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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夜入摔跤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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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居渊缓缓了片刻,道:“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会来的,既然要来,来得早些更好。如今上清、灵宝派只怕要放下恩怨,对付共同的敌人才是。”

许宗朝心里对灵宝派的怨恨多了起来,但听葛居渊这么一说,那怨恨又平息了下去,一个佛教慧泉寺住持同衍已经将上清派、灵宝派在汴梁的声誉压了下去了,以前还是上清派、灵宝派道教派别之争,现在两派弟子都有失踪,又同时要面对佛教的挑战,如果此时两派还相互争斗,只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便回答道:“葛道友所言有理,只是贫道还想再问一句,道丁、道才、道亮真是因为一丈天魔掌而被掳去的,难道道丁真知道一丈天魔掌?”

葛居渊答道:“听刚才两位小道友所言,掳掠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套取一丈天魔掌的信息,贫道也可以再说一遍,贵派的乾道丁小道友当日里在那开山摔跤场与贫道交手时使出的那一招绝对就是一丈天魔掌里的招数。”

魏道才、刘道亮异口同声道:“师叔,我们真不知道什么一丈天魔掌呀?”

许宗朝叹了一口气,道:“你俩不知道,师叔我也是一无所知呀。”

魏道才指着葛居渊道:“说不定就是灵宝派见我上清派强过他们,便故意栽赃陷害我上清派。”

许宗朝了解葛居渊的性格,绝不会信口开河,但仅凭一招,便断定乾道丁使的是一丈天魔掌,也有疑虑,到底是怎样,自己也拿不准,便也不制止魏道才的话。

葛居渊见许宗朝不说话,便知许宗朝内心狐疑不定,也不想多说,便道:“贵派乾道丁小道友是否知晓一丈天魔掌,就让时间来证明吧,将来有一天,如果真证明他不知晓一丈天魔掌,贫道便一死以谢天下。”

许宗朝见葛居渊如此一说,也不追问,另外问道:“如果我派弟子失踪是因为一丈天魔掌,那末贵派弟子失踪又因为什么呢?难道也是一丈天魔掌?”

葛居渊连忙答道:“绝对不是因为一丈天魔掌,只是为何原因,贫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许宗朝沉吟片刻,道:“唉,道才、道亮师侄已经找到了,知道是因为一丈天魔掌,如果道丁师侄真知道一丈天魔掌招数,只怕别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了。还有贵派的弟子也失踪,既与一丈天魔掌无关,莫不是与其他教有关?”

听许宗朝这么一说,葛居渊心里本就这此疑惑,便道:“道友,此话怎讲?”

许宗朝便将陶宗遇要与同衍比试的前夜,两蒙面人将陶宗遇从上清观引出一事说了出来。最后说道:“我看那两蒙面人身形,其中一人与那慧泉寺同衍大师相似。”

葛居渊闻言,沉默不语,半响才道:“佛道两教相争几百年,想那佛教也是大教,尤其是少林寺是佛教中的执牛耳者,那同衍出身少林,又是一寺主持,真会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来,只怕会天下人耻笑了。”

许宗朝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天下佛教徒成千上万,又有谁有保证没有心胸狭窄之人呢?”

葛居渊摇摇头,道:“刚才贵派二弟子,说掳掠他们之人是想要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这本是道教至高无上的心法,他佛教要此何用呢?”

许宗朝晒笑道:“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天下人都想得到,他佛教弟子难道会不想?”

葛居渊反驳道:“这是道教经典,修炼方式与他佛教功夫截然不同,如果佛教弟子去炼道教心法,两种心法无法相容,只会走火入魔,正如道教弟子炼他佛教功夫一样。”

闻言,许宗朝突然问道:“葛道友这么一说,那掳掠我派弟子,逼问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心法的人那只能是道教弟子了?”

葛居渊不禁一怔,如今在汴梁,道教弟子除了上清派和灵宝派外,哪还有其他道教派别弟子?上清派不会自己掳掠自己的弟子,那不是间接承认掳掠上清派弟子的就是他灵宝派了吗?

正在葛居渊发愣之际,两名少年翩翩而来,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果然在这里。”

众人看去,其中一人不正是白依清吗?另外一人却是解干才,他二人怎么来了?正疑惑之间,白依清仿佛看到了众人的疑惑,笑道:“人员失踪案本是开封府的职责,但此事甚是蹊跷,况且灵宝派弟子失踪有我也有一定干系,故此,皇城司有责任参与调查了。”

黄春秀等弟子看到白依清,心情复杂,许宗朝与葛居渊毕竟还是老谋深算,葛居渊道:“有皇城司帮忙寻找本派弟子,那是更好不过的了,贫道在此谢谢了。”许宗朝也附和着说是。

白依清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葛居渊回道:“根据刚才的情形来看,就是上清派两名弟子被关在这两天,其他人还是不知所踪。”

白依清又问道:“不知两派对此事又有何见解呢?”

许宗朝便将与葛居渊二人的对话说与白依清与解干才。白依清对同衍第一次与盛情交手比试后,便立即安排张文直跟踪打探过同衍了,在众相寺挂单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于在正式比试前引出陶宗遇,或许是为了了解陶宗遇的功夫,以免在开山摔跤场正式比试时输了,这毕竟关系到佛道两教的声誉。

同衍与道教上清、灵宝派的比试,和两派弟子失踪又有关系呢?难道是为了要胁上清、灵宝二派?但上清派的弟子明明是为了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呀,这一点,从于九宵的谈话里也可以得到证明,因为杜九原已经落入上清派陶宗遇之手,只是许宗朝是否知道,还不得而知。想到这,白依清心里想笑,那陶宗遇既将杜九原囚禁起来,想必是从杜九原口里套出一丈天魔掌的招数了,乾道丁作为陶宗遇最喜欢的弟子,想必知道一丈天魔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只是可怜许宗朝还蒙在鼓里而已。

只是灵宝派的弟子陆显德与万秋碧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白依清也想不出,但他心里感觉到,陆显德与万秋碧的失踪应该与同衍有关系。那天晚上引出陶宗遇时,有两人,也就是说同衍还有帮手,他的帮手又是谁呢?难道是众相寺的僧人?

