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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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次和金大的委托研发，以及金星集团那边的情况，大体上就是这样了。”向众人介绍完了详细情况，张海涛朝徐兆辉点了点头，重新靠回椅背。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想不到事情居然这么曲折啊？”
“是啊，幸亏咱们的行动还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一旦真的和金大和金星集团对簿公堂，没准儿公司的利益会遭受更大的损失啊！”
“没错，不愧是董事长，做事稳妥，考虑周全，这下公司不仅没有半点损失，反而能够有大笔的利润入账！”
“确实如此，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咱们这些晚辈小生，今后还是要跟董事长多多学习才是啊！”
“是啊是啊！”
“没错没错！”
……
这番议论，差点儿把一旁坐着的徐立业憋出内伤来！
他妈的，刚才你们是怎么说的？这怎么放个屁的时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尤其是自己安排的几个托儿，之前私底下是怎么跟自己拍胸脯表决心的？这么快就忘啦？你们难道都特么学过川剧，这变脸的功夫也太特么丝滑了吧！
能做到高管位置的，也许专业知识不咋地，业务水平一般般，但要论起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的本事，那绝对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徐兆辉抬手敲了敲会议桌，众人赶紧停止了议论，将目光集中了过来。
待到众人看来，徐兆辉开口说道：“金大那边，毕竟我们之前送过去了律师函，算是得罪了对方。为了表示歉意，由小张出面，给化工实验室捐赠一批实验仪器，金额就按照一千万！至于金星集团方面……”
说到这里，徐兆辉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内的众人，才慢慢说道：“金星集团方面，我们不能看对方的笑话，由老周出面，把最新情况和对方通报一下。另外，等后期我们的专利批下来，优先向对方开放授权！”
“wtF？！”听了父亲的安排，徐立业差点原地蹦起来！
给金大捐实验仪器还算是情理之中，毕竟明面上是人家替自己挽回了损失，还能让公司大赚一笔，现在的做法相当于赔礼道歉。
考虑到公司今后的发展，以及和科研圈子的交往，这样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毕竟技术的研发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还得和国内的高校以及科研院所搞好关系不是？虽说有些打脸，但是在商言商，脸面算个毛线？
挣钱嘛，不寒碜~
可是金星集团那里，之前可是对方有错在先。金星这种行为，都算得上是窃取商业机密了。
金星集团眼看着要倒霉，自己一方本作为受害者，哪怕为了今后的业务发展考虑，大不了装作这事儿没发生过就完了，表面上忍气吞声，背地里看对方的笑话不就好了。这样对方也说不出个啥来，毕竟不占理不是？
结果现在不但不去落井下石，反而要去主动拉对方一把。更夸张的是，后面光耀集团所拿到的好处，还要和对方分享！
徐兆辉这句话一出口，不光徐立业，甚至在座的高管有不少人也都有些想不通。
面对众人的反应，徐兆辉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刚才也说了，金星集团的规模比我们大很多倍，明知道对方有可能遭受损失，这个时候躲在一边不出声。从情理上说当然没问题。”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金星集团吃了亏，事后肯定会有所怀疑，到时候，对方会不会以为这都是我们故意设下的陷阱！”
“到时候双方彼此交恶不说，要是对方想办法打压我们，我们扛得住吗？”
嘶——
不得不说，徐兆辉说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南棒的心眼儿，就跟他们的国家一样，都不大嘛！
想到这里，原本还想不通的众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看着众人的表情，徐兆辉继续说道：
“而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能够不计前嫌拉金星集团一把，对方自然会对我们感恩戴德。而且刚才小张也说了，这次的新产品市场潜力不小，主要的应用方向就是电子产品。以目前全球范围的市场占有率来看，金星集团的电子产品销量，绝对能够排到世界前列，对这类产品的需求数量，也绝对会是个天文数字。这么优质的大客户，我们怎么能将其拒之门外呢？”
听了董事长的这番解释，细细一想，确实是这样啊。如果这个时候得罪了金星集团，反而得不偿失。相反此时拉对方一把，以后却是能够带来大大的好处啊！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不觉暗自点头，甚至刚才表面的溜须拍马，这会儿也成了真心的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董事长的策略，对于公司来说确实是最佳选择。
