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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后来者只是为了衬托最开始的那个人有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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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于鹄并不知道江暾的心路历程,只是点了点头,吃完自己纸盘里的东西,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打算再划一块。

伸出的手就被江暾给制止了,白于鹄疑惑地看向他,还没等他发问,江暾就先解释此举的含义:“阿姨已经快把饭煮好了,你再吃,一会就吃不下饭了。”

“嗐,你放心,我胃口大。”听言,江暾只能松开了阻止的手,白于鹄喜滋滋给自己切了一小块。

而江暾吃完自己手里的那一份,就放下了,看着其他还未拆开的包装,问道:“其他的要不要都尝一下。”

白于鹄看着纸盘里的所剩无几的蛋糕,一口给解决了,点了点头。

毕竟是江暾带回来的,尝一尝味道也行。

江暾将纸盘 丢进垃圾桶里,从桌子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将包装壳上的胶带剪掉,一个个打开,白于鹄就跟在他身后一个个地尝。

江暾快,白于鹄吃的速度也快,江暾慢,白于鹄速度也慢下来。

竟然莫名地默契。

白于鹄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无情地试味机器,到最后他感觉自己口腔都被甜品给充斥了。

还好江暾体谅他,每一个只尝一口,真不敢想,要是雪媚娘和泡芙一整个吃下去,他一轮下来都要吃得七分饱了。

晚餐可能就真的很难吃下了。

但是吃着白于鹄就发现,他吃东西时候,江暾很爱看着他,如果他流露出惊喜的神情,江暾也会很开心。

真是令人有所负担。

结束后,白于鹄也没了在尝甜品的心思,同时做出评价“味道都很好”。这么精致的小点心,都让他开始好奇,江暾这个朋友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白于鹄吃得半饱,他坐一会,饱腹感就消了下去,而阿姨这个时候也准备好晚餐,白于鹄觉得自己能吃下两碗大米饭。

他们两人本想留阿姨一起来吃饭,“哎呦,主宅他们还等我呢。回去晚了,他们该说我了”,阿姨一边笑着说出这段话,然后提着自己的包往门外走去。

白于鹄装了几盒甜点,放进袋子里,让阿姨带回主宅,阿姨没有推脱收下了,笑着出门。

将人送出去后,白于鹄关门回到屋里,江暾已经将堆放在桌子上的甜点收了起来,连蛋糕都拿盒子装了回去。

他进去时,江暾正在盛饭,瓷砖上放着一个空碗,江暾手里拿着一个。

“你怎么也不等我进来跟你一起收拾。”白于鹄赶忙上前,说道。

江暾倒不像他介意这么多东西,笑了笑,语气很随意,“谁做都一样”,忽然看向他的肚子,打趣,“还能吃下晚饭吗”

白于鹄也笑了,“还能吃得下两大碗白米饭呢,你小看我了。”

“真的?”江暾似乎不信,将碗里的米饭压了压,揶揄道,“看我是不是看走眼了。”

白于鹄笑,他不语,接过江暾盛的米饭,等江暾将两碗都盛好后,拿了筷子,一起端到餐桌上。

他们不隔着长桌吃饭,白于鹄就坐在江暾右手边的位置,等江暾。

“小白,要不要喝点酒?”

酒?

白于鹄有些心痒,他很久没有碰酒了,倒是有些想尝一尝江暾珍藏酒。

“行啊。”他爽快答应。

“那我去书房拿酒。”江暾立刻回复他,从厨房出来后,转身去了二楼书房。

也不怪白于鹄初听时愣了一下,谁家好人将酒放在书房。思索片刻,他进厨房拿了两个碗出来,放在桌上等江暾回来。

在酒柜里挑选了最好的酒,江暾到餐桌,提着新开的红酒,笑道,“没拿杯子吗”,话语落在两个空碗后僵住了。

这碗……

江暾不敢确定心里的那个答案,白于鹄有些尴尬,立刻将两个碗收起来,解释:“我以为要喝白酒呢,看了一圈没发现合适的吗,就拿了瓷碗。”

