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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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给你施针了，你不许乱动。”陈瑾瑜在陈烨的耳边细声说道，温软的气息吹过他的耳朵旁，痒痒的十分难受。
“好。”陈烨乖得像个三岁的小宝宝，感受到银针刺入肌肤内微微的疼着，头脑里一阵清明，全身放松，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有轻柔的唇瓣擦过，有温软伸入嘴里，有泪珠滑落枕头旁，好像都只是秋天里的一缕残梦。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脖子上缠绕着一双手臂，清油灯下照着陈瑾瑜美丽的恬静的脸，近在咫尺却又远在云端。
想起她昨晚给自己针灸和按摩的劳累，竟然心中有点淡淡的疼，脸轻轻地在陈瑾瑜的手臂上触碰几下，心中竟然莫名地温暖，拿着她的一缕秀发放入到自己的耳朵里，享受着痒痒的刺激。
“小烨，不哭，姐姐帮你按摩按摩伤口，马上就不疼了。”陈瑾瑜在梦里呢喃。
陈烨轻轻地陈瑾瑜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心中感叹如果要回家结婚，陈瑾瑜才是最要娶的女人。
陈烨轻轻地解开陈瑾瑜的手来到书房里，陈瑾瑜缓缓地坐了起来，轻咬着嘴唇也起来了，很快就给陈烨做了一碗鸡蛋汤面过来。
“小烨，吃早饭了。”陈瑾瑜用木盘子端着两碗面过来，
“姐，你家里除了素素之外还有其他的亲人吗？”陈烨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道。
“没，没有了。”陈瑾瑜红着眼睛回答道。
“那我要是不能和你结婚，你能去哪里？”
“我是陈家养大的，我离不开陈家，老死在陈家吧。”陈瑾瑜沉默了片刻之后眼睛里露出一缕凄凉。
“虎妞，豹妞，有哥哥疼，有母亲疼，也有弟弟，还有天麟，天宇这些堂哥们喜欢，我纵使和她们退婚，还有家族帮助她们打理财产，退一万步讲，她们不嫁也会过得比较舒适。姐，如果我要娶的话，只娶你一个。”陈烨看着落寞的陈瑾瑜缓缓地说道。
“小烨，不，不可以的，我只是爷爷买来给你添房的妾，我不能做大妇的，陈家需要联姻，陈家需要关家的帮扶，我帮不了你什么。”陈瑾瑜慌乱地收起碗筷准备离开。
“姐，你等下，你昨晚偷偷地亲吻我了，我要和你算账。”陈烨抓住陈瑾瑜的手说道。
“你，你想怎么算账。”陈瑾瑜低着头，脸上布满了红霞，连耳朵都红透了。
“你先告诉我，你亲过多少次了。”
“七八次吧，爷爷要我十六岁就和你圆房的，你不同意，村里的人说我没本事，连自己的男人都不喜欢，就编排我，说我是石女，我当时想怀上你的孩子。
我和你提过几次，你都装疯卖傻说怎么能和自己的姐姐生孩子呢，我只想偷偷地亲你，等你意乱情迷的时候和我做拉那事怀上你的孩子，可是你每次都睡得好沉的。小烨，姐姐真的这么不讨你喜欢吗？”陈瑾瑜低声问道，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想带你逃离陈家那个牢笼，不想你顶着我的女人的头衔却像丫头一样干活。
我那个时候和你圆房，我什么都没有，只能听从家族的调摆，想给你一点自由都没有，你可能会一辈子都生活在老家，永远受到他们欺负和盘剥。
等我有了钱，可以在城里给你买了房子，你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着，不要看任何人脸色，虎妞和豹妞也都欺负不了你。我现在有钱了，你想将房子买在哪里？”陈烨轻轻地拥抱着陈瑾瑜，在她的红唇上亲吻了一下说道。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跟着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知道你不会亏着我的。
别人家的童养媳都和丫头一样干活，只有你将我当姐姐一样对待，还央求爷爷给我请先生教我读书识字，还能来上学。
我在陈家没有干过一天的粗活，没有受过一次打骂，那些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都被你打怕了，陈烨，你还是娶虎妞豹妞吧，我不在乎有没有名分，哪怕是当丫头跟在你身边都知足了。”陈瑾瑜转身伏在陈烨的怀里，眼泪浸湿了陈烨的衣服。
