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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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散场之后，同学们仍旧一边走着一边讨论四位学霸。
陆西雨隐在人潮后面，与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不喜欢与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特别是男生。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她掏出来看，是陆扬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而欠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她唯一的依靠也只有陆扬了。
人群像白蓝浪花一样向着教学楼涌去，在操场的口子处，又分成两支沿着东西分流。
陆西雨一边垂着眉头按手机，一边跟随人潮。
陆西雨：陆扬哥哥，能帮我找个工作吗？
“呀！你别推我啊！”有女生差点被推得摔倒，惊呼一声，对着身后的男同学吼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是我推的，是后面的人在推。”被女生吼的男生道歉。
陆西雨循声看去，被一个戴口罩的男生吸引了目光，那一双眉目虽然被碎发遮挡，依然英气逼人。令她诧异的是，这样一双好看的眉眼，却让心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哎吆，你踩到我脚啦！”注意力又被旁边尖叫的女生勾走。
“对不起，对不起，人太多了，我没看见。”男生道歉。
再去寻找那个戴口罩男生，他却不见了。
这时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
陆扬：好，来我的酒吧。
酒吧，声色场所的代名词。
曾听村里的人说，陆扬在十几岁就去云城打拼了，小小年纪愣是闯出来一片天空。
有次，隔壁邻居家的二娃从云城回家，逢人就夸，说他陆扬哥哥在云城开了一家好大的酒吧。那酒吧老好玩了，酒吧里的酒尤其好喝。
陆西雨握着手机的手不禁蜷紧。
没想到，这一次，她也要去。
跟着陆扬的消息后面，还有一条定位。
就在她要去点开那个定位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斜出一只手来，用力推了她一把。
“啊！”
陆西雨几步踉跄，身体直直向着路沿摔去。
但预想的狼狈摔跤并没有出现，而是直接撞进了某人温柔的怀抱里。
透过柔软的衬衫，他身上有一抹淡淡凛冽的檀木香。
陆西雨使劲地嗅了嗅，这抹香很特别，很熟悉，但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了。
“我靠，还真有人敢对四霸投怀送抱！”
“这演技也太老土了。”
“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害臊！”
男的女的都认为陆西雨是故意撞的，对她的行为皆嗤之以鼻。
“你没事吧？”头顶传来如丝绸一样柔和的磁音，令人有些无法抗拒。
陆西雨抬头，对上一双深邃乌黑的眸子，目光却落在他左耳的耳钉上。
如果说他身上的香味她已经遗忘了，但他耳朵上的这枚耳钉，她怎么都不会忘……因为这是爸爸做的定位器。
这样的耳钉，全世界仅有两枚，都出自爸爸之手。一枚曾经在她的耳朵上，后来被妈妈给毁去了。另一枚爸爸送给了云姨。
至于为什么耳钉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男生肯定跟骆云有着什么关系。
陆西雨想松开男生，但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这只脚已经二次负伤了，再有下次，便该直接颁个奖。
撑着男生的腰起身时，额头又不小心撞到他的下巴，而且还明显听到了对方磕牙的声音。
一而再的出糗，简直丢脸到家了。
“对不起。”陆西雨连忙松开他，扶着旁边的一颗小树苗站立。
“不错啊，你小子又捡到美女了！”后方传来方翊戏谑的声音，“又”字的音调拉得老高。
陆西雨急于逃离现场，但腿一使力，就感觉脚踝处在被无数细针扎，且瞬间火烧起来。疼痛直抵大脑，痛得整个人都虚晃起来。
大部分重量压在小树苗上，小树苗不堪重负，带着她向一边弯倒去。
“小心。”那个男生再次扶住她。
“呵～”方翊一声讽笑，“演的还挺逼真！”
陆西雨排斥地推开男生的手，脚上是火辣辣的痛，耳朵也仿佛在被火烧，浑身都热了起来。
“美女，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去医院啊？”方翊垂了身，凑在她耳旁问。
陆西雨躲开他的视线，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方翊却不依不饶又靠近一分：“或者……直接跟哥哥们回家？”看似玩笑的语气极具轻佻，还夹着赤裸裸的讥讽。
小时候的方翊，会护短，会打人凶人，但不会这样轻慢地去玩弄别人。
她的方翊哥哥果然是变了。
“滚！”陆西雨往后斥他一声。
方翊直起身来，勾着唇角，眸光蓦地黯沉，“怎么？演不下去，就恼羞成怒了？”
五年来，有很多人嘲讽她，打她骂她，但没想到，有一天，嘲讽她的人，会是曾经最好的朋友，方翊。
心口好似被重器捶过，连呼吸都变得凝滞。
陆西雨抓起地上的土，朝着方翊身上扬去。
猝不及防被扬一身土，方翊是真的恼怒了，“你他妈的有毛病吧！”
“你才有病！”陆西雨又抓一爪土，回击道。
方翊咬了咬后槽牙，切齿说道：“要不是老子不打女人，今天非揍你不可！”盯在陆西雨身上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后背灼出一个洞来。
陆西雨的心再次被击痛，掌心里的土捏的死紧。
“算了算了，不要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双胞胎中的男生上前来扯开方翊，女生怨怼陆西雨一眼，帮方翊擦衣服上的土。
白蓝校服沾上棕黑色的土后，怎么都擦不干净，方翊气愤地脱掉校服，摔在地上，“切！”地冷嗤一声，阔步离去。
“方翊哥哥，等等我！”女生捡起地上的衣服，追了上去。
那个男生还在看着陆西雨，被双胞胎男生搭着肩膀勾走，“走吧。”
人都离去之后，陆西雨瘫倒在地上，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卷起地上的残叶在打着璇儿，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陆西雨恍惚一瞬，曲腿卷起裤脚，看到脚踝处红肿地像个包子。
心疼地摸摸那个包子，又是一阵痛。此时才想起，刚才差点摔倒，手机也飞了出去，不知道掉在哪里。
她趴在地上，在旁边的草堆里翻找起来。
在月季花丛里露出手机的一角，陆西雨伸手去拿，不小心被尖刺扎破手指，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这一阵刺痛像一剂清醒剂，无数流过血的心酸史浮现在脑海，教她如何坚强。
“那个同学，说你呢！快点去上课！”有老师从过道路过，远远指着陆西雨喊道。
陆西雨不顾疼痛拂开月季花枝，捡到手机站了起来，瘸瘸拐拐向着教学楼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点开手机定位，定位显示酒吧的位置在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