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与自己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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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如何?”双手从景元的脑侧脱离,凯文平静问道。
“有些许梦幻……”微眯着眼睛,景元缓缓睁开眼眸,他抵着额头,淡然笑道,“让我想起当初金人巷那一带修面师傅的手艺了。”
凯文的嘴角微微抽动,合着自己刚才给对方来了个大保健?
“呵呵,玩笑罢了。”景元摆了摆手,淡然轻笑,闲散的同时又正经起来,他轻抚着下巴,感慨道:“不过,这一切着实如梦一般,梦醒后,只感觉自己浑身轻松……”
“和你想的不一样?”见对方这般反应,一旁的瓦尔特挑了挑眉。
“是的,很不一样……”景元点了点头,坦然道,“我原本以为这其中的过程会很复杂且纠结,但事实……却格外的轻松。”
“当然,前提是你不存在抵触的思维。”这时,凯文突然接过了话,换来的却是景元久久的沉默。
“原来如此……”他长叹一口气,看着凯文问道,“所以你才会一遍又一遍的问我是否做好了准备?”
“云上五骁的佳传我也有所耳闻,作为坚守那份情谊的最后一人,舍弃亦需巨大的勇气。”凯文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声音沉稳,“但若想要走向未来,就绝不能动摇。”
景元颔首致意,眼神微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道出两字:“多谢。”
“未来有什么打算?”靠在墙边,凯文双手抱在胸前,随意问道。
男人之间的交谈无需拘谨,况且景元允许自己对其意识进行操纵,身为堂堂罗浮大将军,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最大程度的信任了。
“未来么……?”景元轻声呢喃,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是短期之内的话,我想好好培养当今罗浮这代年轻人。”
“既然符卿那么想坐将军的位置,那我便趁着这‘养伤’期间给她这么个机会;彦卿那孩子一心渴求剑首之位,但终归是小孩子脾性,或许哪天他变得沉稳,我才能真的放心吧;还有白露……说到可培养之辈,我观太卜司的卜者青雀,还有云骑新兵里的素裳,虽说很有个性,但都是不错的可塑之才……”
听着景元如同打开话匣子般自顾自的长篇大论,凯文与瓦尔特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延缓魔阴身的到来后,这家伙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为罗浮的未来着想?
他真的,我哭死!
“那之后呢?”瓦尔特忍不住问道。
“之后么?”原本滔滔不绝的景元突然停了闸,他长舒一口气,悠悠道,“或许我会默默无闻地退休吧……然后,离开罗浮。”
“离开罗浮?”瓦尔特有些惊讶,但又觉得并没有怎么样,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选择的人生,说不定景元也有自己的心之所向。
“谁知道呢?”景元淡然笑道,“但在一个位置上坐久了,的确会有些乏了。”
说话间,景元的眼中有着些许怀念:“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总是嚷嚷着长大要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巡海游侠,不曾想到自己最终却接下了这将军之位……”
“但未来,总归是有些机会了……”景元看向二人。
“祝你好运。”凯文说道。
“谢谢。”景元也点了点头,“你们才是……”
“那么……”凯文站直身子,拍了拍肩上的灰,幽暗的传送门在他身侧开启,“我们也该回去了。”
“对了。”二人正欲离开,景元蓦地开口叫住。
凯文脚步微顿,侧过头,却听见景元语气严肃:“关于凯文先生之前拜托我的那件事,元帅飞书,她说届时会亲自回信于你。”
“所以,我希望亚德丽芬之行你能平安而归……”
“我知道了……”
…………
子夜,浥尘客栈前的茶桌畔,自幽囚狱归来,二人便一直留守于此。
望着远处街道上依旧不减的人潮,耳旁响起的虫鸣与上空星槎的噪音,瓦尔特软绵绵地抬起手,不禁打了个哈欠。如此看来,还是仙舟人的精力更为充沛啊。
实际上,并不怪瓦尔特略感疲惫,自叹不如。
试想,若随便找出一位仙舟人,让其像他们一样连续三天不停赶路、帮忙、拯救世界,恐怕早就两眼一黑、双脚一蹬、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吧。
无名客命中注定劳累如此,着实难以想象当初阿基维利时期的先辈无名客是如何度过的。
瞥了眼一旁白发苍苍、年逾五万岁的老人,其神采奕奕的模样,瓦尔特不禁心生感慨,与前者相比,仿佛自己在变年轻的同时又并未完全年轻。
从这家伙登上列车起,他就没见过对方睡过觉,这什么劳模体质?
“人类清醒时的活动会因为各种因素造成神经元中dNA的持续性损伤,睡眠则可以唤醒dNA的修复系统。由于奇美拉计划,我体内融入了大量崩坏兽的因子,相较于崩坏兽,律者显然更具“人”的特征。”
凯文半靠着椅背,随意回着瓦尔特的内心吐槽,透过路灯散发着的微弱光芒,他将手中那枚魂钢制的逐火之蛾徽章缓缓举起。
徽章反射的银色光芒映照在他的面庞,恰似皎洁的月色,清冷而静谧,虚幻却真实。
瓦尔特没有在乎凯文说的睡眠理论,盯着这个徽章,不知为什么,他反倒不怎么困了:“所以,这就是致使你前往亚德丽芬的原因?”
“可我越来越怀疑这是个陷阱了。”对于自己的顾虑,凯文直言不讳。
那被抹去的拥有者之名,那刻意指引的失落之地。
他忘不掉自己看到的红色的世界,金色的巨树,滔天的烈焰,虚幻的巨人,以及那切身实感的巨大金色十字。
你会以最凄惨的结局死去……
白发女孩的话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死么?”凯文轻声喃喃。
“什么?”瓦尔特有些没听清他在讲什么。
“没什么。”凯文微微摇头,他收起徽章,将双手背在脑后,平靠着椅背,缓缓阖上眼眸。
人工草丛中的虫鸣,远处街边的熙熙攘攘,头顶星槎的飞驰,与临近客栈内同伴们的酣睡,周围的一切对他敏锐的感官而言似乎并不怎么嘈杂了。
“你在顾忌,对么?”突然,脑中声音毫无预兆地发言。
然而,凯文对此却已司空见惯,这种情况似乎已出现过一两次,只是这一次,他依旧未作回应。
然而,脑中声音并没有因为前者的沉默而沉寂下来,这一次,它用着凯文的声音说道:“我们来打个赌吧。”
脑中声音愈发反常的主动状态令凯文眉头微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仿佛变得理性且怪异,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白发女孩曾说其是来自未来的启示之音,但最终五选一的结果又侧面表明了这是个假的答案。
所以,脑中声音到底是什么?
“你想赌什么?”凯文选择了回应。
“赌你……一定会死。”
“……”
凯文沉默了片刻,淡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赌……”
“自己一定会活着回来。”
在心中,凯文与对方暗自立下一个赌约,一个旁人并不知晓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