“你是我宠了十九年的姐姐，我怎么舍得让你再当丫头，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说以后得事情吧。以后见到虎妞和豹妞也不用觉得自己低她们一等，她们要是敢欺负你，我找她们算账。
好了，别把眼睛哭肿了，今天就算是你重获新生的开始，不要小心翼翼地活着，不再看别人的眼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玉池她们吃过早饭之后，我去帮你挑衣服，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钱财，你现在陈家也受过很多人的恩惠，你的师门，素素的舅舅，还有那些远房亲戚们，我就吃过他们送来的泥鳅，鳝鱼，河蚌，田螺之类的，要不再让他们送些过来，我们出高价买。”陈烨轻轻地拍下陈瑾瑜的背说道，他递给了陈瑾瑜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陈烨决定帮陈瑾瑜改变童养媳的命运，童养媳在乡下很流行但是九成九的童养媳的命运都很悲惨，她们大都比自己的夫婿年纪要大，她们在夫家都做着丫环的活计命运比丫环还要悲惨，丈夫长大之后， 她们大都是年老色衰最终会被抛弃。
其实在这个男权世界，被抛弃的又岂止是童养媳。
“小烨，谢谢你。”陈瑾瑜脚步轻快，走路都带风，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来说道。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今天外出看风景是不可能了，只能在室内活动。
古玉池说将这些妹妹们好好打扮一番然后拍摄一些新出的样品，包括首饰，鞋子之类的。
陈烨给陈瑾瑜选了一套蓝色的宫廷裙，素雅大气却充满了活力，古玉池叫上助理给陈瑾瑜稍微修改下头发。
鲁涤平今天要派人来谈裕湘纱厂的事宜，陈烨将资料给了孟无霜，说了一些在省城建厂的事宜，由他们夫妻两个去谈。
陈焕接着虎妞，豹妞，王灵素，赵雅还有左小青一起过来。
赵雅是陈烨的大哥陈炤的舅舅的女儿，陈家没有分家，家里的亲戚都是共有的，过年过节的时候能见上几面。
赵雅家里穷，兄弟姐妹在一起就有五六个，不过赵雅很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陈家就出钱送她去上学。
陈烨和赵雅不是很对付，小时候赵雅曾经要抢陈瑾瑜的玩具，陈烨就和赵雅打了一架，还被赵雅在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赵雅看到陈烨之后脸微微红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年不见，雅辣椒都长这么漂亮了。”陈烨笑着说道，一句雅辣椒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臭，小烨你都这么高了，吃的是小鸟吗？”赵雅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艳和戏谑。
“这两个人还一见面就掐，上辈子一定是有杀父之仇。”陈瑾瑜穿着淡蓝色色的低胸宫廷长裙缓缓走了出来，黑色的长发随意披肩，上点缀了一个银色的发卡，耳朵上多了一对珍珠耳环，如同一朵盛开的蓝莲花惊艳了时光。
“瑾瑜，你居然如此美丽，比画报上的那些明星都不差。”
“这是玉池给我搭配的，样品间里有很多美丽的衣服，你们也去试试。”陈瑾瑜笑着说道，众女都纷纷朝样品间跑去。
“小青，你不去试下衣服吗？”陈瑾瑜看了一下缩在沙发上的瘦瘦的左小青问道。
“瑾瑜姐姐，我身体着凉了，有点不舒服。”左小青迟疑地说道，随即看了一眼陈烨。
“吃过早饭了吗？一定是饿的吧？”陈烨看了左小青的身躯不忍问道。
“我不小心丢了钱包，昨晚没有吃晚饭，刚才坐了会车，想吐。”左小青的嘴巴一瘪终于落泪了。
“没事，我去下一碗面条给你吃吧。”陈烨站起来说道。
“小烨，还是我去吧。”
“你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还要拍照，衣服弄脏了，不好洗。”
“我来了。”天一带着斗笠穿着蓑衣来到了门口，解掉蓑衣之后朝陈烨笑着说道。
