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要不要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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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门口的这两人,大的这个,正是赵长衡扮演的黄公子。
小的,是太子赵文祎。
赵长衡听见这一声呼唤,诧异地转过头来。
看见是何悠悠,愣了一下。
第一眼看着面熟。
脑海里反复回忆,终于想起来,是他上次和瞿尚书在茶楼里遇见的那位夫人。
姓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
不过身为上位者,他气度从容,微微一笑:“夫人,又见面了。”
何悠悠走近,看了看他身边的孩子:“哟,黄公子,带孩子来吃饭啊?”
一看她表现得如此熟稔自然,赵长衡觉得,不介绍不行了。
但是……
咋介绍?
这是犬子?
他堂堂一个皇帝,生的孩子那也得是龙子,怎么能是犬?
像话吗?
不合适。
被群臣知道了,背地里要笑话。
还好他反应够快。
赵长衡伸手指了指身边的赵文祎:“这是我儿子,黄祎。”
赵文祎不愧是从小培养的皇位继承人。
大场面见得多,小场面自然不惧。
他沉稳地唤了声:“夫人好。”
何悠悠也介绍了阿狸:“这是我儿子,文正。”
阿狸也拱手:“黄伯父。”
赵长衡看着阿狸寻思:这妇人不过二十多岁,怎么有这么大的儿子?两人长得也不像,估计是个后妈。
两下里打过招呼。
何悠悠觉得,遇上熟人了,怎么也得客气客气。
便开口邀请道:“今天我儿子请吃饭,黄公子要不要一起啊?”
“好。”
赵长衡答应得很痛快。
因为他刚才在酒楼看招牌的时候,就突然想起来,自己没带钱。
这次和太子出来,他并没有让近侍跟着,随身伺候。
只带了几个身手高强的侍卫,混在人群里,从暗处保护。
谁知,自己出来得匆忙,竟然忘记带钱了。
好习惯要从小养成。
从小当太子的他,没怎么单独出过宫门,也没怎么在外头花过钱。
也就没有养成这个带零钱的好习惯。
再看看赵文祎……
唉,也是个口袋空空的。
爷俩加起来都不如赵文祺一个。
老二起码还天天在腰里揣一块金牌。
遇上事儿了随便拿刀抠下来点,那至少也是个黄白之物,都能当钱使。
他俩……
就算从身上摘个玉佩给人家,人家还得怀疑个真假。
刚才本想招呼附近的侍卫过来,借点钱,没想到竟如此凑巧,遇上了何悠悠。
干脆就蹭一顿,顺便和百姓聊聊天,观察一下平民母子的相处之道。
朕如此屈尊降贵,是他们母子的荣幸。
何悠悠却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
正常男人不是都会推让一下吗?
哪有这么痛快让孩子请客的?
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个是放眼全国头一号的,白吃白拿惯了的人物。
习惯了等着别人上贡,一点儿都不会不好意思。
甚至还觉得是施舍给她的恩宠。
“行,那走呗。”
四人一起上了楼。
小二看这四人一个个气质不凡,衣着不俗,猜测他们可能是京城里的哪家权贵带着家眷。
当下便满脸堆笑,十分殷勤,带着他们找了一个临窗的雅座。
视野开阔,向楼下望,便能将街上的繁华景象一览无余。
赵长衡很满意。
嗯,环境还算清幽。
何悠悠让小二报了一下菜。
小二笑容很真诚:“各位客官,本店的厨子和皇宫里的御厨师出同门,做出来的菜品,保证可以和宫里的御膳房相媲美。”
赵长衡和赵文祎一听,面容顿时垮了几分。
天天吃御膳房,出来就是想吃点新鲜的,结果你跟我说,你做的像御膳?
真御膳都吃腻了,我专门出来吃你这个假的?
何悠悠倒是没觉得什么,继续问道:“行,你家厨子水平我大概了解了,那你说说你都有啥菜?”
小二眉飞色舞:“熊掌鹿筋,驼峰鹿尾,鲍鱼海参,燕窝鱼翅,应有尽有。”
何悠悠和阿狸的脸立时也垮了。
昨晚上刚吃了这些山珍海味,越王府送来的都吃不完,跑外头又吃这些?