看到众人眼底的心悦诚服，徐兆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就这么安排。另外……”
“正好集团高层基本都在，我宣布几条人事变动！”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众人心里都是一紧，尤其是之前几个徐立业安排的拖儿，更新心虚的不行。
这……董事长多日不来公司，这一来就展示了成熟的思路，老辣的手段，看样子是要借机立威啊！就是不知道，这一刀砍下来，会不会砍到自己的头上……
“目前，公司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以前的高管班子，需要重新调整一下分工！”说到这里，徐兆辉稍一停顿，瞥了身旁的徐立业一眼。
“从今天起，张海涛接任老周的常务副总职务，老周，你再辛苦一下，由你担任集团总经理。立业，从明天起，你先在副总的职位上锻炼一下，暂时分管公司的物流和后勤。就这样吧！”
“什么！”这下徐立业可是真的坐不住了，他从座位上一下子站起来，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爸，这……之前我可是总经理，现在去做副总，你让我今后在公司怎么见人？”
“立业，之前是我的错，一下子让你直接去做总经理的位子，掌管整个集团，却忘记了能力要慢慢培养。你要知道，有多大的胃口，就端多大的饭碗，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吃的东西再好，也只会把自己撑死！你还年轻，经验不足犯些错误，是很正常的事情。为商之道，没有那么容易的！不要着急，还是先在下边锻炼一下能力，也熟悉一下公司的方方面面。你周叔经验丰富，我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不在公司，你就跟在他身边多学一学。”
说到这，徐兆辉看向了一旁的周卫东，“老周，这段时间你辛苦辛苦，公司的事情多把把关，另外，经营方面，一些国内的经验多教教立业，拜托了！”
原本，刚才徐兆辉说让自己出任总经理的时候，周卫东就是一愣，他本身的年纪也不小了，想着早些退休回家颐养天年。
可是，自己多年的老哥哥用这种口气拜托自己，也实在是不好拒绝。好在应该也只是帮着徐立业过渡一下，想到这，周卫东只能无奈的朝着徐兆辉点了点头。
看到周卫东点头，徐兆辉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散会！”
说完，徐兆辉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张海涛，张海涛起身上前来，推着轮椅朝门外走去。看着张海涛推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徐立业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回了椅子。
看到董事长先撤了，会议室内的众人也三三两两的纷纷起身离去，走到徐立业身后的时候几乎都是贴着墙往外挪，生怕这个时候触了徐立业的霉头。
只有周卫东，临出门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徐立业的肩膀，叹了口气，然后才走出门去。
最终，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徐立业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座位上。
其实，刚才徐兆辉对徐立业说的那番话，绝对是推心置腹了。
做父亲的，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好，希望他们能取得比自己更大的成就。现在这样安排，对徐立业来说绝对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是个人都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任何人做事情，都要一点一点学习，何况驾驭这么大的一家上市集团。
可惜，此刻的徐立业哪里还能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气愤、不甘甚至是怨恨充满了他的内心！
但是没办法，父亲是集团的董事长，而且手上有整个公司的绝对控股权。他做出的决定是无法更改的。
被胸中的怨气充斥的徐立业不禁咬牙切齿，盯着眼前会议桌的桌面，口中恨恨地低声嘟囔道：“张海涛、周卫东，还有……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
光耀集团大厦楼下，一辆顶配版的埃尔法商务车停在门前，后排座椅很人性化的从车内旋转了九十度，伸出了车外。张海涛扶着徐兆辉坐到了宽大的座椅上。随着司机的操作，座椅又缩回了车内。
徐兆辉坐稳之后喘了口气，抬头对手扶车门看着自己的张海涛说道：“唉，老了，不中用了……”
张海涛赶忙说道：“董事长，您可不能这么说，您的身体只要多休养一下，就不会有问题的。公司还要靠您掌舵呢。”
徐兆辉闻言摆了摆手，苦笑了一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老周的年纪也不小了，小张，公司的事情你也要多上上心。今后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在了，立业还要靠你多帮帮忙啊！”
听到了徐兆辉这番话，张海涛默了默，才低声的说道：“董事长，我跟了您快三十年了，今天大着胆子和您说几句心里话。每个人的性格和能力不同，这些东西都是天生的，很难去人为地改变。其实……”
