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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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靠在季云深的怀里，她感觉很温暖。魏延涛把车开到银座门口。他帮着季云深把苏晓扶进车里，季云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季云深扶稳苏晓，把她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头。苏晓很安静，可能是在车里的原因，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喝过酒后的苏晓，变成了安静的小兔子。

苏晓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里面是一条草绿色的V领毛衣裙，领口和脖间细嫩的皮肤都像染上了红霞。她的头随着车的惯性轻微的晃着。她不自觉的抓紧了季云深的胳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嘴里似是呓语发出的声音渐渐停止。

季云深感受着靠在身边的柔软。空气中能闻到苏晓呼出来的酒气，还有淡淡的酒香。她的脸颊也添了红晕，本就性感的薄唇此刻更加诱人。季云深隐忍着，呼吸有些加重。他抬起头不再看她。

不久，汽车到了苏晓家楼下。车停下的瞬间，苏晓晃了一下，似乎醒了。她舔了舔嘴唇，唇瓣瞬间像雨后的樱桃般娇艳欲滴。季云深刚好看到，喉间忍不住吞咽了两下。

他扶着恍恍惚惚的苏晓下了车。“车钥匙给我，你打车回去吧。”他站稳后，朝魏延涛说到。魏延涛将车停好，把车钥匙递给他，转身离开了。

季云深打横将苏晓抱起，快步走向了电梯。到了门口，他将她放下来，斜倚在门边。他一只手抵住她，另一只手从她的包里翻出钥匙，试了几次，终于把门打开。

他把苏晓的包扔到了沙发上，扶着她进了卧室。他扶正她，想让她躺倒床上。苏晓却不肯松开，而且像树袋熊一样圈住他，挂到了他的身上。他无奈的笑了笑，有些笨拙的弯腰抓住放在床头的枕头摆放好。然后掰开苏晓紧握的手，从身后托住她的肩膀，把她平放到枕头上。他帮她脱掉脚上白色的平底鞋，又帮她盖好被子。

他刚要起身，却被睁大眼睛的苏晓猛地抓住了。她抬起头痴痴的看着他，眼里是酒醉后的迷茫。“季云深，不要走。”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手上的力量变小了，手臂渐渐滑落下去，却仍是牵住了他的衣袖，然后闭上了眼睛。

季云深顺势坐到床边，守护着她。他温柔的欣赏着她的睡颜，用手指轻轻把她额前的碎发拢了拢。然后凭着指尖的触感，顺着她好看的眉形滑过，触摸她直挺的鼻翼，拂过她酡红发烫的脸颊，最后停到了她柔软的唇瓣上，他忍不住轻轻摩挲。红唇微启，他感受到了湿热。他触电般的将手收起，不再动作。

良久，苏晓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转了过去，背对着他。季云深起身，伸展了一下双臂。他帮苏晓倒上一杯热水，放在了床头柜上。留了一盏夜灯，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慢慢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季云深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他燥热难耐，冲进了浴室。

苏晓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她恍惚记的一些片段。她想起了自己和周芊芊抱怨，想起了季云深抱着她，想起了自己对他说的话。她不禁羞红了脸，耳朵都染上了红晕。

她看到床头的水，拿起来咕咚喝了下去。放下杯子的时候，她看到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不舒服就在家休息！”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钟。她只好给齐嘉文发信息请了假。她自己做了一碗醒酒汤，又做了简单的早午餐。吃过饭后，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好衣服出了门。

她去厂区取了车，又去附近的商场买了补品和水果，开车回了翠园。

她拎着东西走进翠园，刚穿过假山就看到了坐在长廊边上的苏迪和站在她身边的林姐。苏迪穿了一件红色的毛呢外套，很显眼。她有意放轻脚步，还是被苏迪听到了声音。她站起来喊道：“苏晓姐，你来看我了吗？”

苏晓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苏迪的身边：“是啊，苏迪。天冷了，快跟姐姐进屋。”

苏迪很开心，知道她肯定要先去看爷爷，于是说道：“好的。咱们去找爷爷吧，屋里有两个爷爷。”

苏晓听后有些疑惑。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林姐，带着苏迪走进厅里。

“爸爸妈妈在家吗？”苏晓牵着苏迪的手，一边走一边低头问道。

“妈妈跟爸爸早晨就出去了，好像是说去什么陵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苏迪早晨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去陵园做什么？”苏晓像是自言自语，有些纳闷。

“爷爷他们在书房。”苏迪没有在意，欢快的带着她朝书房走去，边走边说着：“哥哥和芊芊姐姐上午也在，中午吃过饭才走的。”

苏晓心想：“哦...，芊芊都被苏瑞带回家里了？”