谁知道会闹出这样一个乌龙。

江暾无奈,“那就拿瓷碗吧,酒拿什么装都一样”,拿过白于鹄手里的两个空碗,打开酒瓶,“怎么可能喝白酒,又不是在酒局上。在家喝酒是因为气氛,自然是喝点温柔小酒。”

无形中,化解了白于鹄的尴尬。

两碗的红酒放在桌子上,江暾关上瓶塞,看着紫红的酒配上瓷白的碗,还是觉得很奇怪。

甩掉脑中想法,江暾端起碗,看向白于鹄:“欢迎回家。”

“谢谢。”白于鹄与江暾碰杯,端着碗准备喝时,忽然说道,“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喝果汁饮料。”

江暾看了手里的红酒,思考,这样一看确实挺像的,尤其像葡萄果汁,浅笑道:“有点。”

“尤其像回家吃席,小孩子喝点那种饮料。”

白于鹄想在江暾身上找到这个共识,却发现一丝疑惑在江暾的眼中闪过。

也是,像这种上流社会的人,很少有一大堆人一起吃席的经历。江暾小时候参加的吃席应该称之为“晚宴”,在一个高档的餐厅里或者是自家的庄子中。

觥筹交错中,结识的都是同阶层的同辈,而不是谈论着今天要去哪里玩耍。白于鹄此时才逐渐意识到,他和江暾的差异体现在每一件小事上,在这种不经意的细节中。

“有机会我回去感受一下,露天流水席,陌生的大家一起畅所欲言。”江暾笑了笑,“我相信这会是一种别样的感受。”

温和的语调好似只是在说一件普通的小事,可他却知道江暾不会愿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

人的眼界是有限的,世界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是不一样的。那些没未曾受过的经历,在江暾眼中或许是新奇的、好玩的,是可以去为之尝试的。它就像被人诟病难吃的食物一般,明知难吃,但还是会忍不住去尝试。

可能会得出好的结果,你会忍不住在点它几次,但等新鲜劲过了,还是会吃回自己最爱的食物。这就像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吃芒果,忽然有一段时间你不爱吃了,改去吃鸭梨了,这种情况短则一两天,长则几年。

猛然有一天,你没有缘故地失去了对鸭梨的喜爱,重新吃回芒果,你就会发现,原来芒果一直都这么好吃,比所有的水果都好吃。

就如一个人历尽千帆,归来仍然觉得老家最好。

鸭梨就像过客,它让你沉迷,但最终目的是为了衬托芒果在你心里的特殊地位。

与世隔绝,做回自由人的流浪生活,他可以生活很久,但江暾不行。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这个人是要站在顶端的,绝非池中之物。

恍然看到了一道浅浅的鸿沟插在他们之间,是如此难以逾越。

白于鹄做了十六年的安稳梦,在这么温馨和谐的环境中醒了,任由曾老抽取自己身上的血,不过是为了套取信息,故意提到S计划,不过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来处。

这世上不会有人跟他一样,连自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没有亲人、亲戚,连身上流着的血也不知道是由怎么组成的。

被白于鹄遗忘在角落的画面涌现出来,深山中的实验基地,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士。在那座基地的经历,他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因为药物的影响吧,也可能是因为机体的自我保护。

他只记得待在一个温暖的环境里,待了九年,当他离开那个舱体时,意识开始慢慢觉醒,他看到一个女性科研人员将自己丢出了实验基地,将他推着往前走,本能中他跑了起来。

奔驰中的白于鹄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是那么绝望、尖锐,他跑得更快了。那个时候他没有办法理解人类的语言,好在他记忆力极好,将那个场景、那句话记了下来。

后来等他学会人类的语言,才知道那个女人喊得是“快跑,不要回来”。

白于鹄闭上眼,如鲠在喉,他和江暾自始至终都不一样。

“你怎么了。”什么都不知的江暾就看着眼前的人,神情突变,“是刚刚我说错话了吗?”

