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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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后宫中除了皇上一个男人外，其他都是太监和女人，至于侍卫们只能在宫墙外巡逻。
皇上想高声呼救，但奈何这里的宫人都是顾总管安排的亲信，皇上再怎么喊也没用，声音根本就传不远。
当晋王赶到时，皇上老眼昏花，还以为是秦王，怒斥道：“混账东西，这天下以后定然是你的，急着进宫干什么？”
“因为我不想同胞相残，更不想和边军开战，便宜了敌国！”
皇上听声音不对，仔细一看，惊问，“怎么会是你？秦王呢？”
晋王笑笑，“估计还在我府上守夜吧。”说不定这会儿连茶都喝上了，反正现在距离天明时间尚早，他应该不着急。
皇上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夕之间，怎么就会发生如此巨变。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自晋王回京、方士献红丸，所有的一切都被人暗中操纵着，皇上看了看顾总管，又看了看晋王，抖着手指哆嗦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顾总管命小果子将玉玺取来，他对皇上说道：“看在咱们主仆多年的份上，只要陛下愿意逊位，仍可以太上皇身份在后宫颐养天年。”
“绝不可能！”哪个皇上肯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事关帝王尊严，便是死也不可能退位。
“那就写遗诏吧！”一道冷冷的女声传来。
众人齐往宫门看去，却是裴后拖着林贵妃的头发走了进来。
“母后！”晋王迎上前去，“这里太危险，你怎么来了？”
裴后狠狠把林贵妃往地下一掼，“我是裴家女，虽然不能在冲锋陷阵，但给我儿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皇上倒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忙扑上去扶起昏迷的林贵妃，“爱妃，你醒醒！”随后一指裴后，“好你个毒妇！”
裴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淡道：“我裴家哪里对不住你，替你镇守边疆，驱逐虏，果真是狡兔死，走狗烹，你竟暗中布局屠我全族，此仇此恨，岂能不报！”
皇上面露鄙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怪就怪你裴家拥兵自重。”
正所谓卧榻之上，岂能他人酣睡，皇上是天下共主，他绝不允许身边存在任何威胁其帝位的人。
不管这人是武将，还是文臣，同样如此，帝王心术首重制衡。
“真可怜，满肚子都是算计，”裴后一脚踹醒了林贵妃，对皇上说道：“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不如送你们做一对鬼夫妻吧。”
林贵妃吃痛惊醒来，头皮很痛，脑子还有点懵逼，她记得自己刚洗浴完，准备好好睡一觉呢，便见着一悍妇闯进宫来，还不待她呼救，就被悍妇左右掌掴，晕了过去。
待到脑子清醒些，林贵妃才看清眼前的悍妇，竟是冷宫中的废后，“你！你怎么出来了？”冷宫不是一向都锁着吗？
皇上搂着她道：“爱妃莫怕，朕陪着你！”
裴后看着他们相拥的模样，感到一阵恶心，她以前眼睛真瞎，竟被皇上深情的模样骗了十几年。
其实作为后宫之主，裴后并不介意后宫里多出妃嫔，有人帮她担负生肓风险，多好的一件事，她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就是被人处心积虑地欺骗，以致家族覆灭。
裴后对晋王说道：“烨儿，他既然不肯退位，那就写一份遗诏……”
她看了看林贵妃在皇上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笑着说道：“皇上不是喜欢殉葬吗？不如让林贵妃相陪吧，放心，本宫定会给你一份死后哀荣的。”
林贵妃吓了一跳，“不，你们不可以这样，我可是秦王的母妃。”
自古以来也没有已生育皇子的妃嫔进行殉葬啊。
晋王再次劝道：“父皇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若是你主动退位的话，或许还能和林贵妃一起享受人生呢。”
皇上怒而斥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晋王有些犹豫，若是他背上一个弑父篡位的名声，怕是天下学子必会口诛笔伐，弄不好又是大乱。
常小小看看天色，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时间不等人，赶紧拿主意就是。”
这个天下不缺皇上，缺的是能为百姓着想，爱民如子的明君，至于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现在可管不了那么许多。
晋王冲顾总管点点头，后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他揭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一枚残缺的红丸，“陛下，该吃药了！”
“不，朕不吃！”
旁边的太监早就忍不住了，当下几人扑上去压住其手脚，而后一颗大红丸塞进皇上的嘴里，差点没把他噎死。
本来身子骨就不行的皇上，在经过最后一枚红丸的催残后，彻底垮了，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眼瞅着就要断气。
晋王命人将贵妃押下去看管，又将皇上抬到床上。
而后他取来朱笔，以皇上的口吻拟了一份诏书，内容也很简单，不过一句话的事，就是复立裴氏为后，立晋王为太子。
此时小果子已将几枚玉玺捧来，晋王用了印后，便将遗诏放入匣中。
但这样还是不保险，晋王让顾总管请来御药房的温御医，让值班的大臣进殿，让他们亲眼看到皇上的情况。
没想到最后一枚红丸如此厉害，皇上如今就像一条在岸上垂死挣扎的鱼，根本就说不了一句话。
几位值班大臣看过以后终于明白，为何后宫内太监急慌慌的，原来是皇上病重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晋王又命小果子等人拿着令符出城，连夜请来内阁重臣进殿议事，当然这其中并没有包含在家养病的林相。
几名官员听说皇上病危，当下急急穿戴好便往寝宫赶去，有跟禁军关系好的官员打听到秦王已经进了宫，这才放下心来。
可他们到达皇帝寝殿之时，却发现皇帝卧榻旁立着的竟是晋王。
内阁大臣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这不对，晋王怎么会在这？秦王呢？”
晋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秦王奉旨保护晋王府，你岂会不知？”
啊？这个世道是不是变得太快，明明皇上一直属意的都是秦王啊，怎么可能会把晋王扶上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聪明的官员扯了扯那人的袖子，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没看出这是宫变吗？
林丞相不在，连秦王都被蒙在鼓里，这事晋王办得可真利索啊。
晋王将匣中的遗诏取出，“这是父皇生前拟定的，请诸位重新起草一份诏书，待龙御殡天之时，即刻颁布天下。”
这是打算生米做成熟饭，到那个时候，就算林相和秦王赶来也无力回天。
怎么办啊？有跟秦王关系好的官员，急着通风报信，便举手道：“臣有三急，想出去方便一下。”
立马有识趣的大监，端来恭桶，“请大人出恭！”
这么狠的吗？连这个都防着了，看样子今天不把诏书写好，晋王压根儿就不会放他们出宫，而且若是不答应的话，门口的士兵怕是会要了他们的命。
“事关重大，要不要把贵妃娘娘请出来商议啊？”还有人不死心地想要奋力一搏。
只见屏风后转出一名贵妇，她冷冷地看向众大臣，“怎么？本宫在此，还不够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