“爷爷，苏晓姐姐回来了。”刚到书房门口，苏迪就冲着里面说道。

苏晓礼貌的打招呼：“爷爷，您好。”

苏裕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中式夹袄，面料是上好的印花绸缎。此刻正端坐在书桌旁边的实木雕花的靠背椅上。苏裕是光头，仅有的一些头发茬也是花白的。他身材微胖，脸是圆的，慈眉善目，很像雕塑里的弥勒佛。他看到苏晓，乐呵呵的说道：“苏晓，这位是周爷爷。芊芊的外公。”

苏晓进屋就看到了坐在另一边喝茶的周锦年。周锦年里面穿的是一件小立领的纯棉白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烟灰色的毛衣，很像上次和周芊芊一起逛街买的那件。周锦年花白的头发梳着背头，身体硬朗，面色红润，他的书法在业界颇有名气。苏晓肃然起敬，上前一步说道：“周爷爷好。我是苏晓，也是周芊芊的好朋友。上次就是我请她帮忙求了您的墨宝，真的很感谢。”

周锦年很喜欢面前的苏晓，他的声音很随和：“哦...苏晓啊，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不认识我了。不过没想到孩子们都挺有缘分。真好。”

苏裕笑着附和道：“是啊，瑞儿和芊芊真的很般配。”

两位老人早年便相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时隔多年未曾联系。如今孩子们相识，促成了他们的这次见面。两位迟暮老人都很感慨，也很珍惜。两个人互相追忆往昔，聊得不亦乐乎。苏晓不想打扰他们，就去陪苏迪练琴了。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周芊芊拍完片过来接周爷爷。“苏晓，你来了。外公想来看看苏爷爷，我和苏瑞一早就把他接过来了。我刚忙完，过来送他回家。”

苏晓调侃她弟妹的名分稳了，周芊芊佯怒。两个人闹了一会，又聊了一会。周芊芊问起了她昨天喝醉酒的事。苏晓把醉酒的原因和季云深后来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周芊芊听完后说道：“这么说来，你喜欢他，他应该也喜欢你，你们在一起不就好了。”

苏晓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可是他是我的老板，而且他好像有女朋友。”

“秦璐飞肯定不是他的女朋友，不然他昨天不会专门去找你。还有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他。你自己想清楚，我先走了。”周芊芊晚一些还有工作，感情的事即使是朋友不便多说，所以她点到即止。

周芊芊他们走后没多久，苏父和苏母回来了。两个人进门后，都显得有些疲累。苏母叶婉华也是大家闺秀，身材保持的很好，面容更是贵妇人的样子。此刻她看见苏晓，竟有些惊愕，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苏晓问起他们去陵园的事情，叶婉华的脸瞬间变白。她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苏天南，看上去很紧张。苏天南留着寸头，戴着金边眼镜，是附近闻名的儒商。他扶着叶婉华坐下，同时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臂，像是安抚她。他也坐定，随手拿起桌边的报纸，然后缓缓说道：“你妈妈的一个旧友忌日，我们去给她上了柱香。”

苏晓没有注意到叶婉华的不适，听了苏天南的说辞也没有太在意。六点钟左右，苏瑞回了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晚饭。饭后，苏晓没有再多留，出了翠园。

苏晓走后，叶婉华回到了卧室，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她把放首饰的那层拿出来，里面还有一个夹层。她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一张信纸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和七八岁的孩子。年轻女人长的和苏晓很像，身体瘦弱，脸上的笑容带着倦意，但很美。小女孩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很天真。信纸上有几行字， 字体娟秀。“婉华，见字如面。我将不久于人世，照片里的孩子是我的女儿小小，今年八岁，我将她寄养在小童星福利院，希望你和苏哥能够收养她，并将她抚养成人。我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再报。另有一事相求，请不要告诉她关于我和他的一切。我对不起她。黄灵儿”信纸上还依稀有泪湿后的痕迹。

照片后面写着几个字：黄灵儿，秦小小拍摄于宁城公园 2005年12月1日。

“灵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叶婉华拿着照片的手有些抖，泣不成声。

苏天南进来看到她的样子，帮她把照片和信纸收起来。他替她擦干眼泪，轻声说道：“婉华，黄灵儿在那边会安心的。”

叶婉华，还是有些激动，不禁怒道：“你说灵儿当初那么好的条件，非要跟那个姓秦的。最后怎么样，落了这么个下场。可那个秦穆杨还不是光鲜的活在这个世上。”

苏天南听着叶婉华的声音越来越大，看了看门口，低声制止道：“婉华，孩子们都在呢，不要再说了。”

叶婉华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赶紧点点头，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