
“霜彻宫？名字还怪好听的。”长崎仕织挑了下眉头
“几位不同权柄的龙王之间虽然没什么交情可言，但双生子可不一样，祂们之间的感情比血亲还要浓烈，比如这次的两位龙王，凛霜和凛彻，霜彻宫的名字就取自于祂们的名字。”罗曼说
“听起来像是女性的名字？祂们上次复苏是多久之前？”陈默问
“祂们的外表确实更倾向于女性，至于上次……”罗曼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说：“是32年前，以两位【王】，五位【圣者】的陨落才将祂们陷入沉睡。”
“这么惨烈！”长崎仕织惊呼道，要知道现在在世的【圣者】也只有九位，【王】更是不足五指之数
“上次我们发现祂们时，祂们已经复苏，龙王的权柄太过强大，能让祂们陷入沉睡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罗曼说着眼神泛冷“战友们一个个倒下，而现在祂们却还活得好好的，这次新仇旧恨该一起算了！”
“这都死不掉，真是赖皮的能力啊。”长崎仕织有些气恼的说
“只有龙王才能杀死龙王，但我相信，这恶心的轮回会结束的，就在这一次！”罗曼说着捏紧了拳头
“嗯。”陈默沉重的点了点头，看向风雪稍减的冰峰
“霜彻宫是一座由冰晶铸就的古殿，它出自凛霜的权柄，那里的温度会比外界还要低，发现后不要贸然行动，留下信标，撤离等待增员。”罗曼提醒道
“还在雪山里面，真是一座天然的温床啊。”陈默点头说
“这么大的古殿到底是怎么放进去的，还是在无声无息的状态下。”长崎仕织问
“这点到现在也没有最终的定论，但比较可信的说法是，古殿会随着龙王的复苏重新构建。”罗曼说
“每一次复活都这样？那得耗费多少时间。”长崎仕织说
“可能比你想的要短得多，龙王复苏的地址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温床，比如这次没发现时，我们怀疑的目标就还有一个阿尔卑斯山。”罗曼伸手将屏幕的视角移到山腰，接着说：“霜彻宫的位置大概率在山腰里，而关于构建，这里多的是材料。”
“凛霜掌握着两类权柄，降低气温的冰凌，操纵水汽的海洋，在这里，祂创造出宏伟宫殿的时间只怕用不到两天。”
“两天！”陈默听着嘴角一抽
“这还是保守的时间，不要低估的龙王的力量，祂们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强大，如果凛霜完全复苏，祂那海洋类的权柄就已经足以毁灭世界了。”罗曼竖起一根手指，对疑惑的长崎仕织说：“你们要知道，空气里也有水分。”
长崎仕织和陈默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龙王……必须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