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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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怎么，不继续了吗？外面的人可等不了这么久呢？”
如今招魂曲已成，三具化身除非被外力打散，不然是不会散去的。
龙艳华也乐得趁这个时候嘲弄龙凌天。
“师父，只凭徒儿现在的修真水平，实在是打不过啊。”
龙凌天左思右想，也是实在找不到破阵的方法，他如今还剩一口真气，无论加强哪一方面，时间上都是来不及的，只怕这最后一口真气吐出，下一招就得被龙艳华抓住破绽拿下了。
“这是因为你的真境还没到家，难道对你来说，龙就是自在了吗？”
李现把玩着束发的桃枝，试着点醒自己这个徒弟。
龙凌天闻言沉思，对他而言，这二十五年所听到的最强最古最完美的生物，当然就是龙家毕生所求的仙龙，但他对仙龙并不了解，因此只能通过他人的只言片语去塑造心中的仙龙姿态。
虽说靠着出其不意赢了龙艳华一筹，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呼风唤雨腾云驾雾，能用的手段龙凌天已经全部用上，此时听了李现的话，龙凌天暗自思量，他所求的是自在，仙龙就是自在吗？
当然不是！
仙龙也只是仙而已，眼前可就有一只即将蜕变仙器的法宝呢！
龙艳华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祭炼魔仙器的行为，让龙凌天意识到了仙，也是可以触及的。
但既然可以触及，那就称不上自在了。
龙凌天的游龙化形逐渐散去。
而在他心中，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龙凌天也在缓缓散去。
这是他的真我，因为此刻他对自在之意的怀疑，导致他的真境不稳，使得他内心的真我也开始溃散。
龙艳华虽然不知道龙凌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无论是好是坏，现在动手都是最好的时机！
她灵气一动，一只手已经化作龙爪，紧接着配合三具化身，左右前上。
四个方向一齐向龙凌天杀来！
自在，自己所见，最接近自在的是谁？自己所知，最接近自在的又是谁？
龙凌天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那当然是他那个神秘莫测的师父，混元真人！
李现的洒脱和自在是他看在眼里的，李现的强大和神秘更是令龙凌天莫名有些难以自拔。
下一刻，龙凌天体内的真我已经不再溃散。
而真境则在龙凌天的引导下用出了最后一口真气。
李现的强大龙凌天无法想象，甚至无法将其具现化出来。
也不仅是因为李现和天道同等的高姿态，更重要还是李现的神秘程度太高，即便是修真，这无中生有的玄妙之法，也无法触及到李现的本质。
但没有关系。
龙凌天现在想要具现化的不是李现的本尊，更不是李现的神秘力量，而是李现已经在他面前展现过的一种力量而已。
音壁。
创造一个阵法，隔绝阵法内外的声音，这就是修仙者之间最常见的小法术。
龙艳华也注意到龙凌天一瞬之间已经使用了什么力量，心中也是一惊。
但下一刻她就发现，竟然是音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居然只是一面音壁而已，真是可笑。”
大笑之余，龙艳华甚至干脆停下了本体，她已经察觉到了李现这强弩之末的一击，在这一击之后，龙凌天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疲惫瘫软了下来。
龙艳华已经确信，自己赢了！
“赢了吗？”
疲惫的声音在废墟中响起。
往日繁荣的宋城，在流寇那种自杀式的冲杀之后，已经看不到一点文明的痕迹了。
“赢了吧。”
另一个疲惫的声音应着。
“首领。”
“老大。”
“李哥。”
在一众衣衫褴褛的流寇口中，一个神色晦暗的瘦长男人走了出来。
他是李无神。
在两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因为没钱所以被宋城的大头兵赶出来的底层到甚至无法进入宋城那些贵族眼中的蝼蚁。
但现在，正是他组织了这万万流民。
终于冲垮了宋城这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巨大怪物。
“老大，果然如你所料，龙家没有出手，全部龟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只是我们也打不进去。”
听了这话，李无神只是笑笑，他知道，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宋城的大头兵已经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存在了，如今他们冲破了宋城的城门，将那些过去高高在上的大头兵们撕碎，虐杀。
巨大的冲击甚至让这些人忘记了龙家的强大和龙家背后修仙者的恐怖力量。
现在，他们居然还想冲进龙家去？但是李无神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在今天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以至于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赢了，他们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现在放着空谈的大话，其实也是因为他们心中此刻更多的是迷茫。
但李无神又何尝不是呢？
他本是文人出身，投奔宋城本该是他辉煌人生的开始。
但他有一个天生重病的妹妹。
这才导致他一直过得十分贫苦，只因平日里教书卖字赚来的钱都给妹妹治病去了。
那日子过得沉闷，但李无神并不后悔，他不觉得自己为了妹妹付出的一切有什么不值得。
在他心里，他与生俱来的文学天赋，就是因为妹妹天生重病换来的，老天爷是公平的，这没什么。
即便是这样子过一辈子，他也不会后悔，娶妻生子？他妹妹提过，但他觉得自己只会是妻子的累赘，若妻子要自己放弃自己的妹妹，自己该怎么办呢？
一边是发妻，一边是亲妹妹。
那时的李无神觉得自己做不出妥当的选择，所以干脆不考虑娶妻之事。
可人生注定不会如他所想，那样贫苦却也美满。
“李哥，那个叫李大儒的找到了！”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李无神。
几个流民架着一个衣服破烂的男人走了过来，这男人身上的衣服，还依稀能看出是守城士兵的样式。
“李先生，很久没见了。”
李无神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显得极为敬重。
李大儒此刻被人打得已经没了半条命，若不是流民没什么武器，若不是殴打他的人里有人认出他并大喊他的名字，他必然是活不到现在的。
此刻勉强睁大了被打肿的双眼，努力试着辨别眼前的男人。
只是李大儒身为守城士兵，一天下来要见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
是实在认不出这面前的又是哪个人物。
他只以为是被士兵欺负狠的哪个流民，这会儿特意要拉出来凌迟呢！
这样的事，李大儒在一些杂书里也是见过不少的。
此刻惊得是心都漏跳了半拍。
“大侠，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李大儒这些年可没欺负什么人啊，天地良心！”
李无神听了李大儒的话，当即猜到李大儒会错了意。
也是，自己这两年过那些日子，现在的样子，便是过去的自己也认不出吧？
“李先生，是我，李无神啊！”
李大儒这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是李庚？你真的是李庚？！”
李无神点了点头，李庚是他的名，他姓李，单名庚，字无神。
字在寻常人家一般是听不到的，只有一个姓和名，李无神本是文人世家出身，自然是有字的，只是后来做了流民，自认自己已经配不上过去的一切，因此只以李无神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