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只想单纯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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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怀薇喜欢上了独处。只要阿怜和我不在她身边,亦或是云如歌在忙,她都想在闲暇之时独处一段时间。
别看她待在那里,一声也不出,内心的情绪却激荡得很。今天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遇到了很多困难,但夜色难得美丽,她也难得有时间和心情独自思考,便谢绝了我的陪伴。
“大晨,你还是让我单独待会儿吧,”怀薇对我说,“我现在很冷,很冷,我想要站到小河里,独自取暖。”
她是一位文艺创作者,也是一位诗人。她对我,常常以很含蓄的方式表达自己心中的苦闷和委屈。现在她的亲朋好友都来了,每个人都说很喜欢她、没有人说讨厌她。
大家的善意令她身体灼热,心里却很凉。所以她要站在小河中间,为体表降温,从河水的清澈中,感受自然的美,那份人心所不能带给她的纯粹与质朴。
在这里,她思考过去、现在和未来,也同样思考自己、别人和生活。她坐在河岸上,脱掉鞋子和袜子,两只脚泡到河水中,望着远方的一片黑暗。这姿势,这神情,像极了云舒婷深思的样子。
怀薇发觉自己在有意无意模仿婷婷,自言自语道:“她真是个好女孩。她明明对我那么好,我却总是不敢找她玩,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害怕她有一天会杀掉我。
她那么温柔,说话声音那么甜美,又很友善,善解人意又乐于助人,可我却总觉得她是一只魔鬼。
妙笙和语秀,虽然她们毛病更多,她们的妈妈都很坏,但是跟她们在一起我却没有丝毫恐惧。
这真是太奇怪了,也许我和婷婷,生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吧。
我受够了,我真想有朝一日离开她,脱离她的怀抱,然后独自冒险、独自死去。”
我从来情商不高,想不到更理解不了怀薇的所思所想,只是如歌阿姨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这次她的小女儿回来,我心中有过一种从未有过的狂热,我以为这就是世界上最标致、最可爱、最接近完美的女孩了。
可是过了不到两个小时,我心中的这团火就燃尽了,突然之间,我对她的狂热全无。我相信这是命运的暗示,无论我遇到多么好的女孩,到后来总会明白,怀薇始终都是我的唯一。
我以为这是心病,我问白凤楠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语道破:“因为怀薇最懂你呀。”
我想,也许她之所以从来没有抛弃苏术羽,也是因为他最懂自己。虽然苏术羽在很多人看来算不上好人,但他与白凤楠之间的真情,我认为是不容置疑的。
“凤楠,我想,”既然提到苏术羽,我突然想对白凤楠多说几句,“你们好久没见面了吧?今晚我想,让你们重逢,好吗?”
白凤楠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但马上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于是提醒我:“大晨哥谢谢你。这样虽好,不过很危险诶。”
“就要过年了,我不想看到你们继续分离。他对你很好,这很难得。”我说,“现在她被心梦姐抓了,我猜这里面没那么简单。他就在白鹭城,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上一面的。你不用谢我,我只想做点好事。”
阿怜经常对怀薇说,自己没想那么多,只想做点好事。怀薇羡慕阿怜的单纯与认真,也反思自己有时心机太重。她独处之后,来到白曼心面前,说想要跟她好好聊聊。
神奇而又伟大的白曼心阿姨很意外,放着温柔友善的云三姨不聊,非要找她一个女魔王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次怀薇直接叫她“阿玛朵拉女王”,白曼心知道,怀薇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她白曼心从小培养大的“黑暗小战神”。
曼心女王问道:“怀薇小仙子,你这是想要归队了?”
怀薇点点头,她抬头看着曼心女王的眼睛,感受到她眼睛里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再次唤醒了自己的斗志与梦想。
她们又聊了很多很多,谈到征服与拥有,白曼心告诉怀薇:“我和你一样,都想要拥有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我们有眼睛、有四肢,也有钱和时间,只要我们想要环球旅游,随时可以出发。其实这个世界一直被我们所拥有,只是我们不懂怎样欣赏。
很多时候,拥有不代表需要去征服,而征服也不代表真的拥有。
你霜娜姐姐有没有提醒你,在你们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你们心中留下了不死的信念。这份信念正是用来对抗那些肆意征服他人的破坏者的。
如果我们像他们那样梦想征服全世界,那我们岂不是要像那些,被我们打败的邪恶征服者们一样,被我们曾经的战友打倒吗?
我们现在做的努力,只是守护好我们的生活环境,和身边真正关心爱护我们的人。这样就足够了。别想太远,也别看太远,那样只会让你身心俱疲。”
白曼心还跟怀薇做了一个游戏,她问一个问题,只许怀薇说出一个答案。
白曼心问:“怀薇仙子,你最在意的亲人是谁?只说一个与你同龄的。”
怀薇回答:“青妍。”
白曼心提醒道:“把她的名字说全。”
怀薇补充道:“余青妍,姓余名青妍。”
白曼心继续问:“很好。你最在意的朋友呢?”
怀薇回答:“欧阳怜。”
白曼心最后问道:“那老师呢?”
怀薇:“那当然是你咯。”
白曼心满意地点点头:“真是棒极了!你果然不像别人的小说里写的那样多愁善感,非常好!只有你像现在这样无情无义,才能守住你的世界!”
怀薇知道,白曼心并非真的说她无情无义,而是另有深意。
神奇而又伟大的阿玛朵拉女王指着头顶那片长满星星的夜空,语重心长地对怀薇说:“你看这片夜空,像不像爱?它高高地挂在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到了晚上,就会眨着无数只小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们。
陪伴着我们、笼罩着我们,它们虽然一言不发,却与我们同在。
我是黑夜的女王。现在,怀薇小仙子,我可以用女王的身份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鲜花国最伟大的魔法,就是爱呀!”
曼心姐姐带着如歌妹妹,又一次来到楼顶,只是这次她们看的不是夜空,而是地面,熙熙攘攘的人们:有富人,也有乞丐。
曼心指着路边正在寻找吃食的乞丐,对如歌说:“你看,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他们还在。
众生皆苦,你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你和舒婷都很好,但是怀薇她,对你们很失落,也很伤心。
你们太好了,对她也太好了,她受不起这份情感,就像恩赐那样,她受不起。我比你更了解这孩子,她不想看到关爱她的人,高高在上。”
“昂。”云如歌再次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曼心又补充一句:“你和舒婷都不该给她最好的,不然,她会愧疚的。”
云如歌也是人,她也会犯错,也会有更厉害的人会在关键时刻给她指点。
临走,曼心又告诉如歌:“我说这些,不是嫉妒你和舒婷,只想做点好事,不想再看到怀薇继续因为你们难过了。
你也不用愧疚,你和舒婷天性如此。
你还是别谢我了,我们是姐妹。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在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南山樱桃。放不下对她的爱,也放不下对她的担心。只可惜你们之间遇到了太多无法控制的烂事,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
将来有一天你们真的和好,就让所有人为你们祝福吧!
就说这么多吧,我去楼下看看霜娜。
哦对了,你不用太担心霜华,再晚些时候,她会回来的。”
云如歌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说自己有多担心霜华,曼心姐姐那样说,并不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牵挂,而是自己很担心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