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道不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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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长生心魔大誓已立，杨无缺又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你立下心魔大誓?”
沐长生闻言立即思考了起来，杨无缺让他立下心魔大誓，自然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书中秘密，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意思，以杨无缺的品格，不可能这么敝帚自珍。
良久之后，沐长生才回答道:“先贤有言:道不可轻传，如此秘术，万一落到奸人手中，自然是遗毒甚重，先生应该是为此考量的。”
按照肉身九变中的说法，一旦修炼到了肉身第九变的境界，就可以用肉身之力硬撼九境修士，这哪里还是秘术啊，这分明就是一条通天大道啊！
因此，这样的秘术，怎么可以轻易传授。
“我的确有这方面的考量。”杨无缺点头说道，然后又问道:“但这并非是我全部的考量，你可曾想过，那位于道灵前辈，为何要将这门秘术藏于书中?”
沐长生闻言一怔，他新得秘术，只顾着兴奋了，自然没想过那位于道灵前辈到底怀揣着怎样的想法，促使他将如此重要的秘术，竟藏于一本普通的修行杂记之中。
沐长生推测，这门肉身九变，很可能就是那位于道灵前辈本人所修炼的秘术，而且那位于道灵前辈很可能已经修炼到了秘术中所描写的肉身第九变的境界了！
正是因此，沐长生的疑惑也随之而来了，既然这门秘术如此重要，那位于道灵前辈将这门秘术处理的也太草率了吧，他花一千下品灵石就买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沐长生眼睛一亮，似乎是想通了个中关节，回答了杨无缺的问题:“那位于道灵前辈将这门秘术藏在修行随笔之中，就是想要让人发现这门秘术，给九界所有修士一个机会，一个登天的机会。”
沐长生说到这里，内心感动不已，那该是多么伟大的一位人物啊，如果可以，他日后一定要拜会一番。
听到沐长生的回答，杨无缺微微一笑，但又微微摇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但还不是全部。”
“还有什么？”沐长生闻言不禁沉思起来。
“你再想想，若是这修行随笔的秘密被公开了，会怎么样？”杨无缺引导着问道。
沐长生略微思忖片刻，便有了答案，连忙说道:“如果秘密被公开了，恐怕绝大多数修士，都会转修这门肉身九变秘术。”
毕竟这可是一门直指炼体九境的九品秘术，除了那些寥寥可数的九境大帝，哪个修士会不心动。
“这才是最关键的所在。”杨无缺沉声说道:“炼体一道，本就颇为消耗资源，一旦九界修士都修炼这门秘术，绝大多数人很快就会出现资源短缺的情况，一边是通天的大道，一边是短缺的资源，你说，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闻言，沐长生再次沉思了起来。
不过，还不待沐长生回答，杨无缺便已经给出了自己的见解:“等到那时候，恐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抢夺资源，以供自己修炼，整个九界都很可能因此陷入动乱。”
沐长生心神一震，他没想到，一门秘术的背后，竟然还有如此深远的牵连，不过一想肉身九变这门秘术的品阶，杨无缺的推测很有说服力。
“你真以为，九界所有大帝的心胸，都比不上那位于道灵前辈吗？”杨无缺谆谆教导说道:“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大帝，不肯将自身秘术流传于世，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也是有着类似考量的，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道不可轻传。”
“学生受教了。”沐长生心悦诚服地说道，做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想事情自然难免流于表面，杨无缺这就是在教他，事情的表相往往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那位于道灵前辈，既很大方，也很大胆，竟然能想到将自己修炼的秘术藏于一本修行杂记之中。”杨无缺不禁感叹说道，所谓修行杂记，也只有沐长生这样的低阶修士才会去看了，稍微高阶一点的修士，都会有势力或师门传承，他们有着完整培养体系，根本不需要看这些所谓的修行随笔。
“先生让我立心魔大誓，就是为了防止这个秘密流传出去，引起动乱。”沐长生彻底理解杨无缺为何要让他立下心魔大誓了。
“不错，这也应当是那位于道灵前辈的本意，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普通人即便发现了肉身九变的秘密，出于敝帚自珍的天性，也不会主动说出去，我让你立下心魔大誓，只是为了多一层保险。”杨无缺点头说道:“我修行出了岔子，这一辈子估计是去不了天水界了，若是有朝一日，你去了天水界，又有幸见到那位于道灵前辈，当替我拜上一拜。”
杨无缺曾经修炼的，自然也是书中记载的这门肉身九变秘术。
“弟子谨记。”沐长生恭敬地说道，若真有那一日，他不仅要替杨无缺拜，他也需要替自己拜上一拜，因为他早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门可以改变他命运的秘术。
“另外。”杨无缺又提醒说道:“千万别以为自己有了这门肉身九变秘术，就一定能叱咤风云。修士地侣法财，财之一字就是指资源，而修炼这门肉身九变秘术便最是消耗资源，据我估计，就算是耗尽整个神风国的家底，也不一定能培养出一位肉身第八变的修士，更别说肉身第九变了，若不是你刚好有一座金银石母矿傍身，我也不会将此秘术告知于你。但即便如此，金银石母矿也只会让你的前路走的顺一点，到了元婴境，甚至金丹境，你金银石母矿带来的收益恐怕就要消耗殆尽了。”
正如外界所猜想的那般，杨无缺在小镇教书多年，除了兴趣使然，也有寻找传人的念头。只是道不可轻传，更看重天时地利人和，杨无缺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传人，直到沐长生发现了那座金银石母矿，他才意识到时机已至。
“学生明白。”沐长生再次对杨无缺抱拳行礼，以谢传道之恩。
另外，沐长生已熟记那肉身九变秘术，其中记载肉身的修炼往往需要各种灵物辅助，沐长生即便是从小跟随母亲学习辨别各种灵物，也还有很多灵物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不用想，那些一定都是极为珍贵与稀奇的灵物。
杨无缺见沐长生态度诚恳，也愿意多说，便继续说道:“我建议你，除了修炼肉身九变之外，再另外修炼一门秘术，两道并行，若是将来炼体一道境界陷入停滞，还能发展另一道。实际上，高阶修士寿命漫长，绝大多数人都会兼修数道，那样也能起到互补之效。”
“关于另一道，先生可有什么建议?”沐长生询问说道，对于以前的他来说，能有一门秘术修炼就不错了，还分什么道啊，如今让他自己选，根本毫无头绪，自然想听一下杨无缺的建议。
不料，杨无缺竟摇起头来，缓缓说道:“修行其实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三千大道皆可通天，我无法给你具体的建议，只能说，看你的兴趣吧。镇上秦羽街中有座秘阁，也算是收录了不少种类的秘术，你可以先去挑选一门自己想要修炼的秘术，先试试看，若是最终觉得不合适，再改修它道也不算迟。”
“学生明白了。”见杨无缺没有给出具体建议，沐长生微微有些失落，但他相信杨无缺既然这么说，肯定也有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