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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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是形容舞姿的，比如婆娑起舞。
但放到佛教嘴里就变了，描述的是广大旷远之意，又有大千世界的含义。
这两个字反过来就是娑婆，同样是佛教用语，且是音译，翻译过来就是“堪忍”，因此世界的众生，堪能忍受十恶（杀生、偷盗、邪淫、妄语、绮语、恶口、两舌、贪欲、嗔恚、愚痴）及诸烦恼而不肯出离。
而“蚵”则指屎壳郎。
所以《婆娑蚵》里借十恶而成虫蛊，借邪诡而成大法。
此书修行上不通天，下不接地，用的是怨气、阴气、尸气这类东西，而且需要很多很多的血腥来完成大法。
姜钟在研究许久后，决定挑拣些没那么邪性的试一试，主要是想修炼出一点法力出来，毕竟秘籍里除了蛊术以外，还有一些法术和符咒，看的他流口水。
电影中蛊老就曾开坛和九叔有过隔空斗法，甚至能对波。
见到史公子带着小红回去，还给了他一张黑色的符，能定住鬼，让她丧失战斗力。
第二天，镇子里就有人砍柴回来，就说外面一个山洞里着火了，烧到现在还没有灭呢。
这年头没什么热闹看，大家的精神世界十分空虚，于是就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火烧了两天才灭，很多人都去看了，九叔也去看过，却只发现了一地各色各样的烧焦尸体，因为线索太少，所以只能推测这里是术士老巢，其他的却不知道。
又过了几天，镇子上却越发安定祥和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秽事，只听说隔壁镇子有个大帅的副官在爬山时跌死了，但当官的死了，关百姓什么事？
这天，九叔带着弟子来到茶楼坐定，吩咐完伙计后，就对阿宝说：“我不能一直在荔湾，任家镇你那两个师弟还没出师，万一惹出事来就不好了。”
阿宝道：“师父，那个女鬼和怪人还没有找到，他们会不会是怕你在才不敢出来，你要是走了……”
九叔叹口气，“根据你的描述，我怀疑那个怪人就是我一直在追查的僵尸，它是一个术士所养，早就成了气候，可他不敢出来，我也没法可想，加上最近又收到了阿威的来信，说有个村子发现了一伙马贼。”
小海气呼呼道：“又是术士、又是马贼、还有僵尸女鬼，这什么世道！”
“这样吧。”
九叔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阿宝，“你千鹤师叔最近做砸了一桩朝廷吩咐的大事，纵然有一位小王爷保着，也需要找地方躲躲风头，不如让他来这里待一段时间。”
阿宝打开信，只见抬头就是一行大字，《告茅山全体同道书，朝廷不问功只问过，千鹤何其冤也》
再往下看，可谓是字字泣血，详细地说了他捉僵尸，送僵尸，最后僵尸破棺，他自己带着四个徒弟费尽千辛万苦，这才诛杀了僵尸，为此自己受伤不说，从小带到大的徒弟也死了一个，结果皇上听说了，就说要治他毁坏皇亲国戚尸首罪。
最后更是以窦娥冤来比喻自己，告诫天下同道不要再给朝廷干活……
阿宝奇怪道：“大清不是亡了吗？”
九叔不愿多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满洲。”
阿宝恍然大悟，又道：“千鹤师叔能来那是最好了，一石二鸟嘛。”
……
“楚大嫂，又出来晒太阳啊？”
“是啊，我女儿说我要多晒晒太阳。”
老太太坐在门口的马扎上，悠然地跟过往的乡邻唠着闲嗑。
小红父亲姓钟，母亲则姓楚，所以大家都叫老太太叫楚大嫂、楚大娘。
而小红呢，本来叫钟红，她有点想在自己名字中间加上母亲的姓，经过姜钟的劝说才放弃。
人都死了，还改什么名呢？
此时，路过的那位买菜的大娘道：“怎么你在这住了半个月，我也没见过你女儿啊？怎么，还当大家闺秀呢？拉出来让我们见见嘛。”
老太太笑呵呵道：“她不愿意见生人。”
大娘凑近道：“诶，你女儿多大了，有中意的人么？要么我给你说几个，成了的话只要两分钱，不成不要钱。”
老太太脑中浮现出一个孔武有力、温文尔雅又满脸正气的形象，不由笑道：“不用不用，应该啊，已经有人选了。”
“哎呦，谁家小伙子这么有福气？荔湾人？”
老太太道：“是他表哥的一个朋友。”
那大娘哦了一声，转而又道：“楚大嫂，我说你这眼睛，就是哭的昏了头才瞎了，怎么不找个老中医看看？”
老太太连连摆手，“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儿女挣点钱不容易，以后还要过日子呢，可不敢乱花。”
两人正八卦着，屋里小红的声音传来，“娘，吃饭了。”
那大娘闻声，马上抬头看去，奈何被景墙遮住了目光，什么都看不到。
老太太收起马扎，又摸索着拿出拐杖，“我女儿叫我吃饭了。”
直到被老太太关到大门外，大娘才恍然惊觉，自己是出来买菜来着，看这日头已经把篮子里的菜叶子都晒蔫儿吧了。
“哎呦，坏了，老头子回去又该唠叨了。”
老太太已经学会了用拐杖摸索着走路，加上习惯了院里的布局，所以走起来很快，不一会儿就坐到了饭桌上。
“你姜大哥又出去忙活了？”
“是……”
小红心虚地看了一眼隔壁的屋子，现在姜大哥应该在摆弄那些虫子。
老太太端起碗，“忙点好，日子有奔头。”
等吃完饭，小红收拾完碗筷，就过来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跟老太太聊着家长里短的事。
老太太也拿着个鞋底子在纳，别看老人家已经瞎了，可那手快着呢，干了一辈子活计，早就熟能生巧了，“听说啊，隔壁镇上第二个副官也跌死了，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
小红道：“娘，那些我们管不住，咱们就过咱们的好日子。”
老太太促狭地笑笑，“好，好，不聊这些。那你跟你姜大哥……”
小红哎呀一声，“不理你了。”
听着隔壁传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笑声，姜钟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些日子，他买了不少补益阳气的中药让小红煮给老太太喝，又让老太太多晒太阳，终于是把身体调理了个七七八八，堪堪抵住了跟两个阴寒之物一起生活的负面影响。
他从一坛子虫子里挑出一个怪模怪样的蛊虫，扔到了嘴里，嚼一嚼，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