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是你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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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觉得差不多了！就算你还能撑住，班绝也得疗伤。”
臧锦让黑豹停在了一棵古树下，自己先跳到地面，然后将青黛扶下来。再要去接班绝时，看到他已经自己滑了下来。
“你先给他包扎。”青黛靠坐在树底，平复着有些不稳的呼吸。
那祸斗的火焰虽被雾气裹住，没有烧到自己，但冲击的力道，还是重重的砸在了身上。
班绝躺在地上疲惫的摇摇头，“我都是皮肉伤，还是先给小青姑娘找丹药吧，吐那么多血，也不知道小青姑娘伤到了哪里。”
“那我先看看她，你自己清理伤口，我一会儿再来给你包扎。”臧锦叮嘱一句，转身走到青黛面前。
“嗯。”班绝应着，缓缓从地上起。
“不用，我自己待会儿就好。”青黛摇头想要拒绝。
她不想吃那些丹药，也不想让臧锦检查。
修士吃的丹药对她并没有太大效果，之前和山棠星在一起的时候，就被喂了好多。但实际还不如她直接找灵果灵草吃，好的更快的。
“那你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我好给你找药吃。”臧锦在青黛面前蹲下，伸手想去握她的手腕。
小青浑身上下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除了纱幔上沾了口中吐出的鲜血外，根本看不出哪里有伤。
在祸斗与白术结契时，她突然顶着红了一片的纱幔，抱着白绒绒出现在他俩身后，示意他俩快些一起离开。
还没动，那边就结完契了。紧接着，明明就在眼前的人，气息却瞬间消失。只留下纱幔上鲜血的气息，随着雾气飘向四周。
他们看到小青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雾气携着一丝风声传进耳朵，“它在找我。”
两人瞬间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祸斗为何会盯上小青，但他们清楚祸斗的实力。跑是跑不掉的，打应该也打不过，小青实力比他们高都已经吐血了。
该怎么办……
臧锦脑内疯狂回忆着对白术以及祸斗的印象。
白术是被家族教坏了的小少爷，失势后阴郁、敏感且狭隘。当他重新拥有力量后，第一件事会是什么呢？
至于那只祸斗。
臧锦本来在听到祸斗主动与白术契约时，心中还在骂苍天不公，这个废物总是有狗屎一样的运气。
但当小青告诉他们，这祸斗实力在玄品巅峰时，他的心境突然微妙起来。
玄品巅峰的妖兽，结契后真的会听修士的话么？若是他，可能只有祸斗成为一具尸体，才会放心带着。
一个想法在臧锦心中形成，他立刻让小青隐匿回大雾的深处。
成功，则三人能够顺利离开。
不成，那只能决一死战了。
好在，他赌对了。
“铛——！”银光在臧锦面前划过，利刃入木的声音猛的在耳边炸开。
匕首紧擦着臧锦的手背划过，黑色的手套被划破一道口子，青黛本就盯着臧锦伸过来的手，一眼就看到那手套下并不是肉的颜色，而是金属质感的银灰。
下一瞬，便被臧锦另一只手遮盖住。
青黛顺着匕首射来的方向看去，一行八人。
她认得四个。
“你有病啊！”臧锦没忍住，对着站在最前面的青泽宗剑修骂了出来。要不是被小青拽了一下，那匕首就得扎穿他的手心了。
那人并没有理会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旁边的小青，几步就跃到了他们身边。
“你想干嘛！”臧锦立刻站起来，将青黛挡在身后。
“青……青。”
荆止戈停在臧锦前面，越过他，看向身后的青黛。
怎么又受伤了……
他本想唤她的全名，却想起荆止珉他们知道‘青黛’是小蛇的名字。
班绝拉了一下臧锦，小声嘀咕道：“好像不是寻仇的。”
“……”
那他该怎么办，让开么？可是这人刚刚那匕首甩的架势，是奔着他的命去的！
这人似乎才注意到他们俩，语气还算温和，但看向臧锦的目光并不友善。“你们两位是？”
“你又是谁！”臧锦可是一点儿掩饰都没有，气冲冲的反问。
“我是青青的……”
荆止戈突然停下，无意识的看向树下一动不动的人儿。
主人？
不，他们没有签订契约。
朋友？
可他不会因为朋友的离开心绪不宁。
我是你的什么……
班踔目光在荆止戈身上打量了一圈，停在他青泽宗剑门统一的服饰上。“小青曾被青泽宗的剑修救过，莫非是你？”
“是。”荆止戈立刻点头。
小青……她都不愿和别人说自己为她取得全名么？
“哦～。”班绝的目光瞬间变得意味深长。青泽宗的剑修在外，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这人长了张正经脸，行事倒是风流呢。不过也是厉害，能从玄品五阶的妖兽手下将人救走。
而臧锦则敌意更甚，这段时间相处，小青甚至有些改变了他对合欢宗的固有印象。看起来外在的言行举止妖媚惑人，实际上内里单纯的很。
倒是这个剑修，上来就先丢匕首，问话又吞吞吐吐答不上来，根本与小青不熟！“我们是小青的朋友，你有什么事？”
朋友？
荆止戈微微抿起薄唇，随即带上略带歉意的笑容，似乎松了口气，“抱歉，我以为你们要欺负她。一时心急，还请原谅。”
不等臧锦发作，又继续道，“你们都受伤了啊，我们这里正好有悬济宗的药师，来帮你们看一下吧。”
那热情，班踔和臧锦想拦都拦不住。就见他转身对着不远处的人群喊道，“这几位都受伤了。”
那群人闻声，迅速围了过来。
“哇，这是怎么烧的，这么严重？”几个人研究着班踔的后背。
“额，是擦着火过去的。”班绝回想了一下经过。当时祸斗对着他吐出的火球并没有直接击中，他翻滚着躲过，只被火舌燎过，后背当时还火辣辣的疼了一阵，后来疼习惯了就没再在意。
“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了啊？哎，你呢？我帮你看看伤。”
“我不用！”臧锦捂紧自己的衣服，这帮人怎么都这么自来熟啊！
“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火，他被烧的地方带着火毒。”
