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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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洲，塞维尔王国，王宫。
破败的王宫大厅内的长桌两端上各坐着一位女子。
此刻坐在主人位的女子虽然拥有着一头闪耀的金发，但是精致的妆容却没能遮掩眉眼间的失神落魄，尽管她坐在主人位，但是颤抖的双手与拘谨的坐姿让她看起来像是个被父母委派出来招待客人的小女孩。
而与她对立而坐的，则是一路从安西赶来的高宁。
张老三最终还是不知用何种条件说服了固执的姬云，带着高宁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塞维尔。只不过据说高显则是被在祠堂加跪了一个月。
“不知公主对我所提出的合作意下如何呢？”高宁敲了敲桌子，唤醒了还在呆滞中的塞维尔公主。
芙兰达机械的抬起头，干燥的嘴唇张张合合，鼓起最后的勇气还是没能说出拒绝，只能绝望的说了一句“好。”
在一天之前，她还是这个国家骄傲的女王，虽然父亲的突然离世和弟弟的愚蠢把这个国家已经逼迫到了悬崖边上，但是在巴比伦上层受到的精英教育让她有信心恢复自己国家的荣光。
只是在她刚刚赶回塞维尔之后，她远大的抱负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手下的军机大臣马克告知了周王朝少卜来访的信息。
芙兰达在得知之后并没显得慌乱，相反多年在巴比伦养成的贵族礼仪让她有条不紊的准备好了一切接见异国使臣的准备。
甚至关于安西侯之子的意外，也已经准备好了堪称完美的说辞，当然还有足以让巴比伦大贵族都侧目的赔礼清单和同样厚重的对异国使臣的礼物。
但是一切并非像她想的那么顺利，这位使臣带来的，不是和谈，而是血腥的杀戮。
所有前去迎接的大臣，除了军机大臣马克，无一幸免，塞维尔的王室，无论直系还是支脉，都丧命于此。
甚至有不少名字，芙兰达都只是在王室的分封册上看到过。
当这个国家的所有贵族都以尸体的方式出现在芙兰达的眼前，她才知道，原来塞维尔还有这么多贵族。但是现在无论他们不久之前是在封地还是在塞维尔的王都，此刻他们的尸体都统一出现在了王室城堡前方的处刑台上。
一颗颗头颅堆积起的京观彻底震慑住了这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公主。
王都内所有的军队被那个住在王宫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持剑青年一瞬间击穿，而塞维尔的守护者，那个刚刚恢复了一定实力的五阶大法师也被女子身旁那个老农打扮的男人一拳击落，至今生死不知。
自此，芙兰达所有的贵族荣耀和王国礼仪都被彻底的粉碎，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而那位能在女子手中活下来的军机大臣马克，无疑是最好的学习目标。
最终在马克的劝说下，芙兰达经过一番仔细的打扮，坐在了这张突兀的出现在皇宫中的谈判桌前。
当她看到那份堪称侮辱的合约之时，她就已经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什么女王，公主。自己只是这个国家的附属品，一份礼物的丝带。
自此之后，塞维尔已经不再是归属于巴比伦的王国了，而是眼前这个女人手中的玩物，甚至连塞维尔的王室，也变成了承认合法性的工具。
看着高宁只是将自己签好的契约收好，而并未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不知是不堪侮辱，还是终于幸存下来的喜悦，绷断了芙兰达一直紧张着的神经，使其昏倒在了谈判桌上。
坐在对面的高宁看着昏倒过去的芙兰达皱了皱眉，对着恭候在芙兰达身后的马克吩咐“看好她，在我把礼物送出去之前，确保她活着。”
得到高宁的允许，马克快速的招呼着护卫将还在昏迷中的芙兰达拖离了大厅。
整个大厅只剩下坐在谈判桌前的高宁与其身后各站左右的张老三和段干淳。
“大小姐，咱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站在一旁的段干淳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声。
毕竟这和他一直秉承的理念有所不合，而之所以突然爆发实力击穿了王国所有的护卫军队，只是因为他听到了面前这位少卜的吟唱。
那晦涩的祷词，剧烈的灵力波动，让他无比确信。这个女人所施的术，是“坠星”，那个被自己师父当做典型对军术法讲给自己的法术。
她从没想过什么谈判，她只想招个流星直接把这座王城铲平。
最终还是在段干淳与张老三的努力劝说下，这座王城才得以幸免。
而昏倒过去的芙兰达和拖走他的马克根本不知道，就是这两位被他们视作恶魔的人，在不久之前拯救了他们。
“段干将军的红尘炼心不知道炼得怎么样了？”高宁并未回头，甚至没有回答段干淳的疑惑。
“愧对恩师，段干这道是越修越疑惑了。”段干淳不敢胡说，高宁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就凭那一手坠星，其修为就不是自己所能媲美的。
“是啊，修雷法而不惩恶，学兵书又不杀生，段干将军，您修的是什么道呢？”高宁不屑的笑了笑，“按师徒情分来说，高玄他是你恩师所托付给你照看的，按军法又是吾父交代给你的任务，凭亲情他可是一声一声的大哥喊着不差你半分礼数，为人谋而不忠，与朋友交而不信，受师命而又不行，您又做的算是什么人呢？”
“谨受教，修仁愧对少将军，更愧对恩师与将军，段干无颜以对。”本来还想质问高宁的段干淳此时却是羞红了脸，半跪在高宁身后，不再出声。
“我在走之前你师父对我说过，若是你修行有成破去心魔，便让你回去陪他镇守天渊，若是你修行疲懒，还停留在六阶，就让你去聚窟洲寻找答案。”高宁终于转过了头，但是段干淳却没有了直视她的勇气。“现在段干将军可以做出抉择了。”
“修仁尊师命，此刻便前往聚窟洲。”段干淳起身，对着天渊方向深深一礼，便要御剑逃走。
“小淳啊，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了，就去找个光头问问。”一旁一直沉默的张老三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谢过三师叔，修仁知晓了。”段干淳在飞剑上略一拱手，便朝着拾洲的方向飞射而去。
“宁宁啊，你看你都把小淳吓成啥样了，他也是让你爹和我大哥给弄迷糊了，才导致出了这么个篓子。”张老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个是自己师侄，一个是自己未来侄媳妇，哪个都不好说啊。
“我爹是让他护送着高玄去巴比伦，不是让他送高玄上刑场。”高宁的语气仍然满是气愤，显然对段干淳这次不利的任务颇为不悦。
“得了得了，你没看小淳走的时候那猴子屁股样的脸，要不是你说出来大哥的命令，他估计要冲巴比伦帝都了。”张老三摇了摇手，对高宁这种程度的保护有些不敢苟同，反正人没事，再说一个六阶的道家和一个四阶的儒家盯着，高玄怎么也不可能出什么大事。
“我让他们送陈老头回去，你之前用坠星的时候都快把老头急死了。现在还没缓上来呢。”张老三顿了顿，“你也不用担心，老大说了，现在玄儿身边有人看着，出不了啥事。”
待到张老三也离去，高宁却是默默叹了一口气“有人看着吗？我害怕的恰恰就是总有人要看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