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午阳的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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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偏房内，方铭忧靠在墙边，闭目养着神。
筱筱捏了捏口袋中的糖，数次看向他，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在联邦护卫队未到来前，两人必须待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
“你了解因尔伯爵吗？”
方铭忧的突然出声，令筱筱愣了愣，旋即她点点小脑袋，乖巧道：“筱筱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是个好贵族，像卡特尔伯伯一样。”
“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我听卡特尔伯伯讲过…”
水澜州的平民都知道，三大伯爵之中，最值得爱戴的，便属因尔伯爵。
他是慷慨的，对待平民，从不会高高在上，凡是在他治下的平民，都比在其他地区要幸福快乐。
水澜侯爵没有子嗣，据说打算从三大伯爵中，挑选一位来继承他的爵位，许多人都说，这个爵位非因尔伯爵莫属。
但自从十年前，因尔伯爵的夫人，在地下世界被刺杀后，因尔伯爵就变了。
他不再慷慨，对待平民的态度，也与之前截然相反。
听完筱筱的话，方铭忧微皱眉头。
从走入城堡，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堡内的平民，对因尔依然爱戴。
但因尔表现出的敌意，也并非是虚假的。
所以说，因尔厌恶的是堡外的平民，而非所有的平民。
“关于伯爵夫人遇刺一事，阁澜首领有没有调查过？”
从理论上来讲，起义军根本没动机去刺杀伯爵夫人，这除了会激怒因尔，对起义没有丝毫作用。
那除去起义军，方铭忧觉得，最有可能下手的，便是另外两大伯爵。
如果，他能找到真相，或许可以获得因尔信任，从而借助他的帮忙，进入水澜州侯爵视线。
青岚的话，令他意识到，这场必然爆发的战争，远比他想象中的不同。
旧贵族与平民之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水火不容。
他们之间确实有矛盾，但要达到生死相向，方铭忧总觉得差点火候。
双方的战争，看似声势浩大，倒更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青岚梦中所说的那些话，是关键。”
想到这，方铭忧脑海中，不知为何联想到了噬星兽。
九阶星兽噬星兽，极为特殊，它无法被消灭，只能被镇压。
而且，每一次镇压，需要牺牲等同于传奇星相师强度的精神力。
等那些精神力被磨灭，便需要重新封印。
“长空帝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光凭帝印本身，就能镇压住噬星兽…”
苦思无果，方铭忧敲了敲门，放话道：“麻烦喊集团专员过来。”
“等着！”
冷冷的话语，透过门，穿了进来。
…
明亮的房间内。
午阳看着一脸恳求之意的少女，摇摇头，“因溪小姐，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乐土是个自由的国度，乐土人不喜欢约束。”
“即便是我，也无法改变那名旅者的想法。如果我硬要去劝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闻言，因溪蓝眸中，涌出阵阵哀愁，“怎么会这样？父亲大人他本意并非如此，为什么不能好好商量呢？”
父亲大人，一直在调查当年母亲遇害一事，然而，起义军的不予配合，却令双方走到了对峙的地步。
看到因溪这神情，午阳心中叹了口气，随即缓缓道：“因溪小姐，夫人遇害一事，从我个人角度来看，那些平民没有任何理由出手。”
听到这话，因溪眼眸一颤，紧紧盯着午阳，咬唇道：“午专员有话直说。”
午阳微微点头，扫了眼屋外，平静道：“因溪小姐，你要听我处理的一桩集团事务吗？”
因溪重重点头。
午阳见状一笑，娓娓道来：“我曾代表集团，前往一处殖民星商讨合作。”
“负责跟我商讨的殖民星代表，是个很有远见的领导人，他拥有着一名优秀领导人，该有的品质。”
“他深受他的子民爱戴，但他在与我商讨的前夜，死在了集团给他安排的房间里。”
“事后，我们拒绝该殖民星的人调查，于是他们掀起了动乱，给集团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因溪脸色微白，怔怔道：“午专员，你们为什么要拒绝他们前来调查呢？”
“呵呵…”午阳神秘一笑，意有所指道：“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该殖民星的代表，是我们杀的。”
因溪瞳孔骤然紧缩，她立刻就想清楚了关键。
幕后凶手既然敢杀殖民星代表，并栽赃给集团，那就证明他们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或者说，幕后凶手只是想要一个反抗集团的借口。
而殖民星代表的死亡，便是这个借口。
“那事后集团是怎么做的？”
因溪望着午阳的笑，急忙又问道。
“杀。”午阳端起茶杯，抿了口，眼中既有无奈，也有怜悯，唯独没有后悔，“先将领头的杀了，如果动乱还在，就继续杀小一级的领头人。”
说完这些，午阳放下茶杯，眉眼低垂。
“集团的本性，是嗜血的，这是乐土三大创始人说过的话。”
“集团与该殖民星代表的合作，势必会不利于某些人，所以他们安排了暗杀。”
“但他们不知道，集团冷酷的一面，所以，最后这颗殖民星，除却少数人逃出，其余人，全死在了动乱中。”
说到这，午阳抬眼一笑，“因溪小姐，这便是我母星发生的故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在乐土的孤儿院长大后，选择进入了集团。”
“…那…午专员的母星…”因溪眼中有几丝震惊之色。
她无法想象，午阳身为乐土集团驻外成员，居然有这么离奇的身世。
午阳失落一笑，表情有几分自嘲，“没了…在动乱中…那些自认是为自由而战的人…将集团用来改造母星的庞大能量引爆…”
“这…”午阳认真瞧着因溪，眼中不乏有警告之意，“便是臭名昭着的午阳星爆炸事件，因溪小姐，如果战争真的爆发，双方失去克制，以极夜星域的庞大星源矿脉，情况会很糟…”
“…”因溪一时沉默，眼中情绪翻涌。
见状，午阳缓缓起身，正色道：“因溪小姐，集团的确冷酷，但它更看重长远利益，如果大战爆发，对我们来说，仅仅是失去了长远利益。”
“但对你们来说，失去的可能是亲人、同伴，甚至是母星。”
“紫玫女士，她的目光是长远的，她将集团专员外派，便是想尽可能制止这场战争的爆发。”
“如你所见，我，还有集团的力量，在这场漩涡中，是如此的渺小。”
“但我还是——想尽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我不想母星的悲剧，在这个并不美好的国度，再度上演。”
咚咚！
“午专员，那名旅者找你，说是有事商量！”
门外传来声音，午阳瞧了眼尚在思索的因溪，开门走了出去。
因溪望着门口，眸中掠过一丝困惑。
那这场战争的幕后黑手，又是谁呢？
真的只是平民与旧贵族之间的矛盾爆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