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若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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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水雨凝有事就忙，无事就捧着这枚被唤为“阿浑”的珠子端详。
无论是向珠子注入灵力，还是用灵识检查内部，都像是看毫无生命的石头一样毫无反应，最后杉杉都看不下去了，建议水雨凝离开密阴森林之后去一趟武器铺问问。
水雨凝想想也是，毕竟锈剑那里还有疑问呢。
杉杉的直觉总是很准，锈剑的剑灵也好，这阿浑的问题也好，杉杉告诉水雨凝解决方法，但是并不会说为什么。
水雨凝若是好奇问，杉杉只推说是因为直觉，还说树灵的直觉很准。
水雨凝只与杉杉相熟，所以针对树灵这个话题，杉杉向来是说一不二。
在树灵领地的生活极为安逸。
每日一早，水雨凝会帮助几个树灵大婶降下一些雨水，简单浇灌一下花园。
中午会像其他树灵一样，收拢着叶片水雨凝则是回去打坐休息。
下午水雨凝会简单教授小树灵们一些保命的技巧。
但是因为小树灵们实在是太善良了， 基本上对着草堆或者石块完全下不去手。
每次还会问水雨凝诸如“若是我族人受伤不严重，有没有不伤对手又能威吓的方法”还有“若是对方很厉害，有没有快速逃离的功法”之类的。
这些小树灵被杉杉他们守护得很好，对密阴森林里的危险一无所知，不知者无畏，自然也不知晓外面的世界，有多少同族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葬身妖兽的口腹之中。
晚间，水雨凝则是会和杉杉聊聊天，或者是自行打坐修炼。
杉杉白天都是见不到人的，他毕竟是树灵一族的族长，别看样貌看着还是个不大的孩子，可他操心的却是整个树灵一族的未来。
不过，在水雨凝面前时，杉杉还是很爱笑的，这点让不少树灵都很惊讶。
水雨凝也觉得，难道这些树灵都没见过他们族长笑么？
杉杉很喜欢听水雨凝讲中原的故事。
树灵一族不能离开木之国，不仅仅是因为生长环境受限制，更是因为树灵一族的前辈曾经对第一任木神立誓。
树灵一族都是忠诚之辈，正是因为树灵一族世代守护，这密阴森林也多年来算是木之国灵力十分充盈的地方了。
水雨凝也将木之国的情况同杉杉说了，说到百姓流离失所、田野中无田可耕的时候，杉杉低头蹙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那认真的表情应该就是平日里树灵们所见到的族长的模样吧？
“我很难过，没想到密阴森林之外竟是这样的……
即便是人族也是要依赖土地的……阿水你说的诅咒肯定是没有的。
不过这与木神相关这点，我承认的。
这些没有家园的人族就像是被神明抛弃的孩子，人和妖有些不同。
妖重感情，可人重感情的往往太少了。”
杉杉此时的眼眸正好看着水雨凝，水雨凝被他看得心跳放慢了一拍。
杉杉本来是弱冠模样的男孩，可他的眼神却带着城府与心疼。
不过一瞬，杉杉又恢复原来的样子，轻松地与水雨凝谈天说地。
水雨凝十分好奇木神若珂的事，关于她如何能当上二代木神、第一代木神去了哪里、还有木瑶的事水雨凝都很想知道答案。
杉杉连连求饶，说水雨凝的求知欲太强了，自己说得体内的水分都要干了。
水雨凝元婴后发现自己对水与木的控制能力变强了，她两指一伸灵力汇聚，连捏诀都不用，指尖就喷出了一些微弱的水花。
水雨凝将这些水喷洒在杉杉的掌心，杉杉的脸色则是肉眼可见的温润了，眼中也是越来越温柔。
“这些能继续了吧？
你这族长白天也要多多补水，我和那些小树灵练一下午，他们也没说自己要干死了的。”
杉杉的手贪婪地将水雨凝指尖的水汽尽数吸饱，水雨凝其实也觉得很奇怪，这灵力化出的水真的有那么好喝么？
杉杉这个反应让水雨凝不由得自己沾了一下，尝了一口涩涩的一点也不如听雨楼的泉水顺滑，这个树灵一定是太渴了。
“今日，怕是说一宿也说不完。阿水，你想知道的也太多了，有些我也忘记了，还得回去问问其他族人才行。”
“那好吧，一天够么？给你一天时间去搜集，明晚在这里不见不散！”
杉杉笑得眉眼都弯弯的，“一天足够了，那明日不见不散。”
树灵不光重感情，更重视契约。
果然晚上，水雨凝远远地就看到杉杉的身影在山洞口徘徊。
“今日，陪孩子们多玩了会，有些晚了抱歉。”
水雨凝没有直说，但其实今日是在告别。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水雨凝有她自己的道路，树灵虽好，终究只是水雨凝在这世间的一处风景而已。
水雨凝也不知道杉杉知晓不知晓，杉杉笑着如平时一样，很快就原谅了水雨凝的迟到，他等了很久也不会生气。
可能是水雨凝下定决心要离开了，今日她格外珍惜与树灵和花花草草们的相处。
现在坐在水雨凝面前的杉杉，水雨凝也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同，在月光的映衬下倒是比平日更加英俊端庄了些。
“从哪里说起呢？”杉杉和水雨凝都坐在巨大的藤蔓床上。
“若珂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与我同岁的族人很多都……不在了，所以今日问来的也不一定是当年的全貌，若有哪里说得不对，阿水你可要多多包涵我！”
水雨凝咧嘴一笑，“说得好像我能纠正你似的，放心吧，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杉杉微笑着将身子向水雨凝那边倾斜。
“若珂也是树灵，不过不是杉树而是榕树。
榕树大而温和，若珂就是这样的性子，平日不爱言语可关键时刻是会挺身而出保护族人的。
若珂与我年龄相近，说起来我也不过大她几十年而已。
她看着与谁都很好，又看着与谁都不亲近，现在想想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与她关系相近的树灵，她总是一个人待着。
后来的天魔大战，本来当时的族长也就是我的娘亲不想让树灵一族参与。天界来过很多次派使者来邀请娘亲去天宫，娘亲都避开了，最后避无可避还是去了，那次去我生了虫病，娘亲带着几个树灵其中就有若珂。
娘亲那时候还很感激她，说天帝数次请求她也没办法，最后在天家宴会上还是若珂挺身而出，作为树灵一族的主帅冲锋陷阵。
不过娘亲也给我安排了任务，她始终不喜欢战争，更不想让战火蔓延到树灵一族，所以让我护好家园中的树灵们。”
水雨凝和杉杉十分默契，一个用灵力注水，一个伸手接着。
“后来，阿水你就知道了。娘亲去世，树灵一族死伤大半。
原来的木神退隐，天族的保荐下若珂上位，后来人妖大战时又带走了不少树灵和还是树苗的孩子们。”
“那次你已经是族长了吧？为什么不阻止若珂？”
杉杉嘴角泛着苦笑：“树灵一族仁善，大家都觉得若珂不易都想帮上一把，可代价却是生命。”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