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黄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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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憕嫤一把抢过弟弟手中的全家桶，眼睛都快冒光了，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还以为你出啥事了，你再不来，我都要找你去了！”
“意外意外，下次注意！”袁承瑾尴尬地笑了下
“还想有下次？下次我还是自己去吧，买个东西跟失踪了一样！”袁憕嫤横了他一眼说
袁承瑾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额头，看着一旁的约瑟芬连忙介绍“这是约瑟芬师兄，已经来这里等我们有几天了。”
“你好，我叫约瑟芬，是这次来接你们的向导。”约瑟芬看着跟袁承瑾有七分像的的袁憕嫤有点惊讶，不敢相信这居然不是亲姐弟。
袁憕嫤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从小就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在约瑟芬打量着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着他，只能说，不愧是古卡利斯心爱的大徒弟，完全是一个风格，如果不是他太高了，袁憕嫤甚至认为约瑟芬是不是古卡利斯的私生子。
这次轮到约瑟芬解释了，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天见可怜，我平常真不像这样！是古卡利斯那个老子太可恶了！”
“你平常跟现在差别很大？”袁承瑾好奇地问
约瑟芬干笑了两声“起码比现在精神点！”
姐弟俩满头黑线，再次在心里肯定，跟古卡利斯太亲近的，基本不怎么正常。
至于陈默和长崎仕织？不好意思，经过一系列的对话，他们坚定以及肯定的认为，这俩并不是古卡利斯带出来的，当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作为古卡利斯的嫡传大弟子，塞德利尔学院头号神人，约瑟芬在与姐弟俩的第一次见面中就没有让他们失望！给他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果然！那个天天打电话的老头子很不正经！约瑟芬牌官方认证！
可惜现在古卡利斯不在，他要是听见约瑟芬这样诋毁自己，腰上系了几十年的皮带只怕是要重出江湖了。
闲聊过后，约瑟芬将刚才给袁承瑾提到过一些事情给袁憕嫤复述了一遍，生怕出些什么差错，这俩宝贝疙瘩要是有什么幺蛾子，古卡利斯那老头子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2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几人期待许久的列车也准时到达。
“新生到达学校的批次不是固定的，大体会有一两天的偏差，而且乘坐的工具也有不同，你们这次乘坐的是学校专门开通的专线，与你们平常所见的火车和动车有所不同。”约瑟芬说道
“比如？”袁憕嫤眨眨眼问道
“按照平常的新生开学，亚瑟都是直接安排飞机接送，每次不会超过四人，因为校园的位置在山里面，飞机最为便利。”
“而除了飞机，便是你们这次的专线了，没人知道专线的运行时间和地点，包括我这次都是通过亚瑟告知才得以确定。”
“专线都极其安全，它真正的运营时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一直都是个秘密。”约瑟芬耐心的讲解道“不过有一点，专线能通往世界各地！我说的是字面意义的世界各地，无论哪里，专线都可以到达！”
“所以由此又能知道另一件事情，能坐专线的人等级都不会太低！”
“等级？”袁承瑾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学校还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不，比起阶级更加真实，有点类似贵族之间的层级关系，等级高的学生及老师会获得学校更多的资源倾斜，比如优先的专线或者飞机。”约瑟芬想了想“你们已经见过亚瑟了吧，这些也都是由她安排。”
“所以，你都留级五年了，等级有多高？”袁承瑾有点不安的问道
“额...其实等级的高低跟年岁没有必然关系，学校就算等级再低，也还是会管你的，总不至于让你饿死。”约瑟芬尴尬的回答“至少我现在的等级嘛……在学校里跟骡子差不多……”
