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龙私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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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正想问什么情况，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田玉龙，你给老子出来？”
在门口站着的唐巧珍朝阿龙苦笑了一下，阿龙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方宇问，“谁啊？”
阿龙说，“你别管了。”刚走到门口，喊他的人也到了。
阿龙沉着脸说，“朱小虎，咱们到隔壁去说。”
来人叫朱小虎，身后还站着五六个小青年，看他们打扮的样子，便知道是一帮混混。
朱小虎看了看屋内，当看到徐沛沛和陆佳薇时，眼珠子滴溜滴溜乱转。
徐沛沛和陆佳薇都注意到了，厌恶的眼神看了朱小虎一眼，然后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墙边。
秦雪峰知道两位美女是方宇的客人，客气的说，“来来，来坐。”
徐沛沛礼貌的说，“谢谢。”拉着陆佳薇在方宇边上坐下。
朱小虎看到美女两腿就不听使唤，哪有心思跟阿龙去隔壁谈事，心不在焉的说道，“不用，就在这儿说。”不管阿龙同不同意，走到陆佳薇边上的位置一屁股坐下。侧身看着陆佳薇，一只手放在餐桌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笑嘻嘻的问，“美女，哪儿人啊？”
陆佳薇别过头去，懒得搭理他。
方宇皱着眉头问道，“你谁啊？”
朱小虎还没说话，后面站着的小弟却叫嚣起来，“你他妈谁啊，我大哥说话的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吗？”
嚣张，简直太嚣张了。不用问，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朱小虎应该是有点背景的。
方宇直视着小混混，“你再说一遍。”
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怎么？听不懂人话啊，老子叫你闭嘴，没你说话的....”
那家伙最后一个“份”字还没说出口，只听“啪”的一声，接着就是那家伙“哎哟”一声惨叫，蹲在了地上。
方宇也是愣了一下，都没看清徐沛沛手上的动作。
没错，徐沛沛听不下去混混的脏话，操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砸在了混混的额头上，稳、准、狠，真是狠人话不多。砸完还说了一句，“哪来的吵狗，本小姐想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朱小虎转头一看自己的小弟捂着头，指缝间流出了血，怒气冲冲的转过身瞪着徐沛沛，骂道，”你这臭x子，居然敢动手。“
陆佳薇一听火了，抬起左手，闪电般的把朱小虎的脑袋“啪”的一声，重重的按在了餐桌上。一连串的动作看得一边的方宇和秦雪峰都是目瞪口呆。
门口的其他混混想冲过来，阿龙手一伸挡住他们，呵斥道，“还想动手？”
几个小混混愣了一下，站住了。
头被按在桌上的朱小虎平时霸道惯了，从来没有人敢动他，今天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个女人，觉得很窝囊，怎么能受得了这口气，叫嚣道，“臭娘们，敢偷袭我。”
陆佳薇也不废话，揪住朱小虎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再次砸下，“看来还不够啊。”
朱小虎被砸得七荤八素，鼻子开始流血，但嘴依然挺硬，“田玉龙，赶紧让这臭娘们把我放开，否则你死定了。”
陆佳薇捏住朱小虎的脖子，把他的头提起来，“给你个机会打电话，把你的人叫来。”
被陆佳薇松开后，朱小虎左手抹了一把鼻子，看到红红的血，骂骂咧咧的说，“他妈的，你们给我等着，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阿龙毕竟是开餐馆的，不想把事情闹大，眼下几个混混，他不敢惹。朱小虎是工商局局长周友民的小舅子，不仅仅如此，他还是政法委书记许海平的远房侄子。他不知道两位美女什么来历，但清楚如果得罪了周友民和许海平，那他的餐馆就不用开了。看着方宇，愁容满面的说，“方哥，你出来一下。”
方宇看得出来阿龙有点紧张，站起身来，跟着阿龙去了对面的房间。
唐巧珍随后跟了进来，把门关上。
一关上门，唐巧珍就说，要不算了，跟你那两位朋友说，放了他们吧。
阿龙则低着头，说，“让你的朋友把他们放了吧，这些人我惹不起。”
方宇拧着眉头问道，“是些什么人？怎么回事？”
