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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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场回来后，沈安宁就一心带着弟弟妹妹待在家，准备等过年了。
这天，她正在院子里劈柴火，院门被敲得砰砰响。
放下斧头赶忙跑去打开门，看着一个大概十岁的小男孩，“怎么了？”
“沈姐姐，我二婶要生孩子了，家里接生婆没办法，我奶奶让我过来找你去看看。”
沈安宁回房拿上药箱，到隔壁和在那里玩的双胞胎说了一声，让他们回家看小侄女，跟在小男孩后面一路飞奔。
到了小男孩的家，沈安宁有些意外，因为这家的当家婆子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林婆子，一整个村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之前她们和几个婶子家一起包粘豆包的事儿就是她宣扬出去的，说她们这些知青明着想占村里人的便宜。
好吧，沈安宁想着刚刚怪不得看见小男孩觉得眼生，村里的小孩子她差不多都认识。
林婆子看着沈安宁，有些难为情，“那个沈知青啊，我二儿媳妇从早上生到现在了，难产，你给看看，想想办法。”
沈安宁听了林婆子的话，有些无奈，“怎么不抓紧送到医院去，接生婆怎么说？”
“接生婆没办法，说她力气耗尽了，要是再不成就要看保大保小了，沈知青，这全靠你了，你可得帮帮忙啊。”
沈安宁心里直想骂娘，这都什么事儿，什么叫全靠她了，看着院门口围着的几个婶子和小孩，现在家里闲着没事，大家都爱看热闹。
沈安宁叫来几个小孩，“你们去帮姐姐把支书和村长叫过来，姐姐待会给你们一人一颗水果糖。”沈安宁是出了名的说话算话，小孩子们都愿意听她的，麻溜地跑走了。
“林大娘，产妇没有力气，现在先给她煮点吃的，鸡蛋红糖水啥的，我先进去看看，还有产妇的丈夫呢？先去把牛车预备上，不行就准备去公社。”沈安宁说完也不等林大喇叭反应，直接进门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林大喇叭嘴里骂骂咧咧的，表情狰狞，仿佛屋里生孩子的不是她的儿媳，而是仇人。
沈安宁进屋就闻见了一股血腥味，接生婆站在边上不知所措，看到沈安宁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沈知青啊，你快给看看啊，这胎位不对头啊。”
产妇看着不瘦弱，营养应该也是跟得上的，看着皮肤很白，不像农村人。沈安宁塞了一个人参片到她嘴里，“把嘴里的东西咬碎，要想你的孩子没事，就听我的。”
顾不上别的了，沈安宁从箱子里掏出一套银针，扎在合谷，三阴交，支沟，太冲几个穴位上，“深呼吸，积攒力量。”
“啊，沈知青，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她在这儿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对她好到骨子里的男人，好不容易怀了他的孩子，不能出事儿。
“你别想太多，没到那个份上。”等了五分钟，沈安宁把针取下，“现在开始用力，孩子的位置是对的，你别担心。”看站在一旁慌了神的接生婆，一把把接生婆拉到炕边，接下来的业务沈安宁不熟。
大概用了十分钟，沈安宁听见一声婴儿啼哭，不知是不是在娘胎里憋久了，声音不是很洪亮。
上前检查了一下孩子的四肢，心跳，没什么问题，看了下是个男孩，沈安宁帮着接生婆把孩子擦干净包起来放到产妇身边。“你孩子很健康，他更希望以后你能陪在他身边。”
不清楚这家的具体情况，沈安宁也不好说什么，洗干净手出了门。站在房门口，大门外站的人多，沈安宁没急着走，支书和村长带着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过来。
“娘，你怎么能这么做。”一声带着嘶吼，极其痛苦的声音从男人的嗓子里发出来，把沈安宁吓了一跳。
村长和支书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看到耿为佳站在人群后面，沈安宁走了过去，拉住她小声问道:“为佳婶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哎呀，安宁，你不知道，这生孩子的女人也是知青，嫁给了林老婆子的二儿子林二军，之前他家老头子还有二军在家的时候吧，什么都好，这不猫冬了吗？二军和他爹去县里找活干了，哪知道这林老婆子听了她大儿媳什么话，这两天在家里作妖了，孩子应该还有几天的，结果提前发动了，还难产，作孽啊！”耿为佳说完，边上还有好几个大娘附和着，她们虽然对儿媳肯定没有像对儿子那样，但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啊！
沈安宁听了村里大娘的描述，这才把事情弄清楚，林家大儿子林大军在县里机械厂是临时工，平时老婆孩子和他在县里租房子住，过年临时工没有活，工厂为了节省开支让他们放假了，大儿媳妇回来看到小叔子对老婆太好了，想到婆婆还是自己本家的亲戚，看不过天天撺掇事儿，林老婆子也是个坏的，知青嫁到家里，小儿子当成宝贝一样护着，怀孕后也不上工，就在家里吃白饭，气不过，趁着这两天他们出门了，就开始苛待儿媳了呗。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沈安宁想到屋里的女人，她要是没看错应该也是和自己一样来乡下避祸的，终究是不忍心。
看着还在打着嘴上官司的一帮人，沈安宁看了看靠在墙边的扁担，拿起来使劲往地上一扔，“够了。”
“现在吵有什么用，刚刚产妇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都是杀人犯，身为她的婆婆不让她吃饭，还使唤快要临盆的人干活，出了事不及时送医院，硬是拖着，这是要杀人？”经过上辈子那么多事，沈安宁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发泄。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谁也没敢说话。
林二军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沈安宁就跪了下来，“沈知青，今天多谢你救了我老婆孩子，你的恩我永远都不会忘，这辈子只要你有用的上的地方只管吩咐，我拼了命也帮你的忙。”
沈安宁嘴角抽了抽，还是走上前说道，“今天我愿意帮忙，一是作为医生我不能，也不会见死不救，其次就是你老婆王文佳是知青，我也不可能看着她出事，现在她还很虚，月子要好好坐，营养要跟的上，只有她好了，奶水才会足，孩子才能养好。你作为男人，如果没有能力护好你的老婆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至于恩情，等她出了月子让她自己来找我还吧。”
沈安宁说完一番话，也不管在场的人是怎么样的脸色便离开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在，剩下的事儿也轮不到她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