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晏小殿下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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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言论叫她受宠若惊，乍一听，还以为她同燕小公爷关系有多亲厚。
“燕小公爷厚爱，我担待不起。”
“慕姑娘，万万不可妄自菲薄。”
得吧，慕念白觉得跟他也扯不清楚，只得再三道谢将人送走。
无意间又欠了份人情。
人情越欠越多，可拿什么还呢？
思虑再三，她决定等以后胭脂卖进公爷府，就把一大半的利润都分给燕小公爷，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诚意了。
知善那边查了两三天，到长公主跟前回禀。
“三春晓的老板是一位慕姓姑娘，她父亲在太仆寺任职，小小的从八品官员，慕姑娘这两年一心只在做生意，家境和为人都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长公主半靠在贵妃榻上，觉得自己之前过虑了，“这样小门小户的姑娘往往清汤寡水，怎会入尧哥儿的眼。”
“奴婢查了几天，并没有查出小公爷同她有什么交集。”
长公主闻言笑道：“这不怪你，尧哥儿办事我知道，就算他同人家有什么交集，只要他有心防范，必不会叫人查到什么。”
她言语中不无骄傲，这便是她这孙子的聪明之处。
少年老成，所以才叫她寄予厚望。
“是，公主殿下对小公爷了如指掌。”趁着长公主心情好，知善又将无意中探听到的另外一则消息说与她听。
“奴婢还查探到，小公爷近来常去海棠春，还经常点那里的……花魁娘子。”
“尧哥儿常有应酬，去那里也正常，他办事有分寸，在这上头无需我操心。”
知善在长公主身边当差多年，最是了解她的脾性，所以她回话也是一截一截，觑着长公主神色回的。
“还有一件事，那位慕姑娘，早几年前求了一道‘在家修道’的圣旨，不过当时知道这事儿的人并不多。”
知善的再三提及，不得不让长公主多留了份心，“尧哥儿既叫府里到那慕姑娘的铺子里去买胭脂，咱们就到她对家那里去买。”
“您想试探一下小公爷？”
“不试探一下，又如何知他心意呢。”
知善默然点头，小公爷是长公主的心头肉，要真是有这么个姑娘存在，她老人家自是要各方考究。
倘若这女子配不上小公爷，自然是及时斩断才好。
太子府。
世子妃端着儿子拎回来的一盒胭脂，乐得合不拢嘴，“这必是上回那姑娘做的？”
晏之初手中的茶盏就快送到嘴边，忽然又停下来，细想母亲说的“上回”是哪一回。
哦，上回家宴，他也带了盒胭脂回来——还是从裴瑀那儿截的。
默了一会儿，他点点头算作对母亲的应答。
世子妃抚掌称赞，“这必是位妙人！”
他饮过两口茶，又道：“算是吧。”
世子妃从凳子上跳起来，“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给母亲看看？”
见儿子只顾喝茶，不理会她的问题，世子妃忍不住又唠叨起来，“你祖父和你父亲十七八岁的时候，孩子都出生了，到你这儿……”
晏之初一手捂住耳朵，若无其事地答了句，“再说。”
“当真？”世子妃欣喜得似乎儿子的婚事近在眼前，只是八字还没一撇，她只能将这份开心藏在心底。
在府中吃过晚饭，太子叫了晏之初父子议事。
太子爷端坐一方，多年国事操持，那股为君者的威严已然养成，“饵料已经放出，剩下的就交给你们。”
世子看了一眼儿子，道：“之初已部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那叛国贼露面。”
“嗯，或早或晚，也就是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太子神情肃然，“在此之前，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叫那人临阵生了退缩之意。”
晏之初道：“就是那人想退缩，他上头的人也必舍不得这样一块肥肉。”
一份最新的舆图，几乎是所有情报中最值得盗取的情报了。
“有你们父子二人把关，我放心。”
之后祖孙三人又把部署的策略详细过了一遍。
等他们议完事，已至戌时。
世子妃不愿放儿子走，拉着他东问西问，“那姑娘多大年纪？长得好不好看？同你约过几次会？”
然而晏之初对此却是三缄其口，“时辰已晚，请父亲母亲早些安置。”
世子点头道好，“你也早些回去。”
世子妃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道别上了马车，还在后头喊着：“注意身子，别太劳累了。”
“孩子大了，这些事自是不必你再嘱咐啦。”世子揽着世子妃的肩膀宽慰她。
等人走远，他又问：“你方才问的姑娘是谁？”
在听完世子妃如此这般的描述后，世子劝解她，“之初的婚事，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我明白，之初自小养在皇上身边，自是该由皇上亲自做主。可咱们晏家，从不在意姑娘家身世，若是遇上之初喜欢，皇上也必会成全他。”
世子却道：“皇上的心思，怕是不好说。”
待世子妃还要再问，世子却是讳莫如深。
晏之初坐在马车内，小案几上平稳搁着一颗夜明珠，照得整个车厢如披晨曦。
想起前几日她在车内紧张吞口水的模样，他哑然失笑。
这傻丫头大约不知世上有夜明珠之物。
她还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有袖箭，结果一个不会功夫的邵志勇她都耐不何。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
想到这里，心头竟然生出一点酸涩，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带她回家见母亲。
这样的傻姑娘，在市井里或许能活得潇洒恣意，可若是卷入权利争斗，只怕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撩起窗帘抬头看了看，今夜的月色同海棠春那夜很像。
将圆未圆的一颗月亮，却散发着皎皎光辉。
那夜他在海棠春的厢房内坐了一整夜，看她睡颜如许，心中只剩诸般平静。
景策见状请示道：“爷？”
晏之初又多看了几眼月亮，“去慕家。”
“是。”
马车转道到了慕家附近。
晏之初下了车，见那条巷子里多点了几盏灯，无声笑着：那丫头也不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