“啊？要怎么办！”臧锦立刻凑过去，看向班绝的后背。当时他问他怎么样，班踔说没事，自己就信了！
“需要现配几副药，你清理他烧伤上面的死肉，你来……”
臧锦与班绝被七个人团团包围，荆止戈则借机来到青黛身边。
“青青……”荆止戈单膝跪在青黛身边，抬了抬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可看猩红的纱幔，又怕碰到她的伤口，手又垂了下去。“我叫山棠星来看一下你的伤。”
刚要起身，一只细白的玉手迅速抬起，紧紧抓住荆止戈的四根手指，冰凉的触感顺着手指，蔓延到心脏。
青黛从看到荆止戈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移开过视线。他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但在一群人中，依旧是最吸引自己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臧锦问你是我的谁时，你不说话？
你是不嫌弃我人身蛇尾的人，
你是救我命的人，
你是带我见识了青泽宗以外风景的人，
你是喂饱我的人，
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这么多，你为什么一个也不说。
望着荆止戈抬起又放下的手，青黛提起的心脏随着一起重重坠下。
看，你就是不想碰我。
为什么……
没有起风，半红半白的纱幔却轻轻摇晃动。下一瞬，帷帽下已经多了个人。
荆止戈抬起另一只手抚上青黛通红的眼眶。“怎么哭了？”
青黛看着紧贴在面前的人，呆愣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
“别哭。青青，对不起，是我做错，我不应该用诱青。”
荆止戈一只手回握住青黛攥着他指尖的小手，想要将它捂暖。一手将青黛脸上的泪与血一点一点擦干净，凝视着被泪水盈润的格外透亮的媚眼。
“从一开始我从初衷就错了，无论你想怎样都可以，但先告诉我，你身体现在怎么样？我们先疗伤，好么？”
青黛抬手紧紧握住荆止戈附在自己面颊上的大手，自己都没注意到那手在微微颤抖。红亮的蛇眸紧紧盯着荆止戈的凤眼，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人形？”
“怎么会！”荆止戈错愕的看着她。
“我变了人形后，你一直回避我的视线，想让我变回小蛇。你也不愿意碰我，我碰到你，你不是躲避就是紧绷着。”
“哈！”荆止戈短促的笑了一声，反而问道，“你不是气我用诱青的事情么？”
“也生气。”青黛目光从荆止戈垂下的长睫，移到抿起的唇上，“但也没那么气，你并没有用它伤到我，你用的量不多，不就是想让我留在你那里安心养伤么。”
抚摸着掌下滑嫩白皙的小脸，荆止戈轻轻笑了。
不。当时的我不是想让你安心养伤，我是想让你不离开我，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契约灵兽。
青黛看他笑着没说话，重新抓住在脸上作乱的大手。“那你是不喜欢我幻化的人形么？”
“我喜欢，非常喜欢。你不知道你的人形有多美。”
青黛确实不知道自己在人里属于美还是丑，她只知道自己与修士们黑发、棕黑眸子的长相相差很多。
但她觉得荆止戈的眼神并不作假，是认真诚恳的，甚至有些深沉，令她有些紧张。
“既然好看，那你为什么不看我也不碰我？”
“我的傻青青。”荆止戈笑容中带着点无奈，捏了捏青黛的脸颊。
“人形与蛇形对于我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人形的你我不敢看，是因为你太漂亮。不敢碰，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一位女性。人与人之间讲男女有别，这些事情我之后再与你慢慢讲。”
青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你是因为我人形与蛇形差别太大，还不能适应。并不是因为讨厌我的人形是么？”
“不讨厌，非常喜欢。”
“那你喜欢蛇形还是人形？”
“说实话的话，喜欢蛇形。”
人形的你，妖媚又纯洁，美到让我感觉陌生。像藏在云雾后时隐时现的月亮，勾人却无法触及。
而蛇形的你，我可以一直带在身上，可以握在手中，也可以放在怀里。
“我也更喜欢我的蛇形！”青黛艳丽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意，像还是小蛇时一样，用脸颊在荆止戈的大手上轻轻蹭着。
荆止戈看着在掌心无意识撒娇的人儿，心中软成一团，回应着摸了摸。“我去找山棠星，让她给你把脉看看伤到哪里了，好么。”
“嗯。”青黛刚松开一直紧抓着荆止戈的手，就看到他手背上的紫红的手印，在净白如玉的肤色上格外明显。
青黛伸手轻轻碰了碰，有些不知所措。她刚刚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力道。
“对不起，我……”
“没事。”荆止戈反手抓住青黛伸过来的手，捏了捏她圆润的指肚，柔声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把你捏青了。”
青黛记得，她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荆止戈的画面。
他看她的眼神普普通通。
是的，普普通通。没有厌恶嫌弃，也没有新奇探究，就像看一个普通的宗门弟子。
那瓶带着诱青的疗伤药，在灵兽袋里陪了她好久，是她在无尽黑暗中唯一的消遣。
原来他也记得。
“……不疼的。”
“我也不疼。”握着青黛的指尖摇了摇，荆止戈从帏帽中撤出。“等我，我去叫山棠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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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现在：我喜欢蛇形。
后来：娘子，求求了，变回人形吧！