“啊？”袁承瑾心中的不安再次被实力强劲的约瑟芬给坐实。
“实不相瞒，如果我再没有什么贡献的话我就要面临退学了，包括这次的接送任务都是我花了极大代价才要过来的。”约瑟芬颇为肉痛的说道
“那你们塞德利尔毕业了是包分配吗？听你的话你都留级五年了还这么努力，这毕业证就这么珍贵？”袁憕嫤颇为惊讶的问道
约瑟芬直勾勾的盯着姐弟俩无比慎重的说“珍贵！很珍贵！而且包分配！绝对的包分配！”
姐弟看着认真的约瑟芬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袁承瑾顺着火车站有些年代的顶部望去，巨大透明的圆形图案各自有规律地排列着，在铁轨上方构成一片别致的奇景，温和的月光夹杂着外面霓虹的灯影一齐散落进来。
尽管无边的月色还没有半点褪去的迹象，但这座繁华的城市已然又开始了他新的一天。
“b1127号列车入站，请乘客及时做好准备，祝您旅途愉快！”
一辆通体银白的列车如梭子般射了进来，然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三人面前。
姐弟俩相视一笑，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车门打开，袁承瑾跨出了一步，但耳边却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悠远厚重的钟声，他的思绪像被风吹起的棉絮一样，随着钟声朝未知的远方扩散。
好像并未过去许久，他便看到了……一座漆黑的教堂！
月亮的影子映射在教堂正中央的空地上，几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影穿着有星月点缀的黑袍无比虔诚地跪在地上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随着他们无声的祷告，四周的黑暗逐渐被越来越多的月光驱散、照亮。
他们如同诉念着宝匣秘钥的朝圣者，于是，古怪的建筑出现在眼前，这是什么？袁承瑾内心充满了震惊，他顺着月光望去，这是……这是无数座雕像，怪物的的雕像！
雕像每个都刻画的栩栩如生，细致入微，一眼望去只叫人怀疑这真的是雕像吗？因为这太真实了！仿佛每寸石块都是真实存在的血肉一般。
袁承瑾继续凝望着，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了怪物的面容：金色的竖瞳，狰狞的骨刺，锋锐的利爪，巨大而宽阔的翅膀，恐怖中夹杂腥气的血盆大口！
这是来自远古洪荒的使者，这是跨越现实神话的倒影，这是……龙！无数座龙的雕像！
在白色辉光的照耀之下，这些龙的雕像正在不断变化！它们身形越来越大，它们的翅膀越来越宽广，它们的气息越来越清晰！肉眼可见的裂纹随着雕像的变大快速炸裂，然后石屑掉落！
“吼！！！”一道令人惊悚颤栗的吼叫在雕像群间突然如天雷般炸响！第一对扇动着的巨大翅膀出现了。
龙！复活了！紧随其后的……是无数道争先抢后的怒嚎与嘶鸣，一对对翅膀像煽动着的夜幕一样霎时遮住了月光！
它们在嘶吼，它们在咆哮！
它们好像在宣告着什么。
它们骚动难耐的开始振翅，卷起呼啸的狂风！不过刹那，一头巨龙便飞到了空中！
可接下来却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那只飞起的巨龙迅速被后来飞起的巨龙咬住了翅膀！转眼间缠斗着厮杀在一起！
片刻间，血雨如注。
这个诡异血腥的开场像是拉开了疯狂的序幕，一头，两头...血液在空中像泼天的雨水一样浇下。
最开始的那头巨龙早已被分尸杀死，它吼叫的龙头像巨石一样咚的一声砸在黑色的泥土地上，血水在洒落，不安在弥漫，巨龙们的厮杀……开始了！
一头头巨龙各自为战，毫无搭档阵营可言……它们无序的互相进攻！它们混乱的互相撕咬！这片美丽的月色，眨眼间变成了名为混沌的屠宰场。
“吼！”
血雨越下越大，沉黑的地面再也没有了原来的颜色，数之不尽的残甲断肢密密麻麻的铺在地面上，目之所及竟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这时，一抹皎洁的月色穿透了黑暗的帷幕，宛如开天的鸿光一样震撼人心。
然后，袁承瑾看到一轮巨大到不可思议的月轮充斥在眼前，它的光芒和煦而明亮，逐渐照耀了整个世界，血色干涸，凝结成石灰样的固体。
但尽管如此，血雨仍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面前祷告的人影缓缓站起，他们朝袁承瑾的方向转过身来。
“这...这...”袁承瑾的瞳孔急剧骤缩宛若针芒，他像是被厉鬼抓住了躯干不能移动分毫。
金色的眼睛！