“吃早饭了吗？正准备给小青做面条，要不要给你一碗？”
“好啊。今天下雨，路上没有车，怕耽搁她们外出看风景，紧赶慢赶就来了，早饭都顾不上了。”
鸡汤面，外加两个荷包蛋，天一和左小青两人对面坐着。
“姐姐，你的脸疼吗？”左小青看着天一脸上斑驳的刀痕之后忍不住问道。
“现在不疼了，当时都疼晕了。”
“怎么弄的？”
“自己划的。”
“姐姐，你下得去手吗？”
“心碎的时候脸上的疼算不得什么。”天一淡淡地说道。
“小青，你现在跟谁过啊？放假了怎么不回去？”陈烨突然之间问道。
“跟着伯伯过的，伯伯去松江了，只有伯母在家，她不喜欢我。”左小青迟疑了片刻之后红着眼睛说道。
“跟着你瑾瑜姐姐来过吧，她平时也只有一个人在家，也没有地方去，你哥哥嘱托要我照顾你呢。”左小青是左丰的妹妹，左丰现在在远东军中国营当营长，集训一段时间后会管理一艘战舰，只是目前中国营处于保密状态，家属都不清楚。
“不会打扰瑾瑜姐姐吧？“
“不会。”
”哥哥还好吗？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给我写信了。”
“他现在在执行紧急任务，任务完了就会给你写信的。”
“烨哥哥，我的衣服好看吗？”虎妞和豹妞各穿一套最新款式的休闲服装来到陈烨的面前问道。
“呵呵，仙女下凡，美不胜收。”虎妞豹妞的天资非常好，而且经常练武，形体非常完美，稍微打扮就美不胜收陈烨由衷地称赞道，两女都嫣然一笑立即转身离开。
“虎妞姐姐，我也要去拍着。”左小青估计是个颜控，屁颠屁颠跟着虎妞跑了。
“想拍照吗？”陈烨看着天一问道，天一摇摇头，指指自己斑驳的脸，眼睛里露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你对自己也真狠，跟我去个地方。”陈烨要牵天一的手，天一摇摇头，只是默默地跟在陈烨的身后。
制造金银，宝石，玉石，陶瓷和玻璃首饰的二十多个师傅们正在工坊内叮叮当当的忙个不停。
陈烨来到一台备用的制造首饰压型机器的面前。在抽屉内拿出一些金块，铜和银子称量了一下就丢人坩埚内，立即有小师傅前来将料融化。
“坐下，我给你做一个玫瑰金的金色面具，你选择一个喜欢的款式。”陈烨知道墨家子弟都喜欢戴着各种面具，国外的化妆舞会，假面舞会也都喜欢用面具，纯手工面具的利润非常高，甚至比普通的首饰都要高。丽人行的饰品中专门就有面具。
师傅们做了不同的面具模具，而且做出了不同的样品，只是所用的材质是银，而且颜色都是电镀的或者直接镀色的。
天一戴着面具的时候要打斗，面具不能太软，也不能太重，更不能是太封闭否则会导致汗液蒙住眼睛。
“陈烨，你很忙的，不要这么麻烦了，我知道制造面具很费时间的。”天一坐到陈烨的对面摇摇头说道。
“原本也是要做几款面具的样品，耗费不了多长时间的，你去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陈烨用游标卡尺量了一下天一的脸，准备做一个简单的草图，忍不住在她的伤疤上摸了一下，伤疤至少有五年以上的时间了，看起来还是很吓人的，天一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起身就去选择面具。
“我喜欢这个蝴蝶面具的。”天一看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选择了一个能遮住脸的模型。
“好，我帮你量下尺寸。”陈烨拿出游标卡尺在天一的脸上量着，特别是伤痕的位置，在稿纸上记录下来，然后画着草图，先用剪纸做一个大概的模型确定下是否能完美覆盖着伤痕。
“陈烨，你之前学过做面具？”
“没有，不过在兵工厂学过建造模型之后也就会做面具了，很简单的。”
“只有真正聪明的人才能融会贯通的，这就是你的天赋，你知道吗？自从祖师爷创下霸王刀之后，很少有人能练到七重，你是唯一一个在弱冠之年练到八重的天才。”
“恩，谢谢夸奖，现在我不能练刀了。”
“师门想让我就昨天的事情道个歉，执行人确实考虑不周。”
“不接受道歉，不接受合作。”
“拜托你了，陈烨。”天一软语相求撅着小嘴还用脸蹭着陈烨的手。
“天一，别闹了，我不喜欢墨家的这种冷酷的淘汰方法，我要做面具了。”陈烨将玫瑰金液体冷却后抽成细条。
“弱肉强食是天地法则。”
“意义何在？你们这么做是拯救了苍生还是推动了历史？”
陈烨按照草稿图上的纸进行打造行装，焊接，打磨，在鼻翼的上方镶嵌了一颗红宝石，在天一的脸上试了几次做了一些局部的修改。
然后带上绑定面具的绳子，普通面具的绳子都是一根绳子的。
