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汀澜殿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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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修仙之人可以不像常人一般一日三餐，但是平时如果我想吃东西的话也需要你去厨房做来，你可知晓？”苍芷兰思维跳脱，突然说起来。
水雨凝乖乖的点了点头：“谨遵师傅教诲！”
“哈哈哈，倒是挺上道的嘛！”苍芷兰又带水雨凝大概看了看主殿、偏殿，最后让水雨凝自己回去收拾行李。
水雨凝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想问苍芷兰，“师傅，请等一下，弟子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傅赐教！”
这水雨凝的心思怎么瞒得住苍芷兰这剔透玲珑心：“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收你为徒吗？”
水雨凝原地一揖，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苍芷兰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水雨凝：“你日后就知道了！既已做我苍芷兰的徒弟，未来要靠你自己去发现这各种缘由了。”
苍芷兰凭空在水雨凝面前消失，水雨凝见师傅离开，自己定了定神也去收拾这西偏殿去了。
这汀澜殿相对厉星海掌门的天星殿以及二长老的江月殿和三长老的秋露殿都偏僻的多，也安静的多，水雨凝觉得甚至若无人告知，可能都很难发现山峰之上竟然有这么处仙人洞府。
这汀澜殿对水雨凝与师傅苍芷兰二人来说却是有些大了，水雨凝刚踏入这西偏殿就有些觉得奢侈——殿内雕梁画栋，各式彩绘淡雅且与檀木家具相映成趣，除了一般室内摆设一应俱全，还有些盆景和青瓷祥云纹瓶，床榻远处还有一用于生火的铜炉，房内墙壁上挂有一副竹林图。
水雨凝不懂画作这些，远观之有心旷神怡之感，细看那竹林中似是有一对仙人道侣，一人抚琴另一人吹箫，而且从笔触能看出作画之人对画中之人有情，用笔温柔小意。
这竹林图旁是一尾七弦琴和铜制小香炉，这琴似是梧桐木、旁边的穗子上坠有一些通体清透的玉珠和竹节。这琴似是师傅爱惜之物，在这西偏殿中除了这琴和这图，其他的物件都已蒙尘。
水雨凝耐心地打扫起来，挽起了衣袖、从山泉那里挑了些水收拾完西偏殿又去小厨房收拾了一番。
这厨房也是落满灰尘，水雨凝心里想，不知师傅一人之前在这山上是怎么过来的，虽然仙人都可辟谷，但是看这灶台附近就零落的放着几个茶碟茶碗，甚至连个像样的盘子都没有，这厨房中本应最有烟火气，而这汀澜殿的厨房却是最缺烟火气了。
说干就干，水雨凝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自小她就帮父亲母亲做了不少家务，厨房这些更是信手拈来，她从偏殿中找了些茶叶、又从库房中找了些面粉和调料，从竹林那挖了些竹笋，又不知在哪片林子里猎了两只兔子。
夕阳西下之时，水雨凝已然端着做好的菜和煮好的茶去了主殿。
这主殿也是无人打扫已久，水雨凝算是先紧着吃饭，短时间开辟出了一处桌椅，其他的待明日再好好收拾。
水雨凝满意的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杯碟，小跑着去东偏殿将在屋内看书的师傅苍芷兰连请带拽的叫了过来。
那苍芷兰本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她已经辟谷很久了，而且修仙之人，本就对这五谷杂粮不甚上心，平时吃些丹药就可以成活的，自是不必像山下的百姓每日都围绕着一日三餐过日子。
嘴里说着“雨凝，这以后不必如此麻烦吧……”还没说完，苍芷兰鼻子就敏锐的捕捉到了美食的香气，这香气似是自己没有品尝过的菜肴。苍芷兰见那色香味俱全的菜不由得食指大动：“雨凝，这都是什么啊？”
水雨凝略有些尴尬的看着师傅前后打脸，说道：“这是我从竹林中采的鲜笋配上树林中打的兔子做的鲜笋炒兔丁，另一道是跟一同入门的柳如月当时在她的客栈学的，用的是从西偏殿找的绿茶和库房的面粉做的茶酥饼，不过这点心我也是刚学来的，不知合不合师傅的口味？”
要不是水雨凝见过苍芷兰之前在沐仙台绝尘脱俗、飘逸洒脱的样子，真的是与面前这大快朵颐，吃完让水雨凝再做一盘的师傅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水雨凝看苍芷兰这样认真干饭的样子，有些心疼自己师傅，虽然她个性独立，不愿与听雨楼的其他长老弟子来往，但是看起来也是一个贪吃的可爱女子罢了。
苍芷兰也不知吃了多少，最后送了口茶，心满意足的说：“雨凝啊，寻你当徒弟为师真是慧眼如炬啊！明日嘛……”抬眼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水雨凝，水雨凝叹了口气：“明天继续做菜。”
“那就好，那就好！”苍芷兰满意的回了房。
水雨凝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想着，这师傅内心还是挺可爱的小女子嘛！以后跟这样的师傅相处，定是很不错的！
水雨凝晚上躺在西偏殿的床褥上，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如梦似幻。这一路走来，见过了官府鱼肉百姓、世人欺软怕硬、按出身决定许多事，也见过了世间还是有正义之士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绝处逢生的难得际遇。
水雨凝还记得小时候在河边玩，母亲在旁边浆洗衣裳，水雨凝用树枝在河中叉鱼。就记得那个河鱼都是从湍急的上游顺流而下，所以顺着这个方向，水雨凝就叉到了不少鱼。
当时母亲问她这是为什么，水雨凝就说：“这鱼都是顺流而下的，所以雨凝用石头垒成小坝，堵住小鱼的去路，就很好捉鱼了。”
母亲慈爱的笑着说：“对，还有呢？”
“还有？”水雨凝被母亲的问题问的有些迷茫，“雨凝不知。”
母亲耐心地蹲在水雨凝旁边说：“还有就是你和鱼不同，鱼儿只知顺流而下，不知躲开河坝也不知改变方向逆流而上，就像你刚才扔进河中的石子，那石子只会沉入河中。而我们雨凝不同，知道用石头垒堤坝、还知道用树枝叉鱼。”
水雨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还是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母亲笑着拉起水雨凝往家走，边走边说：“雨凝啊，待你长大之后，也会像小石头、小鱼一样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我家雨凝善于观察又聪明，以后无论是遇到什么事都能平平安安的，是不是？就像今日晚上我和你父亲就能吃到我们雨凝做的烤鱼一样！”
水雨凝每次想起母亲的话，都记得那漫天星空和鱼儿滑溜溜的在水里游的样子。
水雨凝笑了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