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镜花水月鸩酒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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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秦夫人冷冷看着她，任由茶水浸湿衣袖。
“女儿不知母亲问的是......”秦瑶心里惴惴的。
“呵......他的身份如此上不得台面，你倒是很为他着想。”秦夫人冷笑一声，她一直劝自己冷静，可是看着跪在地上，她千娇万宠养大的嫡女，实在冷静不下来。
“你觉得，我跟公主说一声，公主会不会把人交给我处置？！”声音里全是有权有势者生杀予夺的冷漠。
秦瑶顿时骇然，她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母亲在她眼里最是大气温和的......
“母亲不要......不要找殿下......”她膝行几步，抓住母亲的衣摆，“与他无关，是女儿自己......”
秦夫人冷眼看着瞬间流泪的女儿，她的瑶儿何曾跪求过她什么，如今为了那么一个男人！
他除了一张尚能入眼的皮囊，还有什么？！
“是女儿不懂事......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死顾公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会不知道？！”秦夫人气得指尖发抖，“一个低贱如烂泥的男人，值得你如此维护？”
“你不说实话，是觉得我身为国公夫人，惩治不了一个卑贱到以色侍人的......”
“母亲！”秦瑶打断她，听到母亲这般侮辱他，她心里很难受，“他不是母亲说的那样......不是......”
“呵……我跟你说什么，倒不如直接处置了他干净！”
这还是女儿第一次打断她的话！秦夫人胸口起伏，脸色难看至极。
是她气糊涂了，她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此事，暗地里有无数手段让那无耻之徒意外丧命！
保证让人查不出什么，永绝后患，还不会影响她和女儿的情份！
秦瑶脸色唰的白了，“母亲……女儿错了......女儿不敢......”
“从始至终都是女儿一个人的事......他根本不认识女儿，也未曾与女儿说过话......”
“呵......所以，你打理铺子，是为了赚银子，学着公主养那么些下贱的玩意儿在身边？”秦夫人俯身，附在女儿耳边，“还是想瞒着我们替他赎身？！去求公主把他给你？！将他金屋藏娇养在外头！？”
一想到她精心教养的女儿竟然会有如此荒淫无耻的想法，她就仿佛抓心挠肝，羞怒难忍！
何况，不管是哪一种，她不是宁安公主，没有那样的权势地位，别说那么做，想都不能想......她难道不知道可能会给国公府带来灭顶之灾！？
......玩意儿？秦瑶看向母亲。
今日的母亲陌生到她不敢相信......
“女儿不敢......女儿没那么想过......”秦瑶知道她不说清楚，顾公子就真的要被她害死了！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求母亲相信女儿，女儿不会那么做……不会拿国公府的名声和未来冒险......”
“嗯？......”秦夫人不信。
秦瑶很害怕，顾公子那样的人，就该活得洒脱自在，交友游历，下棋舞剑……不沾染尘世的纷扰繁杂。
若是因为她……
“母亲曾教导女儿，唯有权势和地位，能让世人容忍。女儿不敢保证自己一生都不会行差踏错，亦不敢保证女儿在意之人能始终安稳……”
“女儿受国公府和父母庇护多年，但女儿亦希望自己以后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可身为女子，何谈权势地位？女儿唯有想到，银钱和权势息息相关......
在女儿心目中，国公府、母亲和爹爹，永远排在最前面。女儿不会将国公府至于流言和险境之中，也不会让母亲为难。”
秦夫人轻哼一声。
世家教养长大的孩子，若是不能把家族放在首位，那就是家族的祸害！
“女儿承认，欣赏顾公子的风采，但女儿更知道，他对于女儿而言，无异于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他的身份更是砒霜鸩毒，女儿一旦沾染便只能万劫不复……”
“女儿只希望他一生都是这般闲适，自在，洒脱，淡然。他那样的人，若是跌落到了泥泞里，多少有些可惜……”
“女儿明白人生来不易，各有各的责任。女儿最初是希望自己能为家族尽一份力，后来打理铺子庄子，出府的时候多了，见百姓求生艰难，女儿想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至于顾公子，女儿原想着，他若遇到不如意之事，女儿暗中襄助一二，也不枉认识他一场。如今女儿知道了，襄助也不能，女儿往后会视他为陌生，不会与他有任何瓜葛。”
秦瑶垂着头，语气坚定。
从初见以来，她无数次想起他，想得将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刻在了心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何等喜欢他倾慕他，但她不敢想，亦不能想拥有他……
她担心世事无常，人心易变，若公主厌倦他了，或不能庇护他了……她兴许能悄悄护一护他。
只要她有足够多的银钱人手，即便他离开公主府，她也能让他继续过洒脱自在的日子。
若有一日，她强大到无需顾虑其他人和事，也许她可以把藏在心里的人留在身边……
她这份心思，永远不能让母亲发现……
秦瑶郑重的磕了个头，伏在地上，“母亲，此为女儿的肺腑之言，绝无欺瞒！若母亲还有疑虑，求母亲惩戒女儿，莫要连累不知情的人。并非女儿要维护什么人，而是女儿自己的错，不能眼看旁人代女儿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