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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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一愣,倒也反应过来了,指着映月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贱人!我待你不薄,到头来你却这样对我!”
徐氏眼皮狂跳,呵斥道,“嫣儿,你闭嘴!”
然而已经晚了,映月被骂得瑟缩了一下,对着她磕了一个头,声音中似乎都带着哭腔,“正是因为小姐待奴婢不薄,奴婢才不能看着小姐这么错下去。”
映月的话很巧妙,并没有反驳江嫣的那句“待她不薄”,反倒是直接承认了下来。这样,就算先前还有人怀疑是映月不堪忍受江嫣的打骂才出来作证的,如今那点疑虑也全消了。
江嫣气得不行,“你这个满嘴谎话的贱人,别以为你攀上了江步月就万事大吉了,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说着,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往映月的方向冲过去。
场面登时混作一团。
谁也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难,就连映月也愣在了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就连身边的几个婆子都没能拉得住盛怒的江嫣,眼睁睁地看着她手持发簪,恶鬼一般地扑了出去。
眼见那簪子离得越来越近,前面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
呲啦——
锐利的发簪划在了江步月的手臂上,衣袖被划破了大半,血沿着断裂的布料一滴滴向下滴着。
江步月用那只受伤的手稳稳地攥住江嫣的手腕,如枷锁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明明是江步月受伤了,可江嫣却分明看见她眼中闪过的笑意。
不知为何,她脑中立马冒出来一个念头。
她是故意的。
故意激怒她,故意被她划伤。
她方才明明是能躲开的。
“姑娘!”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玲珑,她见江步月受了伤,眼睛发红,朝着愣住的几个婆子喊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大小姐拉开!”
她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上前去拉人。
江嫣手中的簪子掉在地上,发出“铛啷”一声,她死死咬着唇,“你是故意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地说道。
江步月没有说话,眼中却带着嘲讽。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她加大了音量。
江嫣双眼通红,她心中仍然抱着一丝侥幸,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潜意识想要得到一个否定。
江步月附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是啊,可那又如何呢?你很快就要完了。”
“看看周围,已经没有人能帮你了。”
围观的百姓很快从这场惊险的闹剧中反应过来,纷纷斥责起江嫣的心狠手辣。
一向稳重圆滑的徐氏远远看着这边,摇摇欲坠。
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完了。
江步月声音很轻,这些话却重重地砸在了江嫣的心上,竟然让她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算江嫣再怎么天真,此刻也知道,是啊,她完了。
几个婆子钳住她的双手,立马将她给控制住了。
江嫣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已经精疲力尽了,又或许是因为自知无力回天。
她死死地盯着江步月,猩红的眼中是滔天恨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善茬,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玲珑上前挡住了她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在她身后,江步月轻轻笑了一下。
“等你能回到江府再说吧。”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极具讽刺。
珍珠小心地捧着江步月受伤的手,眼眶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江步月不用看也知道,那伤口必定极深。江嫣用簪子时是用了力气的,再加上她本就是故意想被划伤,伤口不深才怪。
江步月什么也没有解释,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下次不会了。”
珍珠抹了一把眼泪,“奴婢去请郎中。”
“不用,”江步月道,“现在事还没有完,再等等。”
“可是……!”
玲珑拉了她一把,“这样吧,你去将上次姑娘用的金疮药取过来,再拿些纱布。”
上次的金疮药确实很好用,不到一周,江步月脖颈处的伤就已经好全了,如今更是连疤痕都淡得几乎看不到了。
珍珠想了想,觉得可行,便也没有再争辩,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取药去了。
一旁的映月低着头,不敢去看她手臂上的伤口,“姑娘千金之躯,何必为奴婢这等下贱之人挡这一下。”
其实方才挡在她身前,江步月是存了其他目的的。可既然已经误会了,她也干脆不解释什么,只道,“如果我不挡这一下,你现在怕是已经死了,我伤的只是手,你要丢的却是命。”
说完,江步月怕自己的行为会给她带来太大的负担,又补上一句,“何况是我自己要帮你挡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谁料映月听完这句话后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用袖子不断擦拭着眼泪,半晌,又郑重地给江步月磕了一个头,“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用的上奴婢的地方,奴婢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徐氏目睹了全程,几近晕厥,江婉本想带着她下去休息,却被拒绝了。
徐氏强撑着出面,冲押着江嫣的那两个婆子喝道,“放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主子的?”
徐氏知道场面已经够难看了,但还能补救一二,若是被人传出去江府大小姐被当成犯人一样地押着,还不等查清,所有人怕是都认定她是凶手了。
她管家多年,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那两个婆子立马就想着松开手,却听见江步月说道,“若是她们松开了,大姐姐再扑上来伤人,那可如何是好?”
两个婆子听了这话,咬了咬牙,还是将人押着。
徐氏脸色阴沉,“案子连查都没有查过,就将嫣儿当成犯人一般对待,谁给你的权力?”
她话中的威胁不加掩饰,江步月却明晃晃地笑了笑,“原来母亲也知道这案子连查都没有查过啊,那为何大姐姐先前一直逼着我给死者家人道歉的时候,母亲连一句话都不曾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