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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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敲着帝玉珏的话语。
大段都是谜语人般的话，明确的信息也就寥寥几处……
忽然，一段记忆从尘封中苏醒，两个一模一样的名字在脑中重合。
我调动灵力向万俟温的办公楼飞去。
刚飞到一半，正好与万俟温撞了面。他一脸惊讶地问我：“小丫头这么晚了不睡觉干嘛呢！”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避开他的问题一字一句道：“流光森林大祭司，生死门掌门人，永恒之塔撰写者。万俟温，你是不是该介绍一下你自己？”
怎么就忘了呢！
帝玉珏说过那位来自洪荒的史书撰写者，其名，恰巧也是万俟温！
“你能说出来，想必已经有结果了。”他依旧周正地笑着，模样与平时无二，“快回去歇着吧，裴大师明天还有课不是吗？”边笑盈盈边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回去。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你想要做什么？”我问。
掌门人频繁现身、撰写人入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恐怕那位大祭司也会进行行动。
这一场因果清算到底要清算多么宏大的东西，才能让神使顶着灰飞烟灭的风险也要入世来？
他笑了笑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似是感慨般吐出两个字：“救世。”
说着他背过手去，沿着石板小路大步流星地走，那嘹亮的嗓音混合在夏夜鸣唱的蛙声虫语中，清晰而冷静。
万俟温说：“小丫头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神了。”
没有……神？
是没有天道之下的神明，还是没有半神？
……
脑子好乱，重生后的记忆大体是完整的，但很多关键细节想不起来……
我隐约记得世界上有半神，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关乎半神的细节，只记得史书里已经半神的痕迹。
还有帝玉珏说的，游子卿瞒着我的事是什么？
……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思考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我收拾完自己后红梓和妧惜梦童安刚好推门而入，我听见红梓在抱怨着：“裴大师真是的，天天要求那么多。”
看来裴大师又给他们安排任务了。
春考为冒险实践，实际操作上更加灵活好拿分；夏考多为硬性等级要求，属于完全无法糊弄的。
妧惜梦柔声安抚道：“裴大师如此严格也是为了我们好。”
言罢，跟在她后面的童安冷不伶仃地怼道：“这话你自己信？”
童安居然主动呛人？
“怎的？”我看向三人问道。
眼前的红梓还是穿着不太合身的裙子，她身侧的妧惜梦一如往昔的端着矜持清纯模样，后面的童安周身环绕着戾气。
“瑶瑶你是不知道，今天裴大师发了好一通脾气。”红梓愤愤不平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她晃荡着小腿儿骂骂咧咧：“先是批评我们今日懈怠，然后又开始说教半天修炼的重要性。”
以前也是如此啊。
我不解：“只是这样？”
想来是布置了什么苛刻的要求吧。
“当然不是啦，她拿着分数威胁，给我们量身制订了夏季目标，如果完不成的话夏考就算没过！夏天都过去一大半了，她现在才出题目，这不是成心让我们毕不了业吗？”说着说着，红梓急的快要哭出来。
季度考核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出于好奇我多嘴了一句：“那你们各自的夏季目标是什么？”
红梓掰着手指头嘟哝着：“裴大师要我在十六岁之前修炼到五觉中阶……还有一个月多。”
妧惜梦正欲张口，童安忽然朗声打断了她，我瞧见妧惜梦面孔上一闪而逝的妒恨。
二人这是矛盾闹开了？童安往日多数以沉默为主，抢人话头可不是她的习惯。
只听她说道：“小梓你是一直停留在五觉初阶，莫说裴大师，连我都有点看不下去。”说着她把目光转向我，“裴大师要求我在秋季之前，熟练切换火属性与土属性，最好能做到同时发出。”
十五六岁的神识，能熟练切换吗？
“那你岂不是轻轻松松？据我所知安安你一直背后偷摸都在练习吧。”妧惜梦开口说道，面上很是不客气，“不像我们都被定了严格的等级要求。”