此时,白于鹄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人,不合时宜的情绪被他收了起来,“没事,就是有些头晕,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他脸色本就有些苍白,这样一说,倒是可信。

江暾面露忧色,将他的碗拿走,“这酒就别喝了,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行。”白于鹄松开手,将碗递给江暾。

这碗酒江暾拿到自己的手边,用自己的筷子点了点芹菜炒牛肉的盘子,“尝尝,对比一下我做的怎么样。”

白于鹄夹起一块,咀嚼片刻后,给出评价:“你做得更合我胃口一些。”

“那就是说阿姨做得更好喽。”

“嘿,有你这样理解我的话吗?”白于鹄无奈。

“我的问题。”江暾道歉。

这话倒是听不出歉意,听出的都是调笑,却打散了他满心的阴霾,笑容也不由真实了几分。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江暾没有执着地追问下去,让白于鹄从这段往事中顺利脱身出来。

直至躺在床上欲要睡觉之时,这段突来的回忆才再度回到白于鹄脑中,满心忧愁难以疏解,对于他当下贪恋凡欲的心思,不知是对谁错。

若他来历不简单,又怎么忍心让江暾陪他一起接受这个结果,如若让他放手,又怎么舍得难得遇见的爱人。

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种共度一生的渴望,就让他任性这一次吧。无论结果究竟如何,放纵这一回,后续的结果如何,是好是坏,他都接受,无愧于心,不辜负自己,就将一切都交给时间。

今晚是江暾第一次进他梦里,梦境中的他,不再穿着定制的西服,而是穿着白色毛衣,外面套着垂感织针外套,将好身材线条勾勒地一清二楚,黑色垂感裤,双腿修长。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斯文儒雅,望来的目光柔和无害。

江暾坐在躺椅上,等待他的到来,而对方的身后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坪,像草原一样望不到尽头,身边的灌木开着五彩的花,没有任何犹豫,白于鹄向他飞奔而去……

他的梦境没有那么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仅仅就是两人在家里会面客人、亲戚,画面披上了朦胧的画质,江暾亲昵地叫唤他的小名,与他讲述最近在工作上遇到的一些困难。

美好圆满的景象让白于鹄迟迟不愿醒来,直至太阳已经高挂在空,直到房门被敲响,他才恍惚难舍地从梦境中醒来。

看到窗帘大亮的天,脑袋有些发蒙,意识还没从梦境里脱离出来。直到门口传来江暾模糊的声音,才将他拉回现实。

白于鹄在听到门口是谁之后便立刻下了床,在意识没清醒时打开了房门,看着站在门口一身休闲装的江暾才想起,江暾今天居然没有去上班。

“刚醒?”江暾笑着看着面前刚醒的人,茂盛的头发在头顶膨胀开,睡眼惺忪,有些疲惫,像是没睡好般,头上两缕呆毛恹恹地垂下来,似在控诉有人打搅了休息。

白于鹄懒懒地靠在门框前,打了一个哈欠,“嗯,你来叫就醒了。”

江暾知他没有别的意思,顺其话打趣道:“要不然,再回去睡会?”

“算了吧,醒都醒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白于鹄收起自己身上懒散劲儿,看着江暾,“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只用一眼江暾就知道白于鹄所说意思,只能无奈道:“我是老板也得要休息啊。”

是……

“那你是有什么事吗?”毕竟江暾在白于鹄心中不是这种随意来打扰他人休息的人。

“确实有事。”

他就知道,“什么事你说吧。”

“今天裴染和之东几个要来家里做客。”担心白于鹄忘记裴染是谁,还特地提醒,“就他们两个,你还记得跟你说过跟我一起长大的哥们吗,就是他俩。”

白于鹄困意瞬间清醒了半分,毕竟见朋友是见家长前的第一步,不论如何,他也不能给江暾的这两个好友留下坏印象。

至少容貌这一块要留下一个干净的印象,他从左支回来还没休息几个小时呢,结果又要准备见亲朋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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