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模范警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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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十分，江腾飞驶出锦山市绕城高速东出口，平时四个半小时的车程，受大雪影响硬生生开了七个来钟头。进城之后，锦山市路面上的雪已被融雪剂消化的七七八八，车辆基本可以正常行驶，松了口气的江腾飞，两手交替握着方向盘，甩了甩酸胀的手臂，拿起电话长按“1”号键，父亲江远山的电话拨通了：“爸，安全到了，放心吧，马上就该忙了，我就不跟妈说了，你告诉她，排骨我都吃完了。到这会儿还撑着呢。”懂事孝顺的江腾飞，了解自己的父母，也知道二老想听什么话，当了中队长后愈发沉稳老练，给家里的电话几乎都是报喜不报忧，这让爱操心的赵红霞倒是放心不少。
离开会还有二十分钟，江腾飞停好车，跨着台阶来到刑警大队值班室，大队长黄波坐在值班台前，看到江腾飞：“路上不好走吧，赶紧先去食堂吃碗酸汤水饺，你嫂子亲自帮厨，味道棒极了，张局刚下去，开会还有一会儿时间。”大队长黄波对自己手下的年轻一代警察总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着，这让黄波在警队的威信仅次于张局，甚至在有些方面超过了张局，这里等大一部分得益于黄波的爱人。
黄波的爱人吴春燕是整个系统出了名的贤惠警嫂，甘宁政法大学的老师，身材高挑人美心善，家庭出身也好，比黄波大三岁。据传黄波上大一时吴老师属于留校毕业生，黄波上了四年大学，暗恋了吴老师一年之后，给吴老师写了三年情诗，毕业后又软磨硬泡了四年，加起来八年终成正果。婚后吴春燕也不含糊，高干子女出生的她愣是学了一手好菜，黄波工作忙经常不着家，吴春燕一个人把家里操持地有模有样，两家的老人，自己的女儿基本上都是吴老师一个人照料，还经常抽空给加班的黄波和同事们做一大锅热腾腾的饭菜，亲自开车送到队上，寒暑假来灶上帮厨更是司空见惯的事，用吴春燕自己的话说，“她做这些，算是对黄波苦追她八年的回报吧。”搞得队上未婚年轻民警排队让黄波老婆给介绍对象。有首歌词“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同志们都开黄波的玩笑：“大队长的办公桌是嫂子撑起了一大半。”是啊！当警察的有几个能娶到吴春燕这么聪明贤惠的媳妇，黄波也十分享受身边人对自己媳妇儿的各种赞美，他也深深爱着自己的老婆。
江腾飞刚走进食堂，张局的声音就传过来：“波他媳妇儿，再给端一碗饺子，腾飞这小子是从远路上回来的。”
“稍等，马上”吴春燕清脆悦耳的声音回答道。
江腾飞走到张局的桌前坐在对面，笑道：“张局，您这使唤我们黄大的爱人，比使唤自己老婆都顺手啊，哈哈。”
“嘿！这话你小子说对了，要不咋说儿子是自己的亲，媳妇是别人的好呢，话说回来了，黄波他没有我在背后给支招那吴老师早让人抢走了。”张局就了口蒜吃了个水饺，信誓旦旦道。
“是吗？还有这么档子事儿呢？哪天闲了您给我讲讲。”
“艹，你小子也八卦”张局笑骂了一句“你甭操心人家的事，你小子自己这年一过，虚岁可三十了啊，你家江厅长没踢你屁股催着要抱孙子啊？”张局故意压低嗓门问道。
“老两口还没来得及说这事呢，这不就把咱召回来了吗？哈哈”
“这么说，你小子躲过一劫？哈哈”
“那可不”
“饺子来了”吴老师带着围裙，端着碗过来。
“嫂子过年好，谢谢嫂子”江腾飞站起来礼貌地接过碗。
“腾飞过年好，一年比一年帅气了呀，赶快趁热吃不够锅里还有。”吴春燕说话永远是这么悦耳动听，面面俱到。
“好的嫂子”江腾飞坐下端着碗吃起来。
“张局还加点吗？”看到张晓磊碗里饺子没几个了，吴春燕开口问道。
“嘿嘿，本来够了，但是弟妹这手艺咱老张必须再来半碗”说完张局把碗递给吴春燕。
“您稍等，马上就好”吴春燕转身端着碗进到后厨。
“咋了张局，您家我老嫂子过年没给饭吃？”江腾飞边吃边问。
“别提了，初二给老丈人拜年，老哥我喝多了，跟老丈人划拳不小心喊了声‘哥俩好’，全家人愣住了，我那大舅哥那不是个军人，那特么就是个军阀，说你老哥我没礼数，直接给我们一家三口轰出来了。你嫂子回家别说做饭了，话都不跟我说，简直特么一家子军阀，我跟你大侄子都来单位吃饭了，你大侄子吃饱刚走。”张局凑近江腾飞，压着嗓子讲道。
