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事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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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适恢复原来的坐姿，斜靠在椅子上，悠闲地自顾自欣赏起自己的右手。
那是一只极漂亮的右手，他的手指修长，线条流畅，手背的肌肤白皙细腻，指尖的指甲修剪整齐，让人不禁想去触摸。
若是寻找女子自然喜欢，但慕容月显然没这方面的觉悟，她只是觉得：“手有什么好看的，大敌当前，你怎么想的，你倒是说说看啊！”
她使劲地眼神暗示宇文适，但对方无动于衷。她还在想要怎么办，耳畔就传来程茂粗犷的声音。
北疆人素来直爽，有啥说啥，程茂与慕容月一样不满南楚的条件，心直口快就说了出来，但他身边没有宇文适，没人提前阻止他，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幕。
慕容月已然明白眼下的处境，她制止程茂再说下去。
蒋易见程茂不再插话，继续他的演说：“第一点要求，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就不再重复。我们来说说第二点。”
他走回座位，拿起桌面上的另一份文书，道：“第二点，和谈结束后，周朝需马上遣送我朝全部战俘至河昌城，这是此次战役我朝2651名战俘的名单。”
他把名单摊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南楚将士的名字。
慕容月心想：“遣送战俘，这是战争的惯例，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周朝这边的官员没有异议，纷纷点头同意。
蒋易又拿起一份文书，道：“至于这第三点，周朝需赔付我军开拔之资，3800万两白银。”
|“3800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啊！”程茂大声吼道。
一而再被打断，蒋易有些钦佩这位将军的勇气，他客气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程茂站起来，挺直腰杆，道：“我乃大周慕容军轻骑营奋威将军，程茂。”
蒋易拱手行礼，道：“原来将军出自慕容军，那便是了。传闻慕容军个个有勇有谋，英勇无畏。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程茂回礼，道：“蒋大人，客气了。”
蒋易道：“敢问程将军，你对我朝提出的赔偿款有何异议？”
程茂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慕容军，但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他把手一挥，道：“别说赔偿款，就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要求皆能不作数，我慕容军既然来了，我们就应该重新打过，待决出个胜负后，再说这和谈的事情。”
慕容月侧目，心里暗暗佩服，“程叔好样子！”
“重新？”蒋易笑道，“这件事，程将军只怕是做不了主。程将军要不要先问问你们的九皇子殿下。”
周朝这边的官员窃窃私语，他们也不满南楚的条约，但却不敢反驳，程茂直言不讳，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纷纷把目光都投向了宇文适，想看他如何定夺。
宇文适还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被周围灼热的目光影响，他翻转着手掌，欣赏无名指上的一枚绿宝石戒指，那宝石颜色饱满，色泽通透，隐隐泛着幽幽的绿光。
慕容月坐在他旁边，见他如此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这么紧张的谈判，他居然如此悠闲。她气愤的踹了宇文适一脚。
谈判桌很大，遮挡住身体的很大一部分，众人并没有注意到桌子底下的动静。
但宇文适显然不是个安分的主，他夸张地瞪大眼睛，张开双臂搭在慕容月的肩膀上，身体靠近她，佯装关心地问道：“阿羽，你怎么了，脚怎么伸到我这里了？可是受伤了？”
慕容月满脸黑线，心里腹议：“你脚才有问题，我是提醒你，提醒你，好吧。”
她用手顶住宇文适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眼神警告他，“你再过来，你就死定了。你赶紧给我起开！”
宇文适倒也识趣，恢复原来的坐姿，笑道：“阿羽，你以后有事你就说，别用脚踢我，踢坏了我会心疼的。”
慕容月觉得宇文适越来越不正常了，她现在顶着男儿身的身份，他如此作风，让其他人怎么想，她偷瞄周围人的反应。
周围的官员们原本就注视着宇文适，他们俩的刚才举动更是尽收眼底。这下可好，谈判能不能顺利进行不知道，但他俩的八卦倒是满天飞了。
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宇文适和慕容月之间的事情。
“昨日他们见面，我就觉得怪怪的……”
“听说这个慕容将军在北疆的时候就喜好男风……”
“对对对，昨天夜里我去如厕，路过花园……”
慕容月被周围好奇的眼光包围，如坐针芒，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尤其是听到他们说花园的事情，她下意识抬头望向高处。
楼越离此时并没有注意到慕容月的目光，他正低着头翻看手里的一份密函，他的眉头紧锁，神情严峻。
站在他右侧的陈锡时不时低头与他交谈，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谈判桌这边的动静。
慕容月心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南楚那边她除了楼越离，她只与贾余相熟，她寻找着贾余的身影，想看看能不能从他那边了解情况。
高台上面并不见贾余，不知何时贾余已经走下高台，他来到蒋易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蒋易的脸色骤变，他点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结束。”
贾余返回高台。
就在这时，大厅外匆匆跑进来一个人，他身着一件周朝宦官的制服，进入大厅后，他慌乱地瞟了一眼大厅里面的人，发现周公公所在的位置，周公公坐在宇文适的后面，程茂的旁边。
那人跑到周公公跟前跪下，道：“公公，大内急报！”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密函，交给周公公。
周公公接过密函，心里暗暗不妙，这是一封皇宫内部专用的密函，除非出了大事不会使用这类密函，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速度打开密函，阅读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围正在八卦的官员们被这突然的插曲打断交谈，他们不再说话，盯着周公公手里的密函。
周公公看完信，离开座位，走上前，将信递给宇文适，低声说道：“殿下，边疆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