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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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不知疲倦地落下，泥土默默承受着它的冷漠。
被雨水浸泡松软的泥土无法承受太多重量，随便一个脚印，都能改变它的形状。
手持尖刀的护工行动有些呆滞，被来回摇摆的门板拍倒一次又一次，满身泥泞，他却反复站起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风渐渐停了，雨还在沙沙地下着，地上隐约泛起一层稀薄的雾气。
护工顶着一张肉饼脸，穿过不再随风摇摆的大门，踏进了村尾的院子。
村头第二家，在雨势减小后，经过程野的允许，李滨冒着细雨去厨房收集了一些干柴。
王小燕则是找个盆，用雨水把几个人的脏衣服洗了，换上老太太“送”的衣服。
屋子里点上火盆，烤着湿衣服，97带着程野把东屋的床抬到西屋，又从箱子里翻出一些新被子，算是暂时有个安身的地方。
四个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闲得慌。
程野想要李滨的手机玩，被拒绝了，于是转头看向王小燕。
“你的呢？”
“放在休息室充电，没带。”王小燕从口袋掏出一个键盘按键解压神器，“要不你玩这个？”
程野摇摇头，表示没兴趣。
“不如我们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互相了解一下？”李滨提议道。
毕竟卷入了一个未知的区域，互相加深了解，提高生存几率，也许能够坚持到找到出路的那一天。
“我我我！我先来，我叫程野，今年21，身高182，体重……”
程野率先举手抢答，巴拉了一堆没用的，惹得一阵白眼。
接下来李滨介绍自己，退伍军人，27岁，未婚，在野外生存方面有一定基础，擅长各类枪械以及冷兵器。
“我……就比较普通了，学护理专业的，刚毕业没多久，可以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平时的爱好是烹饪，在这个环境里，也帮不上太大忙。”
王小燕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捋了捋头发。
“我没上过学，没文凭，都是家里请老师单独教的，什么东西都大概略懂一点，但说不上精通，不过我有一项特长，过目不忘，哪怕听过，也不会忘。”
“再有……就是……嗅觉和听力比一般人灵敏一点。”
97的自我介绍还是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不过其他人也没在意。
几人说话间，外界青山疗养院的公路上，大量警车呼啸而至。
荷枪实弹的武警迅速拉开架势，结队一步步突进疗养院。
疗养院内寂静无声，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腥味。
经过武警排查后，侦查人员迅速进入，搜寻痕迹。
“现场死亡病患123人，有部分挣扎痕迹，失踪病患两人，护工及其他工作人员集体失踪。”
“根据现场评估，地上的血量，不止123人，保安室，厨房等地，也发现大量血迹，却并没有尸体的踪迹。”
“另外，疗养院门口发现被烧过的十字架印记。”
侦查员说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长官。
照片里的地面有一道浅浅的十字架痕迹，像是有人在这里摆了十字架，被大火燃烧后，灰烬散去，只留这么一道不起眼的痕迹。
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接过照片随意瞥了一眼，递向身后，看着蓝天白云下的疗养院，沉声道：
“问相关部门还有教会负责人，要他们尽快答复。”
话音刚落，又一个侦查员跑来。
“报告！疗养院仓库发现枪支弹药，但没有使用痕迹，监控室里设备被腐蚀损毁，目前正在联络云盘供应商调取案发数据。”
“另外，外围勘察，车棚里少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没有开出痕迹。”
下午五点，村里下着细雨，屋里的三人就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展开了激烈讨论。
程野不知从哪里淘出来一个崭新的老式游戏机，安上电池，正玩得兴起，没插话给他们添乱。
李滨认为这里像他看过的一部外国电影，处于表世界，在某些特定节点，借助某些力量，可以回归现实世界。
王小燕是传统灵异的拥护者。
她认为几人正处于鬼域中，需要帮忙查出老太太的冤屈，取得特定物品离开这座鬼域，至于能不能回归现实世界，则要看运气。
而97见过一些真实封存的文件，他认为现在是处于一片鬼怪的时间循环中，证据就是几人中午吃席，加上屋子里可以使用的各种器物，以及没有发臭的那几具尸体。
甚至那几具尸体完全不符合上吊死的特征，上吊致死，舌头会伸出来，脸色吓人，再有就是大小便失禁，浑身恶臭。
所以97一开始对他们身上的病号服十分嫌弃，后来发现没有任何异味，才勉强穿上。
尽管三人对于未知空间的观点各不相同，但他们一致认定——程野是脱离这个未知空间的关键。
正在说话间，97忽然伸手制止了两人，做了个嘘的动作，侧耳倾听窗外的动静。
李滨见状，伸手把程野的游戏机摁了静音。
环境安静下来，97耳朵颤动，听到外面不仅有沙沙的雨声，还有脚踩在泥泞中慢慢挣扎的声音。
眉头一皱，起身来到窗边，透过木板，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吹了几下不存在的灰尘，翕动鼻翼，面色微动。
潮湿的空气中隐约带着些不一样的味道，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心中一惊，是血！
“外面有走路的声音，不止一个，而且还有血的味道。”
虽然看97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听到以后，还是让人心里发毛。
不由同时生出一个想法，老太太一茬接一茬，这是铁了心要弄死他们吧？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程野，程野以为他们是想抢自己游戏机玩，一紧张，方块落错位置，直接堆死。
然后把游戏机往裤裆里一塞，动也不动，回盯着他们。
“外面有动静，有人的脚步声，还有血的味道，有不好的东西要来杀我们。”
97没他们俩那么婉转，直接把程野当正常人看待。
“是不是老太太嫌我们吃太多了？”王小燕怕程野听不懂，帮忙往吃席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