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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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过年，郑国境内的百姓都有燃放爆竹，以及向长辈拜年的习俗。
燃放爆竹据说是为了吓唬驱赶一种叫做年的怪兽，防止其到处伤人作恶，给村民带来不幸。
可长久以来只有年兽的传说，却无人见过其真身出没，不过随着岁月流逝，人们也把放鞭炮驱赶年兽这种约定成俗的习惯过成了特定节日。
拜年，就是借着节日的氛围跟亲戚长辈来往祝福，长辈讨个喜庆，同辈联络感情，晚辈讨个红包。
如梁小玉这般的未成年女孩，都是待在家中闺房之内，不用串门拜年。而成年嫁做人妇的女子，则会带着女婿甚至子女来娘家磕头拜年。
这个新年注定孤单，梁小玉远离亲人相伴，独自一人在夜里舞剑，院墙外的莹莹灯火映衬着她优美的身姿在夜色中辗转腾挪。
练剑许久，她依然脸不红气不喘，身体轻盈如燕，就像久练内功的高手一般气息绵长。
不久梁小玉收剑入鞘，一番沐浴更衣后，即端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理青丝。
这是她首次在外地过新年，以往同一时节都有娘亲为其梳头。
虽然家里穷苦，但其娘亲李月红每逢大年三十依然会给女儿精心梳洗打扮一番，让其漂漂亮亮的迎接新年。
“噼里啪啦～”
深夜，有专职守夜的小厮燃放爆竹，断断续续响至年初一早晨。不过，这对于日常入定修炼的梁小玉无丝毫影响。
随后，直到正月十五之前，梁小玉都在小院内心无旁骛的习练剑法。
因为过节，夫人柳梦萱又心疼儿子，所以为公子段希明特意向宋先生和陈管事请了假，等到元宵节灯会过后再恢复日常。
梁小玉这些天除却练剑外，偶尔会去探望启蒙老师宋先生，且在一旁为其斟茶研墨。
也是奇怪，宋先生画来画去总是同一幅画，不变的山川河流，仙鹤船舶，才子佳人。
想来，那画卷中的女子，即便不是他青梅竹马的爱侣，也定是其人生中极为重要的女子。
梁小玉倒是颇为羡慕那女子，有心请教宋先生一二，但又怕其心生不悦，毕竟先生从未跟人提及过往经历。
谁又知道那是一段怎样的经历，是美好，是坎坷。
不过，既然当前只有宋先生一人在此处隐居，那么事情未必如意。
……
如此这般，就到了正月十五那天。
梁小玉心心念念的靖阳城上元节灯会就在当晚开始，为期三日。
她如常在小院里练剑，心里虽然极为想去赏灯游玩，可自己半年多来从没下过白静峰，即便下了山，怕是去靖阳城的路都未必能找对，更别说去找陈管事请假，这种即麻烦又不好意思的事情。
慕然，梁小玉好似感知到什么，扭头朝着院门处望去。
“砰砰砰～”
“快点～”
“梁小玉，你快给本公子开门。”
果然，敲门声突然响起，紧跟着就是熟悉的童音叫喊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是小公子段希明来寻自己了，不知他现在来干嘛，就算读书练拳也要明天。”
梁小玉心中纳闷，将手中怜幽剑收入腰间剑鞘，转身打开院门，就见一身白衣的段希明背着双手站在门槛外，“一脸你开门慢了的表情。”
“梁小玉～”
“快～”
“准备准备，随本公子走。”
段希明急道。
“公子～”
“你还没说什么事呢，不是要明日才去读书吗？”梁小玉一脸茫然，不解道。
“哼～”
“本公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怎么说你也是本公子的跟班丫鬟，我叫你走，你就走，哪有那么多事。”
段希明这脸变得真快，立马就趾高气扬起来。
“那～好吧～”
梁小玉也不做多想，进屋照照镜子，简单整理下仪容，即拿了钥匙，将院门一锁，“公子，我们走吧。”
“这么快～”
“那个～”
“梁小玉，你难道不用准备一下吗？”
段希明见这丫鬟两手空空，不由得有些诧异，道:“出门不都该大小包裹的背着么。”
“啊～”
“公子～”
梁小玉更是一愣，“公子，我们这是去哪，还要带包裹？可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哦～”
“那～算了，跟我走吧。”段希明挠挠头，转身就走。
以梁小玉当前的肉身修为，即使练剑近两个时辰，也是异常轻松，不曾出汗，所以她自然是没什么好准备的。
她缓步跟在段希明身后，念头丛生，“看方向是去栖月苑的，也不知何紧要的事。”
头前带路的少年段希明，这几日可就暗自纳闷了。
寻常，梁小玉整天跟着他读书练拳的，他也习以为常，偶尔还戏弄梁小玉为乐，虽然最近几个月都以失败告终。
可最近却有所不同，白天是没见到梁小玉的面，反倒是夜里会梦到跟她比武，只不过正好相反，全是段希明被打的鼻青脸肿大喊救命，甚是悲惨。
“是不是自己平日里戏弄这丫鬟的报应来了？”段希明乱想一气。
梁小玉可不知道，她的在段希明心中的形象已然大变，早已变作身前公子梦里的女魔头，夜夜扰其清梦，致使他夜不能寐。
片刻，二人便来到栖月苑内。
此时，栖月苑的会客厅堂内，端坐于主位上的大帮主段崆正与其夫人柳梦萱相谈甚欢。
“夫君～”
“你当真不跟我们一起去赏灯了？”柳梦萱温声细语道。
“哈哈～”
段崆在这里全然没有的帮主的威严，他笑道:“这次，就不去了，帮里还有很多要务处理，为夫脱不开身。”
“夫人不是约了李堂主一同前去？另外，为夫已让天心把一切安排妥当，由他亲自护卫，你们同去靖阳城赏灯游玩。”
柳梦萱倒也清楚如今的江湖形势，知道夫君段崆必须要亲自坐镇白静峰，威慑宵小，所以就不再勉为其难。
“那～”
柳梦萱把嘴凑到段崆脸上低声道，“夫君如此为帮派前途辛辞劳苦，那妾身就不难为夫君了。”
“爹～”
“娘～”
“你们在干嘛？我的小跟班来了。”段希明还未进门就大声喊道。
柳梦萱一阵尴尬，赶紧端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