天一的面积的绳子是呈现网状的，戴上后如同帽子一样套在头上，不会轻易掉下来。
天一颤巍巍地戴着面具，脸上的疤痕都被遮住了，整张脸都被玫瑰金粉红色的金线线条所覆盖，远远望去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红色的宝石更是在灯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天一带上去之后又一种妖异的魅力。
天一十分开心，在镜子前照了一次又一次，女人都还是十分在乎自己的美的。
“天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毁了自己的容，如果我愿意帮助你恢复这张脸，你愿意吗？”陈烨将天一拉到自己的身边，让她坐在凳子前，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天一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点点头。
“我认识一个德国医生，他能修复脸上的疤痕甚至可以改变脸的形状，过段时间安排你过去。”
“陈烨，谢谢你。”天一似乎是无法承受陈烨的抚摸，带着面具要起身离开。
“带着面具去拍点照片吧，精彩过好每一天，我再做几个其他的款式的。”陈烨将面具的图案都画下来递给天一并轻轻地拍拍天一的手，有了面具的遮掩，她依旧可以可以成为那个自信的姑娘。
陈烨又配了绿铜金，紫金和哑光金三种颜色的料。
陈烨在地球上做陶瓷的时候都用过这些材料做画纸，清楚颜料的配比。
用起来是得心应手而同时代的这些颜色的配比还没有研发出来。绿铜金如同孔雀石一样鲜艳美丽，又带着金属的质感。
陈烨将这些颜料做出来会在时尚界掀起一股颜色的潮流，带来无尽的财富。
不仅做了一套面具，还做了一套西欧的皇冠和女王冠，没有足够的宝石，只能用上陶瓷珠，陶瓷碎片或者玻璃珠。
天一带着面具穿着古玉池的搭配的衣服显得异常妖艳动人，古玉池亲自来取了面具，王冠，然后迫不及待地去拍摄照片。
“师兄，我来帮你。”甲五和王灵素两个好奇地看着工作室内的那些琳琅满目的产品眼睛里露出精彩的光芒。
“好，甲五你擅长绘画，你帮我画一些图案，并将相应的尺寸都标注上去，素素你帮我将这些图案都画在衣服上。并记得用上相关的颜色的。你会调色吗？”陈烨看着两人立即开心地笑着从计划书里翻出一些设计方案来。
“师兄，我会调色，我可以帮素素。”
“烨哥哥，这都是你自己设计出来的吗？简直是太唯美了，原来玉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我不明白，瑾瑜说你以前都不会这些，现在怎么都会了。”王灵素疑惑地说道。
“一事通万事通，我在安庆学做模具的时候你们又不在身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我们都分别了三年。素素，甲五能不能多帮我找一些能绘画和打板的师傅吗？
手艺要好，薪酬每月三百到五百大洋，具体看师傅手艺，包括手工艺品师傅，陶瓷制磨具师傅，刺绣，雕花，汽车工艺师傅。”
“哪有那么多的师傅，不过倒是有五百多个墨家的学徒，他们个个都心灵手巧，做雕刻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可以稍微培训下就可以大用了。”墨家的工匠也一直都非常有名能工巧匠更是不胜枚举，机关学纵使连鲁班都自叹不如。
“你帮我问问。”陈烨的眼神一亮，他和墨家的工匠接触不是很多，虽然想用墨家工匠但是不知道找谁。
“好，今天晚上我就回师门，估计要三天才能给你答复。”甲五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我安排人送你过去，吃完午饭就走，带上五十万大洋的银票过去。”
“这么急，要下这么大的本钱，值得吗？”
“我准备办一个小型的商品展览会。需要上十万件样品，而且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只要有足够的样品，我可以保证明年上半年就能接到几千万美金的订单。”
“明白，我现在就去吃饭。”甲五看陈烨是认真的立即说道。
“有没有主持建筑的大师愿意前来的吗？我们要建造一个大型的展览中心，钢铁结构的。”
“我帮你问问，应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