他看到了金色的眼睛！宛如烘炉般炽热，烈火般滚烫，流动的金色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竖瞳！这绝不是人可以拥有的眼睛！
这是……黄金瞳！
仅属于巨龙的眼瞳！
他们脸上有蛇一样光滑的细鳞，青黑紧闭的嘴唇缓缓淌下殷红的鲜血。
“动起来！动起来！！！”袁承瑾疯狂的在心中呐喊着，但他张开的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可就在这时，心中的害怕与诡异突然停止了，就像演奏到一半的乐章突然画下了休止符。
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害怕的想找个地方立马钻进去，明明紧张的感觉下一刻就会死去，但，就是很奇怪。
‘他们应该不会伤害自己。’这种荒诞谬误的想法在心中一经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彻底膨胀起来。
月光停止了暴涨，眼前的可怕人影仍然在盯着自己，可这时袁承瑾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竟如焦点一样汇聚、离散、再汇聚。
他们在眺望着什么，袁承瑾努力扭过头，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女孩穿着哥特式的黑色长裙，打着巨龙图案的宽大伞面朝自己走来。
她美丽稚嫩的脸上流淌着神异摄人的辉光，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浑身散发出一种“我已经活了几万年。”的孤独与悲伤，她是来找自己的，袁承瑾有这种感觉。
她走到了跟前。
“袁憕嫤？”袁承瑾张口轻启道
小女孩沉默着没有应答，两人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时间流逝，像是定格的照片一样。
“回来了。”女孩轻声说
“什么？”袁承瑾听不懂她的意思
“我们都回来了。”女孩再次说
“回来什么，我不一直都在吗？”袁承瑾疑惑着说
“不，你拒绝了我很多次，但这一次，你接受了我的馈赠。”女孩的眼睛像是流淌着鎏金的火焰。
她的左眼是近乎实质的黄金色，比起祷告的人影有着截然不同的高贵，像一面带着金色火焰的镜子，但她的右眼却是紫金色的倒三角瞳仁，仿佛是象征着什么权柄一样，充满了古奥与庄严！
袁承瑾的所有意识在一瞬间被那带着火光的眼睛吞噬了，他全身猛地一颤，仿佛濒临绝境，掉落深渊的活死人一般紧紧抓住了最后救命的稻草——用尽全力的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嗯！”袁憕嫤的声音把袁承瑾惊醒了
约瑟芬尴尬的站在一旁，列车门依然开着，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了？”被男孩用力抱紧的袁憕嫤轻声询问，她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刚才被抱住瞬间男孩那颤抖不止的身体。
袁承瑾一愣，将头埋进了女孩充满幽香的头发中，他抱紧的双手略微松开，但马上颤抖着又更加用力的加重了几分，好像生怕怀中的少女突然消失了一样。
袁憕嫤温柔的笑了笑，一手贴紧环抱，一手轻轻地拍打起少年坚硬的脊背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袁承瑾慢慢松开了抱紧的双手，仍有余悸的轻微颤抖着。
“呃……”男孩突然像木头人一样呆在了原地，女孩微微踮起脚尖，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好点了吗。”袁憕嫤贴心的问道
“让你担心了。”袁承瑾苦笑着点了点头
“额...那我们出发？”约瑟芬适时地说道
“对不起，见笑了。”袁承瑾有点后怕的喘了口气“我刚才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个梦，像是幻觉一样。”
“什么梦？”袁憕嫤关切的问道
“龙！无数的巨龙在厮杀！”袁承瑾心有余悸的回答
“嗯？”约瑟芬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血脉提前觉醒了？算了，上车后就能解释了。
“怎么了？”袁承瑾问道
“没事，估计是你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了！”约瑟芬轻快的吹了个口哨
“可能吧，最近事情确实挺多的。”袁承瑾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几人走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