小二见他们四人这表情,心里有点慌。
咋?
这都不满意?
你们到底是想吃多好?
何悠悠和阿狸互看一眼:“来点青菜豆腐,家常小菜吧。”
昨天晚上吃了越王送来那些东西,一夜都觉得燥得慌。
天天吃这么补,真遭不住。
吃得素一点,解解腻。
赵长衡一听,也附和道:“我也来点家常小菜。”
民间小菜,他许久没吃过了,很想试试。
几个人商量着点了几样小菜。
“您几位就点这些?”
小二脸上不大好看。
看长相衣着,还以为是富贵人家,没想到这么穷酸。
连个好菜都不舍得点。
何悠悠当然看得出小二的情绪,但她不介意,也绝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觉得难堪。
她脸皮厚。
赵长衡也不难堪。
朕堂堂天子,愿意来你们酒楼吃饭,是你们祖坟冒烟儿。
何悠悠面不改色地向小二摆摆手道:“再来一壶花雕,快去吧。”
小二见她再没有要加菜的意思,才不情不愿地给厨房下单去了。
等小二走后,何悠悠的目光向街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便发现了新大陆。
“嘿,阿狸快看,街上有个卖豆腐脑的!”何悠悠伸手指着窗户外头。
阿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母亲想吃?”
“想吃想吃。”
阿狸笑着道:“好,母亲且稍坐,孩儿下去买。”
说着,又向赵长衡和赵文祎问道:“请问黄伯父和小公子想吃吗?”
赵长衡微微一笑:“来一碗吧。”
赵文祎:“我也是。”
阿狸应着,下楼去了。
过了半柱香功夫,阿狸端着一个托盘回来。
托盘上放着四碗香喷喷的豆腐脑。
阿狸先将两碗端给赵长衡父子,又端了一碗给何悠悠,最后才把自己那碗端下来。
却没立刻开吃。
先恭恭敬敬地向众人介绍了一下这豆腐脑的来历。
“黄伯父,母亲,这豆腐脑摊子的主人老家在济州,当地的豆腐脑细滑白嫩,调味略重,除常见佐料之外,又加了特色韭花酱。”
何悠悠舀起一勺尝了尝:“还加了芝麻油,不错不错。”
“是。”阿狸又向何悠悠说道,“母亲,听摊主说,附近这几条街,一共有五家豆腐脑摊子,都是济州人开的。当地盛产黄豆,家家都有做豆腐的手艺。”
何悠悠停住手里的勺子。
“附近怎么那么多济州人?”
阿狸早预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
微微一笑道:“孩儿得知此事,也大感疑惑。我大乾向来对户籍管理甚是严格,尤其是农民,若无特殊情况,地方上严格限制其举家迁徙,以免他们借此逃避田赋和丁税。而大规模的迁徙,更是不容易。”
赵长衡听见这句话,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眼前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缜密,甚是难得。
“难道是因为受灾,变成了流民?”何悠悠猜测道。
“母亲猜得不错,摊主是今年夏天从济州来到京城的。说是济州水灾,土地颗粒无收,又没钱向官府交税,只好将土地卖给别人,举家逃难到京城,做点小生意糊口。”
“哦,阿狸你怎么看?”何悠悠看阿狸的表情,感觉他还有话没说。
阿狸沉吟道:“母亲,孩儿读《大乾地理志》,济州当地,虽有一条济水,然因为地形限制,河道两岸并无良田。数年前,官府拨款在济州兴修水利,开挖水渠,将济水引入农田,才实现了用济水灌溉。水渠与济水连接处,有截断之法,断无可能轻易淹没农田。”
何悠悠放下勺子:“会不会是……今年夏天下了暴雨?”
阿狸却摇摇头:“我刚才问了摊主,摊主说今夏并无暴雨。今年的雨水量与往年相比差不太多,甚至还偏少一些。”
“这就怪了。”
赵长衡听到此处,脸色微愣:“今夏确实听说济州上报灾情,京城城防处也奏报有济州流民进京谋生。不过,朝廷已经下发谕旨,准许济州免除一年赋税。怎么会有人因为交税而不得不变卖田产?”
何悠悠微微一笑。
“看来,这里头大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