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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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轩轾来到家门口，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打开门。
黑暗中，一人坐在沙发上，他毫不意外。
“妈，早点休息。”
黑暗中的人影动了动，“小轾，怎么才回来？”
“这几天加班，应酬。”他松开领带，走向自己的房间。
发现房间门锁被撬开，眼神变得暴戾，脖子上的青筋爆起，咬紧牙关，一拳打在门上，一声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涂叶秋起身走来，拉起他的手查看有没有受伤，他立马将手抽回，转身走入房间。
“妈只是想帮你收拾一下屋子。”
涂轩轾没有理会，只是发疯似得在翻找着什么。
尖锐的声音传来，“我都扔了！”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颓废地坐在地上。
涂叶秋上前想触碰儿子，却被他躲开，她忽然失控地大声吼道：“那些照片，有什么好留着的，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妈妈了，一开始就没想跟我走，对不对！”
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是我…剩下的唯一美好回忆，连这点东西，你都要剥夺吗？”
“那是什么美好回忆，是你爸爸出轨，我不是带你去看了吗，他跟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你怎么还是向着他呢！”涂叶秋的眼泪从眼角挤出，手握拳不停地捶打胸口。
他慢慢低下头去，散落的头发，遮住他红润的双眼。
“我何时向着他…难道，我就该听你的话，那时跟你一起割腕自杀，来胁迫他回来吗，可他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里了！”
涂叶秋像是疯魔一般，拿起地上的书本朝着他砸去，他没有躲闪，只是无奈地看着母亲。
“当初都是因为你，如果你再表现得好一些，乖一点，你爸爸怎么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涂轩轾单手遮住双眼，仰起头，笑声露出。
“因为我…哈哈哈，因为我？好，我认，您说的对，都是我的错，那您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她彻底冷下脸，拿起一本书，朝着他的脸砸去。
“你跟他真是一模一样，如今也要离我而去，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侧脸被划出一道口子，血珠冒出，可对他现在来说，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感。
更痛的地方，在心里。
他起身拿出行李箱，收拾了些衣服，便要离开。
涂叶秋紧紧抓住儿子的行李箱，不让他离开，换了一副可怜的样子。
“小轾，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打你的，你就住家里好不好，妈妈每天都会烧你爱吃的饭菜的，别走。”
“过几天我再回来。”他此刻，只想逃离。
“你说谎，这几天，我不管是给你发的消息还是打电话，你一个回应都没有！”
涂轩轾一脸疲惫地看向自己的妈妈，指了指自己。
“妈，我也会有累的一天，别逼我了。”
涂叶秋冲到厨房，在手臂上用力划了一刀，大量鲜血流淌而下。
“妈！”
涂轩轾连忙拨打120，将母亲送去医院。
医生将他喊走，跟他单独沟通，“患者家属，作为医生还是要嘱咐几句，她这种情况，得多加注意她的精神状态，手臂上那些旧伤，证明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伤害自己了。”
“多谢医生，我明白。”
涂轩轾一脸平静地守在母亲身旁，看着她满是伤痕的手臂忍不住苦笑。
“妈，又是这样，这招没能留住他，还要用在我身上，是吗？”
涂叶秋倒是很高兴，“小轾，妈妈也不想的，我也是没办法了，别离开妈妈，我只有你了啊。”
他颤抖地声音传来，“那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
涂叶秋抓紧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瞎说，你还有妈妈啊。”
“是吗？”
……
二人回到家中，涂叶秋见儿子回到房间，才安心回屋睡下。
涂轩轾一夜未眠，站在窗边看向窗外的景象，天色灰暗，他点燃一根烟，烟雾升起显得更加朦胧。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世间定要如此黑暗吗，那他真的不想再这样游荡下去了，或许，不必再活着了……
“轩轾哥，路上注意安全哦，晚安。”
高大的身影，微微一愣，脑海中怎么会出现唐暖的声音，双眼充满疑惑，拉起窗帘转身掐灭烟头，收拾着满地的杂物。
……
早晨六点半，唐暖的四肢如同丧尸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到厨房，在冰箱里翻过来翻过去，煮了一锅解酒汤。
困得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唐逸醒来时头疼得厉害，起来洗漱，发现妹妹的房间门开着，心突然慌乱起来。
“暖暖？”
唐暖迷迷糊糊地回应道：“嗯？”
他听见客厅有动静，走了过来，看见唐暖睡在沙发上，戳戳她的脸蛋。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困了就回房间睡。”
本来就是双眼皮的她，疲惫地睁开双眼，变成了三眼皮了。
“锅里有解酒汤，快去喝。”
“你煮的？”
“不然呢！”
唐逸半信半疑地走进厨房，看见还热着的解酒汤，盛了一碗，像是做了相当大的决心，一口喝下。
“嗯…竟然能喝唉！”
又盛了一碗，大口喝下，从冰箱里拿出一些水饺，准备做早饭。
“暖暖，我下水饺了，你吃几个？”
“六个吧。”
“好。”
一个小碗只有巴掌大，一个大碗比脸还大，唐暖认领了自己的小碗，半睁着眼吃了起来。
唐逸用筷子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吃饭就好好吃！”
“哎呦，我真的很困啊！”
“等哥哥这个项目忙完，带你去鬼屋玩怎么样？”
唐暖突然来了兴致，“真的？”
“当然！”
“一言为定，拉勾。”
“好，拉勾。”
唐暖开心地摇头晃脑，瞬间清醒了许多，很快吃完了六个水饺，还从哥哥碗里夹了一个。
吃完早饭，唐逸便准备去公司，临走前还嘱咐道：“中午要是不知道吃什么，还是老地方来找我，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好啊，可是哥哥，我今天想吃另外一家店的，不如，我打包给你和轩轾哥送去，一起吃？”
“行，你一个人出去注意安全。”
“嗯！”
其实她并不是想吃那家的饭菜，而是有机会能见到他，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打开手机发了条信息给他：轩轾哥，昨天睡得好吗？
知道他不会回复，接着又发了一条：你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吗，中午我和哥哥一起吃，顺便给你带一份。
她就等啊等，差点等成了一座雕像。
“涂轩轾，你是没有手机吗，还是没有眼睛，不，你是没有手！”
吐槽完一番，就将手机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