阿龙“唉”的叹息一声，“这人叫朱小虎，我在东海建筑工地打工时认识的，后来我去学厨，他吃不了工地的苦，求着我带他去学厨。我想着都是安兴人，帮就帮一次吧。谁知这小子挺懒，干了两个多月，嫌累嫌工资低，不干了。”
“过了很长时间，有一天晚上，他和几个兄弟去餐厅吃饭，找我聊了一会，我才明白，他绑上了东海的一个地痞头头，专做拆迁的脏活，说白了，就是充当打手，暴力拆迁。可能是捞了不少钱，出手那叫阔绰，我都被惊呆了。”
“事后，餐馆老板让我离他远点，别惹火烧身。幸运的是，从那以后我在东海再也没见过他，他也没去找过我。”
“但没想到，我这里刚开业没多久，居然在这条街上碰到了他，当他知道我开了一家餐馆后，说要到我店里看看。我想着看看就看看吧，就带他到店里坐了一会。临走的时候，我也是客气了一句，让他有空再过来坐坐。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背景，也没把他当回事。可谁知，那家伙没过多久真的带了几个朋友来了。那天喝了不少酒，酒后跟我说他的姐夫是周友民，许海平的老婆是他表姑。我以为这家伙是喝多了吹牛，没在意。吃完饭，让他们结账的时候，有个年轻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说他是工商局的，还说朱小虎是他们局长的小舅子，以后朱小虎要是来吃饭，让我们照顾好，明显的就是要吃霸王餐。我也没多言语，选择了息事宁人，想着万一朱小虎真有那背景，是不好得罪的。”
“此后，朱小虎隔三差五就要带人来一趟，吃饱喝足拍屁股走人。上个月初，我听他手下一个马仔说，朱小虎又去东海了，心想，这个瘟神可别再回来了。谁知，放假前最后一天晚上，他突然带人过来了。不是吃饭，而是毫不隐晦的要我把门店转让给他。他说给我两个选择，要么转让给他，要么给他一半的股份，今后他罩着，被我当场拒绝了。他威胁我说如果不按他的要求，也别想经营下去了。让我节后给他答复。大前天，朱小虎让那个工商局的人来了一趟，名义上是吃饭，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方宇责怪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都多长时间了。“
阿龙说，“我想着你和秦哥都帮了我很多忙了，总不能事事都找你们，自己能解决的尽量自己解决。”
方宇说，“你告诉我，你自己怎么解决，你要是能解决能到今天这一步吗?”
阿龙苦笑一下说，“大不了，我把这里转让给他，再回到镇上去呗。”
方宇呵斥道，“胡闹，亏你还是当兵出身，没有一点血性。”
唐巧珍说，“方哥，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我们就是小老百姓一个，惹不起躲得起吧，阿龙也是想着息事宁人算了，斗来斗去的最后遭殃的不还是我们平头百姓吗？”
方宇知道他们的难处，心里也觉得刚才的话有点过于激动了，拍了拍阿龙的肩膀，“这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以后他们不敢再来。记住，我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要打就把他们彻底打趴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痛。”
阿龙怕连累方宇，急忙说，“方哥，别冲动，千万别动手，别为了我跟他们较劲，他们会报复的。”
方宇说，“放心吧。”
方宇和阿龙回到包间，唐巧珍则下楼继续去忙了。
包间内，秦雪峰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正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几个混混。
方宇扫视了一下，朱小虎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正低着头在手机上不知给谁发着微信，一个鼻孔用餐巾纸堵上了，留了一个鼻孔出气。
被杯子砸到的混混还蹲在地上，捂着额头，这会血不多了，估计是止住了。
门口靠墙站着三个，方宇说，“少了人了？”
秦雪峰嘴角一抽，笑了一下说，“跑了一个。”说着站起身来，在方宇耳边耳语道，“我得先走了，那边在等我。”
方宇点了点头，说“你去忙吧。”
秦雪峰又和阿龙交代道，“你不用担心，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啥好怕的，我去一下聚仙楼，一会过来。”
阿龙说，“知道了。”
方宇回到座位坐下后，低声问徐沛沛，“现在什么情况？”
徐沛沛低下头，趴在方宇耳边细声说，“那个混蛋给他姐打电话了，说一会就到。门口那两个混混想跑，被你那位朋友堵在门口了。”
方宇歉意的说，“不好意思，第一次来就让你碰上这种事。”
徐沛沛不以为然的说，“这算什么，哪里都有这样的情况，你以为京都就没有吗。”
