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她面前暴露了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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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像翻滚的浪潮在穆琉枫脑海中汹涌激荡，正思绪万千之时，路冠鸣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淡漠地说道：“阁主，时辰不早了，该沐浴更衣了。”
穆琉枫怔了一下，有些不习惯地说道：“是谁让你……”
路冠鸣面无表情地说：“是阁主让青莲教奴婢规矩的，教导奴婢做一个合格的婢女好好伺候您，难道阁主都忘了吗？”
穆琉枫想了想，之前确实吩咐了自己的贴身婢女青莲教她规矩。
“奴婢已按青莲姐姐的指示将热水备好，接下来就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哦……”不知为何，穆琉枫总觉得她怪怪的。
两个人现在这样也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其实你不用……”穆琉枫还是喜欢让她做自己。
路冠鸣连忙打断了他，微笑着说道：“奴婢要让阁主高兴，这样就能早日离开了。”
看来她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离开这里，穆琉枫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
路冠鸣动作轻柔地把他的发冠取下，然后又褪去了他的外衣，将一块雪白的浴巾递给他，说道：“奴婢在外面守着，阁主有吩咐就叫我。”
“好，你先出去吧。”
等路冠鸣走后，穆琉枫便脱去亵衣，泡入了热气腾腾的木桶中。
此时，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将铁面具摘下，不过，露出的却是一张凶神恶煞，奇丑无比的脸。
然后，他又伸手揭下黏在脸上的假皮囊，这才露出原本的面目。
真正的穆琉枫已死，他生前铁具掩面，无人见过他的真容，相传他长得凶恶丑陋。
既然他要假扮穆琉枫，就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平日里，他连睡觉都不能显露出真容，只能在沐浴时才可有片刻的放松。
脸上无时无刻糊着面具的感觉很闷热也很难受，他将脸浸在水里泡了泡，又洗了洗，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可就在此刻，噬心丹的毒性竟不合时宜地突然发作。
他顿时痛得肝胆欲裂，犹如万箭穿心，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来回抖动。
浴桶中水花四溅，他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路冠鸣在屋外觉察到了异样，急忙问道：“阁主，您怎么了？”
穆琉枫此时面目狰狞，痛得几近昏厥，顾不上回答她。
“阁主？您没事儿吧？”路冠鸣又试探性地问道。
见穆琉枫还是不回答她，路冠鸣便只得走进去，想一探究竟。
“别……别过来！”
隔着若隐若现的青竹卷帘，穆琉枫冲她大吼一声。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听他这么说，路冠鸣也不好再往前去，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便止在原地问道：“阁主，您……您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穆琉枫想忍住体内难以遏制的痛楚，可他越是拼了命地压抑自己，这种痛楚就越是来势凶猛，几乎传遍了身体的每一根筋骨，痛到生不如死。
他此刻已然失去了理智，功力不受控制地胡乱发出，浴桶在顷刻间崩裂，热水也流了遍地，他们之间相隔的卷帘更是被真气摧毁得七零八碎。
路冠鸣本能地捂住双眼，急忙害臊地背过身去，说道：“阁主，你……你……你可别吓我……”
穆琉枫倒在地上，痛得浑身僵硬，蜷缩成一团，不停地翻滚抖动。
很快，他便痛到昏厥过去。
路冠鸣听见身后逐渐安静下来，然后便彻底没了动静，连忙扭头望去。
她看到穆琉枫此刻正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四周已被他摧残得一片狼藉，凌乱不堪。
“这……这是怎么了呀？”路冠鸣从未见过这阵势，惊得不知所措。
眼下，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自然是救人要紧，便连忙冲上前去。
走近一看，路冠鸣不由地怔住了，她没想到铁面具下的这张容颜竟生得如此俊美。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江湖中居然人人传言他奇丑无比！
也太误导人了吧。
她一向对美男子就没什么抵抗力，不禁咽了咽口水。
可是他既然容貌绝世，又为何要用铁面具遮住呢？路冠鸣不解地想着。
现在不是沉沦美色的时候，救人要紧。她连忙蹲下身扶起穆琉枫，着急地摇晃了他两下：“喂喂喂！阁主，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不管她怎么呼喊，穆琉枫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她不敢往他胸部以下看去，感觉脸红心跳的，可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最终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这一瞥，她惊讶地发现他左臂上竟然布满了像蜘蛛网一样的纹路，而且左手的小拇指还少了一截。
看怎么都叫不醒他，路冠鸣便费力地将他架到床上去，盖好棉被，然后又帮他把铁面具捡起来，捡面具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铁面具旁边竟然还有一张软乎乎的假面皮囊。
这穆琉枫居然戴了两层伪装。
可是，他若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真容，戴一个铁面具就足够了啊，为什么还要再往脸上糊一层假面皮囊呢？岂不是多此一举？
难道是怕有天自己的绝世美颜暴露在众人眼前？他想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很丑？这说不通啊，隐藏美貌对他又没什么好处。
那该不会是害怕美貌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吧？可他又不是女人！更加说不通了。
既然都说不通，那路冠鸣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并非真正的穆琉枫，也许……他是假扮的！
估计无影宫没人知道他的这个秘密，路冠鸣心想若真是自己猜测的这样，说不定日后可以拿这个来要挟他，他就能放自己离开了。
她这样想着，便把那张可以折叠起来收藏的假面皮囊塞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见穆琉枫迟迟不醒，路冠鸣便不敢回自己的寝屋，而是坐在床榻旁守着他，生怕他再出现什么异常。
不知为何，自从看了穆琉枫的真容后，路冠鸣的心便总是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还有种一眼万年的亲切感。
虽然她见过不少美男子，也确实对美男子没有任何抵抗力，但最多只是感觉养眼想多看看罢了，并未生出过其他心思，她一直都是个日久生情的人，从来没有单纯地为相貌而心悦于谁，可这次她竟生出了奇怪的感觉。
直到深夜，穆琉枫才虚弱不堪地清醒过来，他本来已经昏沉沉睡去，可睡梦中总是感觉手臂酸痛发麻，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挣脱后又被拽回去，反反复复几次他便醒了。
穆琉枫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左臂一直都被路冠鸣拉过去枕着，怪不得会酸痛发麻。
她此刻正盘坐在床榻旁的地面上，两只胳膊紧紧捞着他的左臂，将头埋在他的掌心中，静静地趴着，睡得正香。
看她熟睡的模样，穆琉枫不忍打搅，即使手臂再酸也依然一动不动。
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用另一只手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果然是一丝不挂，霎时间羞得满脸通红。
他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来不仅是身体被她看光了，连自己的真容也暴露了。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容貌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心想若是她看到了他的真容，她应该是能够认出他的。
难道她真的已经认出了他，才会甘愿在深夜里陪伴在他左右？
穆琉枫觉得她应该对自己还有情意在，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时，路冠鸣也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见他已经醒了，并且看上去无碍，便笑着说道：“阁主，你终于醒了，你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穆琉枫不禁有些诧异。
难道她没认出他？或者是认出了却不想与他相认？
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穆琉枫有些紧张。
他一想到自己在她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就十分尴尬。眼神慌乱地说道：“没什么，我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