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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谈下大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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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等胭脂所需量最多,其利润也是最为丰厚的。

慕念白一面看,一面测算利润,五千两的胭脂,除去房租人工、物料成本和好处费,每月还能赚两千两,这一个月的收成都能抵得上之前一年。

她按下心头的雀跃,“我还有一问,不知这府上原先供胭脂的是哪一家?”

“原先府里的胭脂虽是从‘官’字号胭脂店出的,其实也是另找人供的货,昭仁公主有个表外甥,在京城开着好几家脂粉行。”

一听这人来路不简单,慕念白心下便有了计较。

她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自己凭白抢了人家生意,对方身份地位又都高出她一大截,只怕将来要给她使绊子,那也是一屁股的麻烦。

所以她主动退让一步,“我这铺子新开张才不久,只怕供不上这么多的货,撑死也就只能供二千两银子的货,余下三千两,恐怕还得劳烦原来的商家。”

花内监这回可真是对她另眼相看,她没有恃宠而骄,还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其胸有沟壑,格局远大。

这样的退让,给他省去了许多麻烦,他起身颔首:“姑娘大义,将来必定有所成。”

“内监大人过奖。”见他站起身,慕念白也跟着起身,“内监大人再坐坐?”

“咱家出来许久,还要赶着去给世子妃娘娘回话,就不耽误姑娘发财了。”

将人客客气气送走,近些日子的阴霾就被一扫而空。

回身一看,方才打架用的金钗还留在柜台上,她哼着欢快的曲调,将金钗插回发间。

**

搁置了两个月之久的叛国案,终于被皇帝重启亲审。

七名嫌犯,足足审了三天三夜。

没人知道皇帝是怎么审的,也没人知道那七个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皇帝审完之后,又将太子叫过去臭骂一顿。

太子被骂后,竟将监国之权奉还皇上。

父子间的隔阂有愈演愈烈之势,朝野上下一派肃杀之气。

上层斗法,遭殃的却是下面的人。

皇帝亲理朝政之后,便有星星点点的贪墨案被揭露,但也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人被波及,上头并没有要大肆查办的意思。

朝臣私底下的解读,便是皇帝在有意敲打太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被弹劾查处的这些人,都和太子有或近或远的关系。

于是朝中风声渐起,说叛国案事涉太子,而太子之所以弄出这么大个案子,为的就是把持朝政,架空皇帝,逼他退位。

太子对此一笑置之,只叮嘱世子和小殿下低调行事,他还政于皇帝后,每日在府里读起了圣贤书,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思。

晏之初在六部轮值,对人心浮动的感知愈加明显。

而皇帝的消息必然比他更加灵通。

即便如此,皇帝也始终没有站出来说句话,放任谣言肆虐便是个耐人寻味的态度。

皇帝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太子,另一个是荣亲王,两人相差也不过只有两岁。

且兄弟二人是一母所生,关系极好。

为了避免兄弟相争,皇帝早早立了太子的嫡子为世子,又亲自将世子的儿子接到宫中抚养。

这便是表明了,将来王朝的继承人只能从太子这一脉出。

可皇帝久不退位,又接连训斥太子,有些剑走偏锋的人便开始巴结荣亲王。

相较于太子府的冷清,荣亲王府每到夜里可就热闹得多。

荣亲王不胜其烦,干脆带着家人躲到西山避风头去了。

皇帝这头儿也不顺心,繁杂的国事令他心烦意乱,动不动就朝大臣发脾气。

为了安抚他老人家的情绪,怀淑长公主日日进宫相伴。

许是为了给太子留个颜面,皇帝并未下令处置牵扯叛国案的七个罪臣,只是单独召了几次大理寺卿进宫议事。

皇家父子兄弟隔阂,一闹就闹了两个多月。

在这两个多月里,慕念白除了每月十五、三十上道观当心理咨询师,其余时间就全扑在胭脂铺上。

自上一次店铺开张,她醉酒去了晏小殿下的家里,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也没说过话。

有时候路过栖迟,她也会想起他曾经说以后可以常到他府中蹭饭的话。

他们之间好像有些隐秘的暧昧,但也仅仅只是暧昧而已。

这中间隔着千山万水的身份悬殊,主动权一直握在他手里,倘若他主动相邀,她也可以和从前一样,继续把他当朋友。

可他没有,一连两个多月都没有,这便表明了一种态度——你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对这个结论,她不是没有失落和难受,但她没让自己难过太久。

慕念白看得开,也渐渐接受了这种结果。

值得欣慰的是,道观里的香客翻了好几番,也不知是谁把她这个“得道仙姑”的名声传到了京城。

以至于最近一次去道观,有许多贵妇循声上门,向她咨询感情事宜。

她原以为那些贵妇每日参加宴会,四处应酬,潇洒得很,结果却并不如此。

她们也会烦恼夫君又娶了第几房姨娘,家中婆婆时常要立规矩,儿子长大后跟自己不亲的种种问题。

说到底,她们除了吃喝穿戴不同于寻常人,其它都和寻常人一样。

每每看到她们愁眉紧锁地来,又眉目舒展地离去,慕念白就觉得这个“得道仙姑”当得极有成就感。

人间四月天,她再一次赴师父十五的约。

道观有了人气,看着比先前更繁华一些,本灵仙姑还特地找了工匠将神像和房子修葺一番,慕念白坐的那间房舍,此刻正挂着《乐知舍》的小牌匾。

房舍内依旧是一张高脚桌并两张太师椅,不过并没有之前那么寒酸,桌子前方搭了个沉香木的棱窗作隔断,窗上贴的是双层纱绢。

样式看起来有点儿像当铺,不过纱橱上的葡萄架下胖娃娃抱瓜果图却给这房舍添了几分温情。

她如今已经习惯戴面具,好像戴上面具,她就不是年方十八的慕念白,而是已经堪破情关的乐知仙姑。

她喜欢边听边写,也不再好奇地张望来者是什么长相穿戴什么衣服。

表象有时候会误导人,所以她干脆不看,只听。

听她们说什么,问她们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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