方宇说，“不瞒你说，我在安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
徐沛沛问道，“这里的老板是你朋友？”
方宇说，“是，我高中同学，以前家境不好，没考上大学，去参军了，前几年在外面学了厨艺，回来开了这么一家夫妻店。这帮混混仗着上面有人就胡作非为，欺负老实人。”
方宇把阿龙说的一些情况简单跟徐沛沛说了一下。
徐沛沛苦笑一下，说，“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被一些心术不正的官员搞坏的，一门心思往上爬，有了位置就开始为所欲为，以权谋私，纵容包庇家属和子女欺行霸市，谋取私利。”
方宇赞同道，“是，尤其在基层，在老百姓眼里，不要说书记市长了，就是乡镇的书记镇长都是大官。老百姓单纯，文化程度低，法律观念和自我保护意识差，被欺压了还忍气吞声。真正的父母官难找，霸主却是随处可见。”
徐沛沛说，“你别说普通老百姓了，你这个大知识分子不是也选择委屈求全吗？职称被人家卡着，你忍着，人家说几句好话，你就选择原谅，别人不愿做的手术叫你做，你做还认为理所应当。”
方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忍着还能怎么办？我要做事，如果我固执的和他们抗衡，他们连个做事的机会都不会给我。就拿职称来说，我当时很生气，我选择反抗，提出辞职。殊不知，这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他们才不在乎你有没有能力，只在乎你听不听话，对他们的利益有没有帮助，即便没帮助也不能有伤害。若不是这事有人捅了出去，他们的阴谋得逞了，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想想都觉得自己好蠢。”
徐沛沛歪着头看着方宇，“所以呢？”
方宇说，“所以我现在改变了策略。”
徐沛沛说，“什么策略？”
方宇说，“老人家不是有句话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徐沛沛说，“可是你手中没有权力，不觉得很多时候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吗？就拿今天发生的两件事来说，如果我不来，结果会是怎样？你想过了吗？”
方宇说，“权力是一个方面，但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公心，站在什么立场。如果你肩负正义，为老百姓做事，凝聚起来的力量是权力压不倒的，正所谓船能载舟也能覆舟。”
徐沛沛说，“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是你要知道，老百姓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也要谋生，一旦你没有能力解决他们实际的需求，就很容易被为官者利用，他们有的是手段笼络人心，到时，你很可能就会两面楚歌。”
方宇说，“你说的对，我不排斥对权力的追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做事，做大事，没有权力就是一句空话。我现在在为自己积蓄力量，磨练心智，提升修为。一旦有机会，我会当仁不让。男儿当有鸿鹄志，安能苟且空度日。”
徐沛沛点头道，“能有这个决心就好，但你也要学会借势，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像我今天来，帮你处理麻烦，我手中有权吗？没有，如果我只是一个小警察，他们根本不会把我当回事。我也要借助我背后的势力，而且这个势力要有足够的话语权。我不相信张发良上面没有靠山，所以一开始就要借助足够压倒他靠山的权力。”
徐沛沛停顿一会后，继续幽幽的说道，“打猎伤人这件事还没完，可以说权力斗争才刚刚开始，你要有心理准备。”
方宇说，“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嘛。”
徐沛沛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有足够的力量解决这一切。”
方宇蹙眉说道，“我？”
徐沛沛笑了笑，说，“是，你背后有你爷爷，有清柔的爸爸苏大主任和爷爷苏老爷子。”
方宇苦笑一下说，“我爷爷？”
徐沛沛看出了方宇心中的疑虑，说道，“你误解你爷爷了，具体情况清柔会跟你说的，我只告诉你一点，你爷爷为了你的前途可谓是用心良苦。对了，我不是有意拖着不让你和清柔通话，清柔明天要出国，今天有个预备会，她不能亲自来，这次出国很重要，到现在会议还没有结束。”
方宇说，“我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包间门突然开了，方宇抬头一看，兴师问罪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