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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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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培训,回深圳那天,庆生接到果儿信息,问他下班后有没有时间,她在厂门口迎候,有事相商。

庆生是下午四点半回到柏州的。安置好行李,洗了个热水澡,到了五点半,便直奔厂而去。出了厂门,没走几步,就见果儿站在那里。

她穿白衬衣,黑色西裤,头发披肩,脸含微笑,看得出来,有喜事。庆生疾步上前,夸她这身打扮,真漂亮。果儿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打过招呼,庆生便带果儿去吃饭。原本想吃川菜,果儿却提议去重庆小面。进到店子,点了两碗面,小菜若干。刚落坐,庆生又起身,给果儿倒了一杯温水。果儿看着他,眼神里有光。

坐定后,庆生才问:“我猜一猜,今天有好事发生。”

果儿抿着嘴,想了七八秒,才开口道:“的确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问问你的意见。”

庆生说:“快说,快说。”

果儿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下班没上班,有空在柏州等你?”

庆生抓了抓脑袋,问:“为什么呢?”

果儿说:“我下午请假了,来柏州面试。”

“太好啊,你要来柏州上班,什么岗位?”

“桃子牵的线,有个舍管辞职了,空出来一个缺。桃子觉得这职位不错,我在制衣厂,经常加班。她一直想把我弄到柏州来,但没有合适的职位。我没多少文化,舍管这工作挺合适我的。”

听果儿讲述时,庆生频频点头。

“下午,我面试通过了,但我还在犹豫。”

庆生不解:“这么好的机会,犹豫什么呢?”

“我怕来柏州了,对你有影响。”

庆生问:“怎么会呢,怎么会对我有影响?”

果儿说:“没有就好。我不是担心么。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

庆生说:“放心好了,你来柏州,我一百个欢迎。”

这时,面条好了,服务员端起面条上桌。庆生又问服务员,要了一个水煮鸡蛋。拿到鸡蛋,轻轻剥开,放进果儿碗里。

果儿想起那碗生日面,眼含泪光,笑道:“你真有心。谢谢你,庆生。”

庆生说:“小事一桩,谢啥呀。再说了,要谢,也是我谢你。”

两人埋头吃面。庆生想起一事,便问:“柏州有宿舍,你那房子怎么办?”

果儿实话实说:“我想把房子退了。”

庆生望一眼果儿,没讲话。

果儿说:“那边离柏州太远,退掉房子,再在附近租个单房。这样的话,给你做爆炒龙虾,方便些。”

庆生看着果儿,很感动:“要不这样,我来分摊一半房租。要不然,你又出钱又出力,亏大了。”

果儿说:“凡事不能以金钱来衡量。再说,我租房另有打算,和你无关,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加戏。”

庆生问什么打算。

果儿说:“好几年前,桃子就劝我自考,拿个学历,以后找工作,也方便些。我那时总觉得,年龄不小了,考学历没啥用处。现在看来,还是太短视了。不过,现在开始,也不算太晚。对不对?”

庆生说:“当然啦,你正当好时候。”

果儿便问:“你要不要也去报个名?”

庆生想了想,认真点了点头,的确,他该考虑这件事了。

面吃完了,事也谈妥了。从重庆小面出来,果儿说:“还有一件事,芬姐升职了。准备请个客,她说你是大恩人,功不可没,让我先跟你通个气。待时间地点定下来,她再正式打电话给你。”

当初给芬姐改报告,庆生没告诉果儿。此时,听她这么一讲,明显有些不高兴的味道在里面,好像他有事隐瞒一样。由这事,庆生又想起给芬姐换灯泡,居高临下时望见的一幕,不免有些心虚。

好在果儿没留意。走了几步,庆生拉住果儿,说了这次去东莞培训,与老赵见面一事。当然,去ktv唱歌的情节,忽略不提。只谈老赵离开深圳,去了东莞工作。而芬姐却说他去东莞走亲戚。两人说法不一,其中必有缘故。

谁曾想,果儿一点都不意外,好像早就知晓一切似的。她叹了口气:“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他俩不是真夫妻。”

听闻此言,庆生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原来,芬姐与老赵的关系,类似于果儿与华哥。只不过,果儿离过婚,这些年单身,直至遇见华哥。而芬姐和老赵,均已婚配。其配偶一个在外地,一个在老家。

两人因不打不相识结下缘,芬姐家庭条件不好,前些年丈夫沉迷赌博,欠下赌债,芬姐一气之下,南下深圳,过年也不回家,只为多赚几个钱。一个单身女人,精神和物质双重挤压,遇到老赵后,像人生遇到一道光。

两人一起生活三四年了,老赵倒讲情义,包揽了全部租房及生活开支,还帮芬姐丈夫还了一些赌债。一个普通女子,一下子赚这么多钱,传回老家,就变成了流言。有人说,芬姐在夜店上班。

又有人讲,她认识了一个大哥,成了混社会的大姐大。芬姐丈夫自然不相信,芬姐会混社会,亦不相信她在夜店工作。毕竟,以她的姿色,离夜店女子的标准,还有不少差距。

他以前在东莞打过工,耳闻目睹过一些工友,临时组合成家庭的事。回想芬姐的种种,他更倾向于相信,她有了露水情缘。甚至,生出过南下寻找的心思。但最后又忍住了。一旦坐实,闹起来,他落不到什么好处。

现在,芬姐往家里拿钱,他可以坐享其成。于是,听之任之。至于老赵离开深圳,赴东莞工作。其一,本来就属正常调岗。其二,老赵的家属全在东莞。他回东莞,也算夫妻团聚。

明白个中曲直,庆生恍然大悟。想了想,决定对果儿说实话:“那天离开你家,经过芬姐家门口,我听到屋里有动静,有个男人讲话的声音。深更半夜,两人在屋子里,肯定有事。昨天我问过老赵,他没回来。”

果儿脸上飞上两朵红云,嗔骂道:“你真坏,竟然去听房。”

庆生赶紧说:“冤枉啊。我是想问问芬姐报告,纯属无心之举,没想到,成了听房者。”

果儿便逗他:“那你听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听到。”庆生很委屈。

“真的?你敢对天起誓?”果儿步步紧逼。

庆生想起初到深圳,在果儿家借宿那几个晚上,华哥与果儿的私语,立马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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