张晓磊老岳父是解放军离休干部，离休前当过省军区政委，少将军衔，老人一儿一女，都在部队工作，儿子去年刚提旅长，大校军衔。女儿也就是张局的爱人在陆军总医院心内科当主任，论级别也是个团职干部，属于军人世家。
“哈哈哈，‘哥俩好’哈哈哈，张局您是个天才，哈哈哈”江腾飞捂着肚子笑出眼泪花。
“艹，你小子声音小点，就跟你一个人说了，别特么往外传，又不是啥光荣事迹。”张晓磊嘟着嘴说道。
“哈哈哈，嗯嗯”江腾飞笑着点点头。
“啪”张晓磊拍了江腾飞脑门一下，“别特么笑了，吃饺子”
这时吴春燕端着张晓磊的碗走出来：“唠什么呢？给腾飞笑成这样了，在里面都听见了。”吴春燕说话间饺子端到张晓磊面前。
“没啥，昨回了趟村，听说隔壁家的公鸡下了个蛋，给这小子说了，没见过世面的笑岔气了”张晓磊尴尬的打着马虎眼。
“哈哈哈……”
“咯咯咯……”
江腾飞大笑着，吴春燕俏脸一红捂着嘴也笑着走进后厨。旁边一桌几个吃饭的听到张局的话，也哈哈大笑起来。一顿欢快热闹的晚饭在笑声里结束。
这就是刑警大队的生活，他们谈起工作一丝不苟严肃严谨，生活中上到局长下到民警辅警，一团和气打成一片，总是开着各种玩笑尽可能的缓解工作中的压力，就像上个世纪伟人训诫抗大的八个字一样“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19:55分，刑警大队案情分析室。分局一把手魏耀斌看了一眼众人，眼神投向大队长黄波：“人都到齐了吗？”
“报告魏局，除负伤住院的李大河外，其余人员全部到齐，辅警刚才也都点过名了，在行动队办公室和值班室待命”黄波十分正式的回答道。
魏耀斌点点头：“很好，现在开会。黄大今天值班，你先介绍一下案情和勘察情况。”
“好的魏局，上午7点20分，依河中路南侧的‘依河水郡’小区，几个小孩跑到小区对面的依河河面上放炮仗，连续对着一个冰眼燃放了几只炮仗后，冰面炸开个约三十公分直径的冰窟窿，几个孩子继续燃爆竹扔到冰窟窿里说是想看看能不能炸出来鱼，结果几个炮仗下去，炸出了一条胳膊，看清楚浮上来的胳膊后，几个孩子跑回家喊来家里大人，其中就有人报了警，附近听到消息的人越聚越多，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除了看热闹拿手机拍照的群众，还有省广电总台记者花兰，并带有摄像机已经开始采访目击者。我们用警戒带将人群隔离开之后开始现勘，这是现场勘查的照片”黄波介绍完“小蛋糕”手里的电脑已将照片传到投影大屏幕。
众人看着现场冰窟窿上飘着的一截手臂，技术中队法医李强开口讲到：“断臂带回来后，我本人和助手进行仔细勘验：手臂系女性右臂，由于冷冻冰封的原因，皮肤组织保存完好，从皮肤组织和手骨判断手臂主人年龄在25岁—30岁之间的青年女性，指甲上涂有红色指甲油，无名指和中指上有明显的戒痕，戒指应该是在丢弃手臂前摘下来的，手腕上有塑料捆扎带勒痕，手腕内侧有一枚鸡心纹身，纹身直径约28mm，属于纹身枪操作留下的图案。值得注意的是：手臂末端切口整齐，明显是被利器瞬间割下，而且关节连接处滑膜完好，怀疑是由外科手术经验的大夫或长期从事屠宰分割的屠宰工之类的专业人员操刀所致，同时断口处的肌肉纤维组织呈现的颜色和状态显示，这条断臂极有可能实在人活着的时候或刚刚死亡半小时内切割下来，又在不超过两小时时间内抛入河中，而且抛弃时间是在河流封冻后，这样手臂漂到冰面处才会逐渐冻僵皮肤组织才能保持完整，如果是封冻前抛弃，河水温度零摄氏度以上，皮肤会迅速浮肿，血液会很快排出，就算泡不烂也会招来鱼类地啃食，不可能保存如此完好。目前手臂上我们提取了少量组织进行化验，并获取到dNA数据，连同指纹掌纹信息已经上传到内网进行比对，手臂现依旧冷冻保存。”
魏局点点头“嗯，谁还有要补充的吗？”
众人沉默。
魏局继续讲道：“大年初三把大家紧急调回来，我也是于心不忍，但咱们是号称警局尖刀的刑警，案情就是命令，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种生活模式，打你们踏进刑警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是美好的愿望。而且春节期间，围观群众又多，新闻媒体跟进速度又快，有好事的还传到网络上，这都是给咱们头上加码子，废话不多说，刚才黄大和李强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大家先就目前的线索信息发表一下各自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