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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梦中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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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念白强撑着站定,一改往日温顺,只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你今日为何没去?”

晏之初一只手背在身后,姿态很是从容,“有事。”

就算有事也可以派个人来说一声啊,她委屈地想。

难为醉酒的她还能从这话语里听出疏离,于是语气也不自觉地添了几分身份有别的恭敬,“您有把我当朋友吗?”

他看着她,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暗色,“没有。”

慕念白喝多了酒,大约是被凉风一吹,眼睛酸涩难忍,“知道了。”

垂首说完这三个字,她就转身离去。

原以为是很潇洒的转身,结果“嘭”的一声响,脑袋直接撞上了旁边的廊柱。

这一撞直撞得两颗大泪珠从眼眶中甩了出去,她吸了吸鼻子,气得坐在地上哭。

晏之初立在那儿,深不可测的眼眸终于起了波澜,他总觉得不该在这时候跟她一般见识。

心绪微动,颀长身形就已经探出去。

慕念白一声还没嚎完呢,身子就凌空而起,栽进了另一个怀抱。

这怀抱里有好闻的沉香味道,她贪恋地多吸了两口。

“就这酒量,还敢跟人喝酒。”

受了他的斥责,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大声:“你都不把我当朋友,还抱我做什么!”

就是当朋友才不能抱呢,晏之初此刻也不想跟醉酒之人理论,“你此刻不清醒,等酒醒再说。”

“谁说我不清醒了?我很清醒!”

景策早叫人煮醒酒汤去了,不然还能见到这一幅奇景。

堂堂晏小殿下,竟然被人吼得没了言语。

晏之初将她放回床上,又起身给她倒水,谁知她扑腾一下就把茶水打翻了,嘴里还不知咕噜咕噜在说些什么。

看着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他有些想笑,紧绷的神情也渐渐松散开,明明上一次醉酒的模样他见过,她喝醉了酒便安静睡去,怎么两回差别这么大。

他哪里知道,在海棠春那一夜,她醉酒只是装的。

慕念白也不会知道,那一夜当她的身躯真正被他圈进怀中时,他沉寂多年的少年血性喷涌而出,闭关苦修三年偶尔放肆的念想竟然成真。

他艰难守着底线,在她床前坐了整整一夜。

景策送了醒酒汤进来,见慕姑娘已经睡下,便很自觉地又退了出去。

“去她家里知会一声。”

“是。”他甚至很自觉地把门带上了。

晏之初看了一眼那门,忽然间大为不自在。

青天白日的关门,莫名叫人心虚。

从桌前又返回至榻侧,看了她一眼,那光洁的额头竟肿了好大一个包,他揉了揉眉心,出门去膳房拿熟鸡蛋。

人已经睡着,醒酒汤暂时喂不下去,他只拿纱布裹了鸡蛋,认真在红肿处揉着。

揉了数圈,那红肿终于消散些许。

他的手腕忽然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捏住。

“娘。”

她喝了酒,整个人都滚烫,连指尖都是烫的,以为她是要什么东西,他开口应了声“嗯?”

“我好爱你。”

胸腔中蓦然响起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心跳如擂鼓般密集,聒噪得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也确实静悄悄。

良久之后,她手指的力道消解,他才轻轻将手挪了出来。

这话虽不是对他说的,却还是令他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晏之初哼出极轻的一声笑,便有万千滋味儿涌上心头,连空气都是甜的。

因接连操劳了数日,慕念白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连自己是谁都认真想了一下。

看着头顶的云锦纱帐,她知道自己还是慕念白。

头还带着微微疼痛,掀开幔帐,弯腰起身下床,脑袋里却一团浆糊什么也记不清。

“呀!”正准备去倒茶水喝的慕念白吓了一大跳,对着桌前端坐的晏小殿下,她一声惊呼之后发出疑惑:“您怎么在这儿?”

晏之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慕念白这会儿渐渐想起来了,昨日在酒楼跟那几个人喝酒来着,后头的事她就全然不记得,更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到的晏小殿下府里。

“抱歉啊,又叨扰您了。”

晏之初正在倒茶的手一顿,比之眼下她的规矩客套,他更喜欢她昨日醉酒跟自己急赤白脸的样子。

“过来喝茶。”

她坐在桌边,一连灌了三大杯才算缓过渴劲儿,揉了揉额角,又疼得“嘶”了一声。

心中暗道:往后可不能再这么喝了。

其实她酒量极好,很少有喝醉的时候,要不是昨日被心绪所扰,也断不会让自己喝断了片儿。

昨日很想问他为何不去贺她开业,到今日忽然就不想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人家不来自有原因,又何必追问弄得两人难堪。

喝过茶水,她起身告辞,“多谢小殿下收留,往后若有空,可到我那铺子里坐坐。”

“你就没什么问题要问我的?”

慕念白半弯着腰望着他,“什么问题?”

他喉结滚动,忽然将头别过去,“房间里有备好的衣裳,你换过之后,景策会送你回家。”

“不必劳烦,我铺子里有换洗的衣物,也就几步路的路程,我走过去也很方便,告辞。”

她说的话直白又简短,都没给人说话的机会,身形已经迫不及待闪了出去。

出了房门,慕念白拿袖子抹了抹脸,也不愿去想昨夜是谁帮自己卸的妆,只拔下头上的几只发钗,挑了一个随意挽个髻,便大踏步而去。

对着大开的那扇门,晏之初久久无言。

往常她总说“回见”,今日却说的是“告辞”,说得那样干脆果断,好像可以随时和他两不相干一样。

心头好似缺了一块。

原来她清醒时,压根儿不会问那个问题。

铺子新开张,繁杂事也多,慕念白没时间去想多余的东西,整日都在忙着备货、铺货、做培训、做规划。

原本想着借小殿下之口提醒一下世子妃,结果她别着劲儿,硬是没去开那个口。

总不能事事都依靠旁人。

更何况,他帮她的地方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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