神识要求可不比等级要求简单，甚至更难。我心里补充着。
妧惜梦……
我看着她问道：“裴大师要求你在秋天前突破六觉初阶吗？”
“你怎么知道？”妧惜梦十分诧异。
“十六岁半的森罗木灵尊理当如此。”说完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今天天气真好。
“瑶瑶。”红梓忽然唤道。
我回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一脸嫌弃望着我，嘟着嘴愤愤道：“你怎么和裴大师一个口气？裴大师说我的时候也是，她说‘红梓，十六岁如你般的灵师都是五觉巅峰。’”
因为早就在九万年前，多名尊者联手，推算出了一个满觉醒天赋的灵师百岁之前的最佳修炼历程。
这套历程被后续的二族四家八宗采纳修补，作为标准的教育范本传承万年。
“寻常天才从六岁初觉开始算起，十岁三觉初阶，十五岁五觉初阶，二十岁六觉巅峰，三十五岁七觉巅峰，六十岁八觉巅峰，百岁九觉巅峰魂立。裴大师的要求没有问题。”我掰着手给她们数了数，“除开机缘和特殊体质之外，大多数觉醒天赋满的灵师都是如此。”
而灵师因为先天血脉支持，往往半岁能独立走路，不到一岁便能开口说话。识字启蒙类的教育都集中在孩子两岁之前，两岁之后则是读书解意，学习各类学科。
经过万年的优化，学科被分为主修课与辅修课。
主修课包括语文、算术、历史、地理。
辅修课多数以血脉为主，譬如召唤师需要学习兽语，兽族鉴别；炼器师则需要学习金属鉴别，金属把控；前世二族四家八宗规定的辅修课还有礼乐书术，渊红宗内部教育则是自带一门信仰课程。
如上的所有课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只持续到二十岁。
灵师在二十岁后会大面积闭关修行，短则半年长则几十年。
修炼的再极限一点，可以像苏静那般。
十八岁六觉巅峰。
“你也别得意，裴大师也会给你定目标。”红梓气呼呼地叉着腰，“裴大师说了，要你下午去找她。”
那模样仿佛在说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我点点头，穿好衣服径直离开寝室，心里推算着十有八九不会是裴大师要找我。
万俟温自己不方便直接寻我时便会让裴大师传话。
可这会我猜错了，等我来到教室里时，空空荡荡的教室还真只有她一人。
裴大师原本似乎在整理什么，见我来了她略显惊讶地放下手中厚厚一摞表格，一直绷着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你来了，虽说院长吩咐我每次考试给你一分意思就行，但我总觉得如此不妥，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师，我还是得对你负责才是。”她颇为平和又开门见山地说着，没有往日上课时刻板而压抑的语调。
我点点头认真听着她说完。
“我想把你的考核和高一点的年级分到一起，正好你和那个孩子也认识。”
我认识？
我如此闭仄的交际圈，能认识的高年级好像就一个。
“苏静？”
裴大师微微颔首：“没错，她的任务是去收集召唤兽升阶的材料，不如你与她同去，等你回来我便算你完成这次夏考给予你该得的分数。况且……以你的天赋若是遇到合适的灵兽倒可以收服一头，强化自身。”
召唤师如今确实是个香饽饽，就算是正经灵师也都想收服一头。
“知道了。”我敷衍道。
也就是渊红宗闭门不出才能造就如今召唤师盛行，换成渊红宗活跃的年代，这些召唤师在渊红面前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渊红魂法对于召唤师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应付完裴大师，也才刚刚午后。左右无事，我准备去苏静那儿了解一下她的夏考。
她的宿舍与我的隔着一座小院一片灌木林，我穿越重重建筑，借着血种子的引路准确地找到苏静的宿舍。
敲开门后，她瞧见来者是我吃惊不小，就差把为什么你会来写在脸上。
我简单向她阐明来意。
“那你来得倒正好，我准备收拾出发，晚一点你可就找不到我人了。”说着，她侧过身引我入门。
我迈步走进来，看见靠门的床铺上摆着零零碎碎的物件。
万俟学院的宿舍似乎都长一个样。
见我站着，苏静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说道：“坐！我得收拾好一会。你若无聊也可以翻看我架子上的书，喏，就是这个架子。”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兵法，地理描述，还有历史书。
实在没什么翻阅的兴趣……
穿越者似乎都很喜欢这种书，当年戴慕晴也是。
要我说还不如看点有趣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