白依清便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许宗朝沉吟许久,才回道:“这同衍的帮手是谁?贫道觉得与那开山摔跤场的场主程开山有几分相似,又有点不像, 到底是不是,贫道也拿捏不准。”

葛居渊奇道:“这同衍与程开山怎么会熟悉呢?这同衍既然在开山摔跤场作为比试场地,想必二人是认识的,这程开山又是什么人?”

白依清问道:“葛真人在京城有些时日了,你不知道程开山何许人?”

葛居渊苦笑道:“京城的摔跤场有好几处,都是有钱人家休闲消遣之处,贫道哪有这份闲心呢?如果不是那天听显德师侄与人比试,贫道也不会踏进开山摔跤场一步呢。”

许宗朝眉头一展,道:“小居士既是官府中人,去一查不就清楚了吗?”

白依清点点头,道:“有道理,只是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去查吧。”

开山摔跤场,自从举办了几次高水平的比试后,已经远远盖过了其他摔跤场的风头,场场都是座无虚席,即使是本摔跤场的一些应景式的节目,也是博得观众的阵阵掌声。观众期待着更精彩的比试,因为佛教弟子同衍已经放出话来,愿意在兵器上与高手比试。

这兵器比试可是更精彩、更刺激,稍不留神可是要出人命的,但那些观众看的是热闹,反正要的又不是自己的命,越刺激越好。再说,齐王赵廷美搜罗了号称十八般武艺的廿英雄,观众就期待着同衍能与齐王手下的高手比试一番兵器。

虽说齐王的那些人不是入了禁军,就是加入了开封府,都是官身了,但外面就是有些传闻说,齐王的廿英雄愿意与佛教同衍大师比试,也不知消息从何而来,这传闻已经在汴梁城传了开来。

深夜的开山摔跤场已经安静了下来,几盏灯笼照着“开山摔跤场”几个大字,即使在深夜,也显得格外气派,摔跤场台子的后面是作为起居室的房子,房子占地也不小,连着进去共有三进,大小房屋十多间,在这汴梁城里有如此规格,可是大户人家了。

白依清与解干才蒙着面,偷偷潜进摔跤场的起居室,或许是劳累了一天,开山摔跤场那些人全部睡了,没有一处房间亮着灯,但白依清不敢丝毫的大意,不敢随便弄出半点声响来,因为这开山摔跤场的人员肯定不会太简单。

但四处暗黑一片,白依清与解干才分头将四周察看了一遍,从外表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二人会合一起,此时的夜里气温已经很低,夜风吹在二人的脸上,有些冷意,而二人的心情也如这气温一样,正失望之际,忽然,两个黑衣人抬着一人从后门围墙跃入院内。那两名黑衣人身材纤细,象是女子,那抬着的人一动也不动,想必是被点了穴道,有头发垂了下来,也是名女子。二黑衣人走到一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房内似有人在接应,门悄声打开,将人迎了进去。不一会,房内亮起了灯。

白依清大喜,连忙与解干才慑手慑脚过去,但又不敢靠太近,不一会,房内有灯灭了,但许久又没有人出来。白依清又与解干才靠近房间,贴在窗下,试图听到房内的声响,但什么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白依清甚是奇怪,几个人怎么会没有半点声响呢?那两名黑衣人应该是开山摔跤场的人,白依清可见到过摔跤场的赛关索、黑五娘,那抬着的人呢?应不是摔跤场的人,是从外面掳来的人,想到这,白依清心里便肯定,上清派、灵宝派弟子的失踪,多少与这开山摔跤场有些干系了。

将人掳来,什么也不做,就将灯灭了,不可能几个人就这么睡了吧?白依清与解干才对视一眼,心里奇怪,但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依清拉拉窗子,那窗子拴得紧紧的,白依清又走到门前,正要推门,看门拴没有,突然,一阵轻微的楼板响声传来,房内又传出光亮来,白依清连忙与解干才躲在房子的侧墙角处,不一会,房门打开,听得房门落锁的声音,然后有三个人的脚步声离去,待三人走到拐角处,白依清方才探出头来看,只见两名黑衣女子一人掌灯,最后面的想必是在房里接应的人,是个男人,从模糊的背影看,像是摔跤场的场主程开山。

待三人走远,解干才正要起身,白依清连忙拉住,黑暗中摇摇手,示意解干才不要着急。果然又见程开山独自返回过来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才离去。

解干才心里不由得佩服白依清,这白依清少年老成,比自己强多了,待程开山离去,白依清示意解干才给自己把风,然后悄无声息走到门前,摸一下门,门己锁得严严实实,窗户也拴住了,无从进去,又不敢破门而入,白依清顿时无计可施,看到另一边还有窗户,白依清又摸过去,白依清拉了拉,竟没有上拴,白依清心里不禁大喜过望,这窗户想必是平时用于通风用得多,所以才未上拴。

白依清招呼解干才在窗外继续把风,然后翻身进入屋内,屋内漆黑一片,白依清只好拿出火折子,擦亮一下,用身体遮住光亮,尽可能将光亮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类,利用光亮将房间里的情况打量清楚。

这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正中央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墙角一张床,墙上有几幅山水画,还有些衣物等日常用品,但床上空无一人,那个被掳进来的女人呢?明明抬了进来,却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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