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折翼但坚持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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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夜又在休息室内站立了很久，才将那条清理干净的裤子重新穿回身上，接着，将衣柜恢复成原样，又将洗手台边的水渍擦去，就像没有人用过一样。
走出休息室，赫连夜将茶几收拾好，接着，拿着咖啡杯，走了出去。
办公室外，秘书看到赫连夜有些惊讶，她刚刚在茶水间倒水，透过百叶窗看到莫雪瑶和莫楚涵离开，以为赫连夜跟在后面也走了呢。
“赫连先生，你刚刚没有和莫总、莫副总一起离开么？”秘书不解地道。
“我刚刚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在休息室睡了一会儿。现在正要去和他们会合，一起吃饭。”
“哦，赫连先生，那您慢走。”
“恩。”
赫连夜浑浑噩噩地开车回了家。
坐在紫色调的温馨客厅内，赫连夜有些恍惚地看着墙上的贴画，那是一串漂亮的音符。
这个家，是他去年买下的，是他和莫雪瑶的家，他和她已经同居一年了。
莫雪瑶喜欢紫色，所以，她将这个家装饰成了紫色调。这里的家具、灯饰、包括墙上的贴画，都是她选购的。
多么居家、多么有情调的一个女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让他在一夕之间，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现在根本分不清，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善良单纯的……还是腹黑恶毒的……
是温柔如水的……还是强势凌厉的……
他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缓缓地，赫连夜走向了落地窗旁的钢琴。
坐在钢琴椅上，赫连夜打开琴盖，盯着上面的黑白键盘许久。
赫连夜还清楚地记得，高一那年，自己组了一只乐队。
当时，才初三的莫雪瑶来乐队竞争键盘手。
莫雪瑶弹得一手好琴，当时的她，穿着校服，坐在钢琴前，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认真和专注。
她的琴音就像是有感情的流水，浮过他的心尖。
他最终从众多竞争者中，选了莫雪瑶作为键盘手。
此后，他现，她的声音很好听，便让她替自己和音，两人，就像是最完美的组合，演绎了一动人的歌曲。
他们还说好了，等她进入高一，他们就参加高中组的乐队比赛。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莫雪瑶初三毕业的那年暑假，她向他告白，说，学长，我喜欢你。
他惊愣在原地，蓦地就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等她长大。他等着她毕业、向她告白。可她比他更快一步。
后来，他提议，去音乐广场进行一场免费的乐队表演，一来庆祝她的毕业，二来庆祝两人正式确立恋爱关系。
她笑着同意了。
赫连夜本以为，这场乐队表演会是一场完美的纪念，却没想，它最终成了一场噩梦的引线。
乐队表演定在七月中旬的某天下午。
上午的时候，赫连夜和莫雪瑶来到学校，将乐器都打包，运上车，准备去和广场上的其他乐队成员会和。
可就在他们将车开出学校后不久，在一条马路上，出现了一群开着摩托车的飞车党。
由于暑假，马路上根本没有行人。
飞车党看到了他们货车上的乐器，嬉笑着开着摩托车绕着他们转圈。
他们被围堵了。
司机是莫雪瑶家的保镖，见势不对，立即就给莫楚涵打了电话。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飞车党开始将他们车后的乐器拿下来，砸在地上。
赫连夜哪能容忍乐器被砸，年轻气盛的他，立即就下车去阻止，却被那些染着各色头的飞车党揍倒在地。
莫雪瑶和保镖也冲下车，去救赫连夜。
但饶是保镖有些功夫，双拳难敌四手，保镖很快也被打趴下了。
飞车党见莫雪瑶长得漂亮，上前去调戏她。
赫连夜从地上爬起来，去阻止，却又被狠踹了几脚，他吐了好几口血。
莫雪瑶哭着挣开那些人，跑过去趴在赫连夜的身上，替他挡拳脚。
赫连夜想把莫雪瑶护到身下，可他没有力气，昏了过去。
等赫连夜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
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所幸都是外伤，没有内伤。
可莫雪瑶，却因为护着他的时候，右手被那几个飞车党重重地踩过，小手指、无名指、中指全部骨折，虽然骨折复位了、也进行了很多的康复治疗，但手指的灵活度，却大不如前。
莫雪瑶的钢琴生涯，彻底在那一年的夏天结束了。
赫连夜至今仍记得，莫雪瑶坐在钢琴前，现自己的右手连最基本的和弦都弹不出的时候，那张哭泣又绝望的脸庞，就像一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
“夜……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手弹不了钢琴了……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组乐队了……我们的梦想实现不了了，我把我们的梦想折断了……”
她哭泣的嗓音，就像一把尖刀一样刺在他的心口。
他懊悔，是他当时太莽撞。
他不该因为那些飞车党砸了乐器就冲出车外。如果他们呆在车内，莫雪瑶就不会受伤。是他的冲动和莽撞害了莫雪瑶。
他抱着她，擦干她的泪，坚定地看着她，告诉她，“雪瑶，我们的梦想不会停止。我会继续完成我们的梦想，而你，只要陪在我的身边。相信我，我会让你看到我们的梦想起航。”
这之后，他们一起转学，离开了那所留给他们阴影的学校。
他没有再组乐队，而是一个人写词写曲，然后独奏给莫雪瑶听。
她是他唯一的听众。
她也曾说要给他和音，但他拒绝了，他不希望勾起她的伤感。
这些年来，他和她就是这么一路走来的。他没有放弃音乐的梦，她继续陪着他。
他比她早一年毕业，虽然他大学学的专业是工商管理和珠宝设计，但他的父亲允许他，在28岁前继续音乐的梦想。
他知道，他的这个梦想，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莫雪瑶。
他要让她知道，他们梦想从未折翼，即便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能让他们的梦想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