说到这里，张海涛抬头看了看徐兆辉，可惜的是，听着他的话，董事长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无奈之下，咬了咬牙，张海涛硬着头皮继续道：“其实，立业的性子，不太适合接手集团的业务。如果将来把集团交给他的话，恐怕今后的发展……有限！”
“况且，放下公司的未来如何暂时不说，让立业接班，恐怕对他本人，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啊，董事长！立业的性格您是了解的，将来要是独掌公司的大权，没准儿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啊！其实，您的女儿这方面能力要强上不少！如果……如果大小姐那边……那边……能……能够……”
坐在车内的徐兆辉，听到这几句话，双眼盯着张海涛，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逐渐冷漠的眼神看的张海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的建议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足足有一分钟时间。徐兆辉缓缓靠向椅背，把脸藏进了车厢的阴影里，轻声对着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开车！”
司机按动按钮，车门缓缓关闭，张海涛赶忙放开扶着车门的手，后退一步站在车外。
埃尔法缓缓起步，就在车子即将离开的时候，后排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出来……
“唉，我再想想吧……”
看着埃尔法渐渐远去，张海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身走到了公司大厅里。沉默了一会儿，张海涛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掏出手机，找到了李铭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张叔？”
“喂，李铭，是我。你还没睡吧？”
“张叔，这才八点多，我正吃宵夜呢，离睡觉还早着呢！您那边都搞定了？”
“嗯，我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说一声，老赵那里已经没问题了。谢谢你！”
“张叔，这不是应该的么？”
“嗯，另外，我想问一下，你那两块U盘，从哪来的？”
“……张叔，我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嘛，是我一个朋友拿给我的，至于我那个朋友是谁？您就别问了，他不让我说出去的。”
“……呵呵……”
“……张叔您啥意思？您不相信？”
“……呵呵……”
“……好吧，我就和您说实话吧，前两天，有个外星人找上我，说我是天选之子，非要跟着我混，给我当小弟！我实在推辞不过，就勉强答应了。那俩U盘就是他给我的，他还说了，这些东西就是垃圾，今后有他帮忙，我就能成仙成佛，要啥有啥！各种牛逼的黑科技啦，修仙的神通秘法什么的，全都不在话下！哦对了，他还教了我一套功法，只要照着练，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长生不老都不是梦啊我和你说……”
“咳咳咳……”张海涛仿佛被呛到了似的一顿咳嗽。
说的起劲儿的李铭被咳嗽声打断，带着一丝不爽的说道：“张叔，您别着急啊，我这还没说完呢！还有……”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张海涛赶忙说道。
“啧啧，”李铭感觉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张叔，我感觉您是在敷衍我……”
“……行了，我真的相信你了！”张海涛感觉太阳穴有点涨，“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谢谢你，另外……”
“张叔，您跟我还客气个啥？还有啥事？您说。”
“李铭，今后……多带带庆博。”
“嗯？张叔，那不必须的嘛？我跟庆博从打穿开裆裤就是好哥们儿了，那关系肯定没的说啊！我俩昨天还商量着，等我俩都变成老头了，要上哪儿养老去呢！您放心，我俩这交情，肯定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听着李铭在电话那头胡扯，张海涛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沉沉的说了一声，“嗯，我知道，总之，谢谢你了，李铭！”
听出了张海涛语调中的郑重，李铭也收起了玩笑的口吻，郑重的回道：“不客气，张叔！”
两人互道了一句晚安，便结束了通话。
电话那头，李铭在宿舍里擦了一把冷汗，好家伙，总算蒙混过关了。
唉，真是的，明明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怀疑，不装了，我是挂逼，我摊牌了！
结果我说把实话跟你们说了，你们怎么又不相信了呢？真是的……
摇了摇头，从桌上抄起剩下一半的烤猪蹄，继续啃了起来……
另一边，张海涛收起了电话，笑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转身返回了大楼。乘坐电梯来到了八楼，朝着周卫东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